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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施老先生，轻财好义。一次，他携带金钱去修缮虎邱观音大士殿。忽然听到哭声，一看，是学友桂某。桂说欠他人债务，要自尽。施先生便给了他三百金。桂在观音大士像前叩拜，发愿说：“今生如不能酬报，来生作犬马报答他。” 施翁又把枣园给他居住。桂有一个女儿，施翁答应娶归给儿子施还为妻。不久，桂在枣树下掘得埋金千余两，顿时暴富。而施翁反变得贫困，夫妇相继去世。桂有意赖婚，便全家搬迁到浙江会稽（今绍兴）。施先生的儿子施还，去投奔他，桂拒不接纳。 后来，桂到都城，被人骗了，损耗家财过半。一次，他住在旅店中，梦见一座大宅，门旁有孔，他就伏在地上钻进去，看见施老先生，桂就作揖跟他说话。施翁喝斥：“畜生乱叫！” 桂进入后园，看见妻和二子，都成了狗形，回看自身，也是狗。惊骇地问道：“怎么到了这里？”妻说：“你不记得在观音大士前发的誓言了吗？” 桂惊醒后，急忙回家，看到二子已死去，妻也垂危。妻子睁开眼睛，用长子的声音说话：“因我家辜负施家恩德，阎王把我们都罚到施家作狗，两只雄的，就是我们兄弟，雌的背上有瘤子的，就是母亲。父亲明年秋天也要去他家，只有妹妹以因缘得免。” 桂惊痛之下，一把火烧了自家，一物不存，带着女儿，寻访施翁的儿子施还。到那里一看，只见门墙宏大，施还已经登第，且娶了参政的女儿为妻。桂惭愧悔恨，跪拜在施还面前忏悔，并愿意献女儿给他为妾。施还不接受。 桂进入院子，看见三只狗环绕哀叫，一只狗背上果然有瘤子，他知道是妻子，痛心至极。桂便向施还哭泣叩拜，述说自己的梦境和妻子临终的话，说：“乞求恩人网开一面，收纳小女为婢，我愿做奴仆，尽力劳作，效犬报恩。”施还哀怜他们，就答应了。 桂晚上梦见妻子说：“幸好你能悔罪，我们得以脱离业躯。”到第二天早晨，三只狗都死了。 后来，又过了一年，桂安然无恙。 ——摘自《自求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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