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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一位国军的女游击队长

 sindy0605 2018-05-27


 


黄百器(1906—1982),“双枪黄八妹”的名号在浙江平湖、江苏金山卫和太湖地区,几乎无人不知,众皆佩服。日军视她为“战魔”。

 


 她乳名八妹,原名翠云,原籍江苏金山县扶行埭(今属上海市)。家中兄弟姊妹众多,她排行老八,故称黄八妹。幼年因家贫而到钱家圩八字桥吴家做童养媳,后解约回娘家。迫于生计,从小跟随父亲漂泊江湖,开始以贩卖粽子、五香豆为生,后来贩卖私盐。受其父亲影响,练就了一手好枪法,用以对付海匪和地方恶霸。一次,与另一伙私盐贩子发生冲突,双方火拼。黄八妹寡不敌众,边打边退,凭借手中双枪,左右开弓,百发百中,最终反败为胜。“双枪黄八妹”的绰号从此在江湖上传扬开来。黄八妹拜太湖盐霸李大汉子为“老头子”,实力逐渐强大。武装贩私盐,所到之处,各派势力都让她三分。

 


抗战开始后,日军在上海发动大规模攻势,世称“八一三事变”。中国军队奋起反抗,打了三个月之久。日军在金山卫登陆偷袭,中国军队被迫撤退,人民生命财产遭到严重损失。

 

1974年8月,在台湾定居已久的黄八妹,发表了一篇题为《我打了八年游击战》的抗战纪念文章。

 

正是因为目睹自己的姐妹、同胞遭东洋鬼子凌辱残杀,她愤然放下七星灶(抗战爆发后,她开起了茶馆),捡起双枪,拉起队伍要与“东洋鬼子”拼命,“东洋鬼子打到我家乡,到处残杀我们的同胞。当时我在奉贤县,那里有十八位妇女,为了躲避东洋人,要求我带着她们乘坐一条船逃命。这条船由我的七哥黄汉云会同另外三位男人划桨。

 


不幸后来被东洋鬼子发现,开枪追我们。我们弃船躲进湖洲中像芦苇一样的深密植物中,最终东洋鬼子四面开火追我们出来。我与我的七哥会游水,跳进河里,保全了性命。那三个男人被东洋鬼子杀了。那些女的也跳进河里,但不会游泳,淹死了。有些女的被东洋鬼子强奸,因为抵抗,被东洋鬼子用刺刀刺进肚子里再挖出来,将肠子血肉模糊的一起带出来,一个也没有活。东洋鬼子走后,我亲眼看见那些被强奸被残杀的妇女悲惨的哭叫,心里非常难过。”

 

凭借闯过江湖的胆量,黄八妹马上就集合起一群人拉起武装,活动于新寺乡一带。晚年的黄八妹回忆道,“由于我的钱不多,武器不够,游击队不易扩充,我便装扮成一个叫花子到上海干姐姐处求援。她的丈夫那时当水警队长,我要求她接济我军火。她却问我为什么要装成一个叫花子。我告诉她,我是为了救我的国家。”

 


此时,黄八妹挺身而出,号召乡民起来抗日。她改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黄百器,不过这个名字远不如原来的“八妹”响亮。

 

黄八妹又从金山运盐到太湖附近,把卖掉的盐的钱继续收买了约八十支枪,将游击队扩充为三百多人,以后游击队逐渐发展,最多时达到了三千多人。由于黄八妹熟悉地形,意志坚强,再加上都是幼年生长在枪林弹雨中的,时常袭击下乡的小股日军,令盘踞在金山卫和浙江乍浦一带的日军恨之入骨,深感头痛,多次下乡清剿黄八妹。黄八妹神出鬼没,越战越勇,越打战果越多。

 


1938年,黄八妹游击队与浙江平湖谢友胜游击队合编,在杭嘉湖(杭州、嘉兴、湖州)一带流动作战。在战斗中,黄谢互相支持,产生感情,结为夫妇。

 

为深入敌后,八妹曾在乍浦镇开了一间海风旅馆,后来被驻在平湖城的日军探悉,警备队长冈村曾亲带一小队兵士前来乍浦包围海风旅馆,声言要逮捕八妹。黄八妹一时无法逃走,乔装成女佣,暗中指导伙计,设酒款待这些“贵宾”。冈村醉意中一手拖住她,要她带领去捉黄八妹,黄八妹便乘势一推,冈村即仰天跌倒,其他的日军官佐以为是玩笑,拍掌欢呼之时,黄八妹突然从腰间取出手枪,三四个日本军官应声倒地。

 


另外,黄八妹游击队还曾活捉日寇驻浙江乍浦守备队长米山。几十年后黄八妹回忆,“便派我的女同志天天到他的机关外去引诱他。有天用计引诱他到城外西瓜田里。我已事先在那里布置了几个部下男扮女装;而我却扮成男的,在田里摘西瓜。等到米山来到,我们就把他抓住了。当时后方知道了这个消息,要求把他活着送到后方去。别看东洋鬼子平时很凶,等他到了我们手掌中,就立刻现出了一副可怜相,他学猫叫狗叫,讨我们欢喜;又会向我说:‘大官,你不要杀我,我愿替你到厨房去烧饭;我愿替你到河里去挑水。’”黄八妹鄙视地说,看,这就是日本人!

 


由于战功突出,黄八妹升任平湖县自卫大队长及杭州湾护航纵队司令,从此得名“黄司令”。她的部队在1943、1944年间曾经攻克日军在48个乡镇据点中的36个。1945年8月,日本投降,黄八妹率部从平湖北门入城,雄赳赳气昂昂地受降。她的人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与日军打游击极其艰辛,令人难以想象。黄八妹曾经回忆道:“打游击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我们打游击的人,今天不知明天。今天在这里,明天是否仍然活着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在组织游击队初期,我是骑着马。到后来战争更加困苦时,骑马不方便,而且我骑马,部队也跟不上,我就只好与兄弟们一起走路。在与东洋鬼子战斗中,我受过很多次伤。有一夜,在一场战争中,我的左眼角上额中了一枪,头痛欲裂,倒在地上,只觉得口渴异常。我的部队没有发现我,便往余姚方面行动了。我躺在荒野之中,只见四处都是坟墓和棺材。我要如何来隐藏自己呢?我势必要钻进棺材里去!那时我旁边正有一口棺材,我用肘膀将棺材撞开,然后爬进棺材,那时我已昏了,神志不清,也不知棺材里装的是些什么,反正我糊里糊涂将里面的东西都往外拂出去。就这样,我在棺材中昏睡了七天,没有被人发现。那时后方已知道双枪黄八妹失踪了,说我下落不明,说我死了,后方的长官指示一定要赶快找到黄八妹。其实,那时我正睡在棺材中昏昏沉沉的。后来跟我在一个游击队里的侄儿终于将我找到,那时我头肿得很大,只剩下了一口气。他们将我送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让我慢慢复了原,我才又拿起两支枪,领导我的部队与东洋鬼子继续作战。”

 


1943年,她在平湖乍浦海口,夜间潜近一艘日本炮艇,点燃炸药包,将炮艇炸沉!恼羞成怒的日军大举扫荡谢友胜的家乡渡船桥,把黄八妹的长子谢其昌和老少村民数百人(大多为黄谢两家亲友)逮捕,逼迫黄八妹和谢友胜投降。黄八妹拒绝投降,理直气壮地说:“头可断,血可流,决不投降!”残暴的日军第二天屠杀了多名人质。噩耗传到山里,黄八妹悲愤不已,发誓血债要用血来还!随后,黄八妹指挥部队对日军各据点大举攻击。一年中,海北地区日军的48个乡镇据点被她摧毁了36个。她还在友军支持之下,攻下海北重镇乍浦。不久,她的部队又因抢救国军飞行员程百祥,得到国民政府嘉奖。黄八妹为此被委任为“江浙护航纵队司令”,以配合即将展开的盟军反攻行动。日军自此更视黄八妹为心腹大患,三番两次调动大军对她进行围剿。

 


1944年4月,黄八妹率部攻克平湖县虎啸桥、全公亭、金丝娘桥等东乡集镇,并收编了驻全公亭的汪伪“和平军”。是年冬,她又俘获日军军官土田美奈义、曹川岛太郎等数人,并亲自押解日俘去浙西行署。在行署,黄八妹结识了美国顾问白雷非。这个美国人当面夸奖黄八妹说:“你是了不起的中国女英雄!OK,OK!”得到他的赏识,黄八妹被委任为“杭州湾护航大队”队长,还获得一批美式武器装备和无线电台一部。同年5月,部队更名为“杭州湾护航总队”,黄八妹升任“司令”。

 

与蒋经国的夫人蒋方良(中)合影


1945年6月,在平湖的一次战斗中,黄八妹和部下几十人被200多名日军骑兵包抄突袭。危急关头,黄八妹机警地越墙逃出,跳进傍村的河中。逃跑途中,她游得筋疲力尽,几乎葬身河底,幸得一位正在河畔采菱的李老太太搭救,才免于一死。随后,李老太把她藏在木桶里,避过日军搜查而成功脱险。

 


1949年后,黄八妹跟随国民党撤退去了台湾,脱下战袍的她率领老家的亲朋好友自力更生,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继续生活,直到1982年5月4日在台北家中无疾而终。1990年4月2日移灵故土,与丈夫谢友生合葬于乍浦“九龙山公墓”。

 

2014年12月14日国家第一个公祭日,金山区政府邀请黄八妹的孙子谢维克先生参加了这个活动。是家乡人民对她的历史功绩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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