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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课堂的变迁

 新廉颇 2018-05-23

 

||辛廉颇

 

邓州市都司一初中,有位因才能出类拔萃,名字被教育局局长故意错称为岁“良玉”的岁玉良老师,在三十年前更早一些,大概是1983年吧,隔着马路,对教初三英语而堵在教室门口检查我们背英语的李华老师,喊了一嗓:

“李老师!你家的‘李腾黑二郎’又在闹哩!谁都哄不住,他爸也无法!”

李华老师摆了摆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宽大的近视镜,凌厉的眼神从镜子后面透射出来,侦察着每一位偷懒不用功学习的学生。哪怕是坐在角落里十分隐蔽的调皮学生,就是不懂也得装模作样哇哇大声嚎念着:

“Long long ago, there was a war between the birds and the beasts. No one knows what they fought about.”

(很久以前,在鸟类与兽类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没人知道战争的起因是什么。)

“The bat did not know whose side he should take. He thought and thought, then decided he must try to be on the side of the winners.”

(蝙蝠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他左思右想,终于决定了,无论如何必须同最终的胜利者站在一起。)

李老师又领着我们读了两遍,并要求将译文写在英文的下面,然后用竹竿教鞭在讲桌上“啪!啪!啪!”敲击一通,等教室安静下来之后,发出清晰命令:

“背!背会了,再默写出来!”

“我一会儿再来,就坐在教室门口,一个一个过关,谁会背,默写对了,谁回家吃饭!”右手将教鞭特别又指了指最后排我们八个调皮的学生。

“我都不信,一早晨连这两句话都记不住!”有力的黑麻花辫子往后一轮,边向外走,边自言自语的警告道。

“大头”(脑袋比同龄人都大一圈的)索光晓——我的同桌,在李老师走出教室之后,马上开始与我交头接耳了:

“‘李腾黑二郎’是谁?你知道吗”他左手捂着右嘴角对着我右耳朵悄悄神秘地说。

“不知道!”我向窗外警惕性地瞥了一眼,继续“Long long ago, there……”大声念着。

“就是李腾,李老师的二儿子!”光晓撇撇嘴,嘲笑我孤陋寡闻,“这你该知道吧!”

“就是喜欢闹人,无人敢惹的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儿’!”我用事实反驳,证明自己这方面的“学识”也相当“渊博”,书也不背了,开始比赛吹牛本领。

后面其他六位对英语没有一点兴趣的家伙,立马围了过来打探消息,“为什么叫‘李腾黑二郎’?难道加入了日本国籍?”

Long long ago, there was a wa……”光晓故意卖个关子,大声念着课文,不理我们了。

“没劲,啥人啊!”众做鸟兽散!

“他皮肤黝黑,又排行第二,又是男孩,所以岁玉良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李腾黑二郎’!”光晓呶呶嘴又捂着右嘴角低声说,“就李华老师一个人能治住他!”

那闲不住的六位同学“呼啦”一下又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探消息,索光晓又拿起书本更大声地念起来“The bat did not know whose side he should take.”又不理我们了。

我立马成了舆论发布的中心了,乱哄哄吵成一团,其中一个叫索光洲的调皮学生因得不到正确的消息,将从不轻易示人、惹人嫉眼的果糖扔向他头顶的空中,再张嘴“叭”的一声接住,自己一个人“叭嗒”着嘴十分陶醉地品尝着,全然不防玻璃窗外李华老师悄悄透过来的犀利的目光!

“索光洲!你在干什么?”声到教鞭到。

光洲一哆嗦,竟囫囵吞枣般地把整块果糖“咕嘟”一声咽了下去,憋得脸脖子通红,不争气的脖子不得不往前伸了伸,隐藏不住的喉结肆无忌惮地上下夸张地移动了一家伙,立刻使教室里哄堂大笑!

“去!到黑板上默写去!”教鞭颤了颤。当然,他啥也不会,站在讲台上低眉顺眼一动也不敢不动!

“谁会背,默写对了,谁回家吃饭!”李老师又重复了一遍,拎着凳子在教室门口坐了下来。

两分钟不到,索光晓便走了出去,站在李老师跟前,“淌!淌!淌”地背了出来,然后在作业本上“唰!唰!唰”默写下来交给老师,李老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可以放学了!”

索光晓回身站在班门口,两手拉着耳朵,伸出舌头,向我们做了个鬼脸,然后将笔扔向我(我知道让帮他收拾好),就踢着腿,一蹦一跳地回家“吃饭”去了,他知道我也背不过来,在还没放学的时候又返回班级,不忘给我带来了一个还在热乎着的黑窝窝,我偷偷地边吃边背着,眼看就要到了上午预备的时间了,仍然记不住,李老师看着我们七个不争气男生,将桌子又啪!啪!啪地敲了三下,“晚上再检查!”气呼呼地走出了教室!

这是三十年前,一只粉笔、一本教科书、一只教鞭,三者缺一不可的课堂;

而三十年后的今天呢?粉笔、教科书、教鞭在课堂中还依然那么神圣吗?

201859日,我有幸被邀请到邓州市都司镇大罗小学,参加农村偏远小学的英语教研——九年义务教育,无论城乡从小学三年级就已经开设英语科目了,我们坐在该校五年级教室后面听课。

上课铃响了,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刚刚大学毕业的石莹莹老师,落落大方地快步走上讲台:

Good morning!”白衬衣外罩咖啡色长裙,眉宇间透着秀气,戴着耳麦,腰间挂着红色放大器,干练利落,向学生弯腰深施一礼。

Good morning teacher!”学生们站起来异口同声向老师问好!

整个课堂,基本上是纯英语教学,教师要言不烦,加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和手势,一点都不输外教老师!简直比正在上大二的我侄子的大学教授都牛!听我侄儿索炎说,他们的美国籍教授每次上课点名都要耗时至少半个小时,从学生编号001点到060号拉着长腔:

“zero zero one仔细看了看001号站起来了没有,看到后,用他那毛茸茸的手往下按了按,“ Sit down please!

“zero zero two!”仔细看了看002号站起来了没有,看到后,仍然用他那毛茸茸的手往下按了按,“ Sit down please!”

最要命的是若一个学生旷课,这个美国奇葩教授,仰天大呼:

“Oh my God!”

然后抓狂般的,食指指尖点了点眉心、心窝、左肩、右肩,似乎必需忏悔尽量长的时间,否则就得不到上帝原谅似的,不肯罢休!根本不如石莹莹老师,熟练地操作着教学一体机,灵活的手指在多媒体黑板中间的屏幕上像弹钢琴一样将学生学习的内容点了出来,一会儿,滑稽的猴子跳出来讲了一句:”I often get up at six o’clok in the morning.”一会儿是可爱鹦鹉拍打着翅膀、一会儿是狡猾的狐狸从大树的后面露出滴溜溜转动的眼睛、都用标准的英语认认真饶有兴趣的提问、对话、应答。学生们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英语单词、句子、及日常用语!粉笔、课本、教鞭基本派不上用场!

一位有二十余年教龄,鬂已染霜的英语教师王金豆评课时感慨地说:“现在的教学手段真是高啊!”

事实上,无论三十年前还是现在,无论英语老师还是其他教育工作者,他们都在自己的平凡的岗位上,用自己的青春和汗水,影响着、改变着一个个社会建设者的人生走向,勤勤恳恳地书写着自己无怨无悔的人生篇章!

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我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用在教师们身上一点都不夸张。

2018.5.17于户张

附:文中相关的几个人物:

1. 索光晓邓州市企业家。

2.     索光洲南阳市企业家。

3.     李腾留美博士。

4.     岁玉良都司中心校业务组长,已退休,曾被柳局长盛赞为“教育界的‘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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