作为地方官的苏轼,在这个时节前后,他要去田里走走的,看看庄稼长得好不好,指导一下农民朋友的工作。 元丰元年(1078年),这时苏轼四十多岁,任徐州太守。之前说过,苏轼是雨神,老是不下雨他就要去庙里求神拜佛,来一次人工降雨。 这年他又去求雨了,而且又求来了,心情不错,开开心心走基层。 他写过一组《浣溪沙》,专门记载了这次下乡,从词里看得出,苏轼很皮。 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闻鼓不须呼。 下乡跟去动物园一样嘛,逮着麋鹿、猿猱等保护动物看个够; 谁家煮茧一村香,隔篱娇语络丝娘。 小姐姐们在聊天啊,我一定要来偷听一下; 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我苏轼下乡,从来不带保温杯,带着厚脸皮就够了,渴了就找人要水呗。 苏轼下乡,下着下着就开始自恋了,觉得自己很帅。 旋抹红妆看使君,三三五五棘篱门,相挨踏破茜罗裙。 村里的姑娘们听说我来了,涂脂抹粉地全冲过来了,门都挤坏了,把裙子都踩破了。你们个个都画得花枝招展,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这场景,仿佛苏轼摆出一副偶像般的迷人微笑,遥遥地挥挥手:村里的朋友你们好吗?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苏轼在海南,“总角黎家三四童,口吹葱叶送迎翁。”熊孩子们天天围着他。 宋神宗的太皇太后曹氏病重,神宗想大赦天下来祈福,当时苏轼因为乌台诗案下狱。曹太后说:不用大赦天下,把苏轼一个人放了就够了! 现在有个什么网络用语,叫“一见误终身”,苏轼就是这种人。 元代《女红余志》记载,惠州有一女子,一直不嫁。当听说苏东坡到了惠州,突然荷尔蒙爆表,“我要嫁他!”该女子像个狗仔队似的,天天徘徊在他的窗下,听他吟诗作赋。 当苏东坡离开后,这个女子思念过切,郁郁而终…… 苏轼有个同龄的朋友叫马梦得。马梦得追随苏轼二十多年,一路跟着他。追偶像哪能不花钱呢?二十多年过去了,马梦得穷得叮当响。 后来苏轼也觉得不好意思,跟着我穷了一辈子,写了一首诗聊表歉意:“可怜马生痴,至今夸我贤……” 苏轼有多火?往哪一站,都容易带来交通拥堵。 他出去打猎,结果是“千骑卷平冈”,而且“为报倾城随太守”,一个城里的人全冲出去了,跟打群架似的; 他从徐州离任,父老乡亲一拥而上,请苏大人最后再给我们唱一首吧,于是苏轼唱道:“欲寄相思千滴泪,流不到,楚江东。”表示我永远爱你们; 不仅到哪哪堵,他走了以后大家都想他,他从杭州离任后,杭州百姓“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吃顿饭还要舔下屏。 虽然他写诗好,但那些村姑看得明白不?就算村姑爱学习,那些围着苏轼的小朋友呢?爱吃鸡还是爱背书? 而且他也未必长得帅,这个大家不要昧着良心,历史记载,苏轼胡子特重,而且虎背熊腰,可能是张飞、李逵那款,你们喜欢不? 为他求情的太皇太后曹氏,估计也不能从宫里跑出来在人群中看他一眼。 而且粉他完全无利可图,他是苏东坡,又不是东坡肉,跟着他也没肉吃,看看人家马梦得。 那么大家到底喜欢他什么?林语堂说过一段话: 这段我确实说过 5分钟前 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瘾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 总之,他差不多是凝聚着古典中国元气的一个人,他拥有无数侧面,无论你什么年龄、性别、教育程度、持怎样的三观、能不能和公公婆婆一起住,苏轼的侧面总有一款适合你。 而且他的完美人设,不是靠经济公司的巧妙包装,不是靠在朋友圈涂抹出一副天仙下凡的样子。他的朋友圈,经常很猥琐的,完全可以窥见这个中年男人的油腻。 比如他写信给朋友,开头就是: “轼近以痔疾,发歇不定,亦颇无聊……” 痔疮挂嘴上,下三路张口就来; 出去搓个澡还要写首诗: “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他搓得很不爽,觉得钱白花了:我多白嫩,哪搓得出东西; 写信给一个画家朋友文与可,张口就抱怨,你给别人的墨竹画很多,“惟劣弟只得一竿”。 还威胁朋友,你要是不多给我点,我就“到处乱画,题云与可笔”,跟熊孩子似的,乱涂乱画,还写上你的名字。 即便如此,相信有人看到,也会炸出一声脑残粉看偶像的尖叫,没办法,人红就是挖鼻孔都帅。 真正的帅,就是因为真,才能帅。 无论大家喜欢他哪一点,但有个心理可能是共通的: 来源:中华文化溯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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