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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陇县，是陕甘宁交通要冲，关山脚下，千水河畔，这边城小县可算是真真正正是民风淳朴。城关街上常有一些猎获，卖野兔的男子蹲在暴土扬长的街边吃烟，呆呆地望着眼前三四只大小不一横躺余地的兔子，既不高声叫卖，也不大声言语。问价时只答“两元。”心中暗想不贵，可还是黑了心的跟人家讨价还价，最后提着一元八九一只的野兔回去胡乱炖炖，便大快朵颐了。彼时尽享着大自然的野味，只感觉这世间的美好，全在于大块的肉能充满口齿之间。 说来奇怪，这街上无论哪个野兔的，几年里从来不曾抬价，问价都答“两元。”其实一只卖个三块四块钱，对我们这嘴馋的主儿也不是问题。时间久了，还是卖家道出了其中天机因由：“两元”一只兔子是当地的“约定俗成”，卖溅了换不成啥油盐酱醋，卖贵了会促成贪心，眼见能赚大钱，大家都出去干打野兔的营生，等到这能换钱东西打绝了，只怕是这“两元”的进项也就没了。听罢恍然大悟，却原来里面还有千百年的农耕社会的种种道理！价格与谋生，价格与生态，“两元”现象或许是个最朴素的例证。他们也许不懂哲学，却是用哲学的经济秩序维护人与自然的关系，以至达到一种“平衡”。不贪，不奸，无欺，无诈，向大自然索取的老实本分。 听说这小城早已通高速有火车了，时下的经济理念恐怕早已颠覆了旧时的“约定俗成”。也不知现今还有没有野兔卖，一只多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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