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美女中,“环肥燕瘦”,是有样板效应的。不过把赵飞燕当嫩模看就走眼了。四大美女,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只是虚比,这几个女子真正牛的地方该叫“倾国倾城”,真的国哦。瘦小的赵飞燕比起她那几位牛闪闪的姐妹,在“倾国倾城”的水准上丝毫不落人后。
当然,这么说有个人可能不答应。要说颠倒乾坤的手段,这个人可能比赵飞燕还技高一筹。她就是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赵飞燕最后能青史留名,有点名不副实,一多半,还是靠她这个天赋异禀的妹妹。
赵飞燕的上位,完全是一副适合励志韩剧的女屌丝逆袭故事。她出身卑微,长大了点就给扔到草台班子学艺,最后通过选秀进了某个侯爷府。民间传说里,一说是阳阿公主府。侯爷府的可能更大,但不为老百姓所喜,官家也避讳,那面临会否有人在皇帝老大之前把赵飞燕经手一道的疑惑。民间传说有个很厉害的本事,叫“奥卡姆剃刀”,可以把那些让人满腹狐疑的线索刷一下刮得无影无踪。
反正赵飞燕很刻苦,练了一身适合赵飞燕身体特色的演艺绝活,又因为出身民间,被称作“与群众心连心的女舞蹈艺术家”。对了,她那时候还没叫“赵飞燕”呢,叫“赵宜主”。说是有一次她正给《大风歌》——大汉朝第一代皇帝高祖刘邦作词作曲——伴舞呢,刚唱第一句“大风起兮云飞扬”,她就拗了个造型,结果立足不稳,摔舞台下面了。台下马屁师纷纷鼓掌,说赵宜主这舞跳的,被一阵风都能吹台下去,真是跟“飞燕”一样轻盈啊。
于是“飞燕”成了赵宜主的艺名。
飞燕名声见涨,在侯爷府或是公主府的文工团里占了头把交椅,终于熬到“我要上春晚”(一说这个节目实际是“我要上皇帝”)现场直播环节。评委里真有皇帝,汉成帝,听见粉丝们不住口地叫好,忍不住拍了椅子转了身,把赵飞燕带回去了。
话说这个汉家王朝,从高祖刘邦开始,就是厚黑到家、好色好利、心口不一的老流氓,一路基因改良到汉成帝这一届,仍旧是下流坯子。汉成帝不仅好色,而且有不少变态怪癖,比如恋足。据说一握住女人的脚,就雄风四射。赵飞燕身轻如燕,号称可以在手掌上跳舞——估计实为在首长上跳舞。加上又是玩杂技出身,各种身姿都能舞出来,比那些皇宫里缺少运动,动辄抽筋的女人,不知道多占便宜。
接下来就是老桥段了,可以从略。皇帝的道德标准一向与平民不同,比如巡幸后宫甚至巡幸民间,他叫生活,叫有情趣,叫“接地气”、“与民同乐”;老百姓做了,叫“聚众淫乱”,势必“捉将官里去,断送老头皮”。但是皇帝的情爱流程其实与平民没什么根本区别。
在得到汉成帝的宠爱后,接下来赵飞燕的作为,充分体现了她长远的眼光、极高的情商和战略意识。她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妹妹赵合德介绍给了汉成帝。这姐俩,一个叫“宜主”,一个名“合德”,只可惜后来不仅“妨主”,兼且“败德”,直接导致了大汉江山变色易旗,要不是旁支刘秀借绿林赤眉乱中摘桃子,实现了一次中兴,汉家陵阙起码要少一半了。
姐妹共事一夫,在皇家故事里,从娥皇女英就开始讲,但能同心戮力、实现共赢的,着实不多。能不妒心成毒就已难得,比如大小周后,终究是一部伤心史。但赵飞燕姊妹俩,却把不可能之事变成可能,甚至把堂堂大汉皇帝变成了姊妹俩公平竞争的道具,让他在她们的手掌上跳起了舞。
赵合德更年轻,更漂亮,以肌肤白著称。对热爱美足的汉成帝来说,赵飞燕久练舞蹈的玉足,不免欠些火候。这位皇帝下流胚还有一个嗜好,是偷看赵合德洗澡——非得偷看不可,赵合德得假装不知道,要不就失去了趣味。汉朝时没有SM情趣用品商店,让皇室家族少了多少福利啊。
总之赵合德现在是汉成帝的专宠了。
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赵飞燕不哭不闹不上吊,不玩阴谋诡计,一心苦练基本功,美足啊,出浴啊,一次次操练,可惜这个汉成帝居然是个死心眼,除了赵合德,谁也不行。当然,也不是没动过心。不过偶尔宠幸个新人,赵合德可是会大闹大嚷,还闹离婚,赵飞燕也猛敲边鼓,把汉成帝吓得道歉不迭。坐拥赵氏姐妹的皇帝哥哥,当真是二逼青年欢乐多。
后来看,赵氏姐妹的过人之处在于,内部小打甚至不打,公平竞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示之以形,决之以势,互相留一步田地,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反之对外时就同仇敌忾,互相支持。非如此,她们俩再美似天仙,在没有任何后台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在“不见天日”的后宫内可持续发展。
赵飞燕姐妹成了后宫霸主,连当初的贵人、汉成帝的老妈皇太后都拿她们没办法。
在野史里,赵飞燕从此给汉成帝戴了无数顶绿帽子,还顺手批发给自己妹妹不少。这些野史无从查证,而且由于赵飞燕等身后王莽篡权,光武刘秀与她们没啥交情,按照中国历史的一贯写法,她们的名声总归好不到哪里去。话说回来,内心空虚的赵飞燕,也未必做不出这些事。
麻烦的是她们姐俩始终不孕不育。要是那些蓄意败坏姐俩名声的儒生们通晓现代医学,或者会说这是糜烂的私生活造成的。但事实上也可能相反,汉成帝本身没能力——甚至可能根本是没有性功能,要不他干嘛那么喜欢脚呢——使赵氏姐妹为了未来活路,不得不想办法借种。
这个说法会招来反对,因为据说其他嫔妃有怀孕的,但是被赵氏姐妹使出各种毒计一一干掉了。但是,假如汉成帝须臾不忘、朝夕相处的赵氏姐妹能随意给他戴绿帽子,那些没人注意的嫔妃们为何不能呢?
赵合德有点急了,日以继夜,想方设法地想怀上龙子,直至超剂量使用当时的“伟哥”。汉成帝身子骨吃不住,崩,在赵合德床上。
这事一定犯了众怒。赵合德自杀,进宫十年,还不到三十。赵飞燕或许因为之前的被冷落,反而没受什么牵连。汉成帝没子嗣,赵飞燕支持一个旁支子弟过继即位,回手得到的是太后封号。
可惜这家伙命也不好,所以成了哀帝,6年即上了西天。平帝即位,野心勃勃的王莽开始专权。这个人是正经人,一心放在改革旧制、振兴江山上,对美女在手掌上跳舞完全没兴趣。他先废了赵飞燕,又贬为庶民,想想还不放心,逼着她自杀了。
很难说姊妹俩谁比谁幸福些。赵合德就像被宠坏的孩子,一次被好运拒绝就要了命,却没什么遗憾的记忆。赵飞燕比她妹妹多活了六年,却看到汉室天下走向衰微。她得到的情或许很多,爱却有限,对一个出身寒门,尚需照顾一个妹妹的女子来说,不知道如何才算做得更好。不过至少,赵飞燕名留“四大美女”,芳名不绝。后世人一边钟情于飞燕轻盈身影以及纤纤玉足的形象,一边对她淫冶不堪的名声口诛笔伐,居然从不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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