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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版电视剧《红楼梦》开播30周年大聚首活动上，30年来从未参加过“红楼”剧组、在剧中扮演薛宝琴的王羊来了。在大会堂舞台侧幕候场的时候，她见到王扶林导演，“导演，太对不起了，我演宝琴的时候是我状态最差的时候。”王导的回答还是和30多年前一样，“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样子。”王导还是这么说，王羊还想说，王扶林导演被工作人员催促准备上台了。在自己身心状态最不好的出演《红楼梦》、扮演薛宝琴是她最遗憾的事情，时隔30多年，王羊想对王导说的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的信任。” 在生活中，很难有观众认出她是《红楼梦》扮演薛宝琴的演员，倒是有不少人记得她扮演的《西游记》里扮演的偷吃人参果的道童。87《红楼梦》中的薛宝琴有些胖，个别观众对薛宝琴的形象有些微词，于王羊来说一旦提及87《红楼梦》她也是一个感觉—遗憾。 王羊在《西游记》中扮演道童 在《红楼梦》中王羊扮演薛宝琴 当年遴选演员小组的人到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选演员，一眼相中长相洋气、演技出色的王羊，把她的资料整理成册归入演员档案。 那时的王羊那时已经是中国儿艺的主要演员，演出的戏都是大主角而且多次荣获文化部的奖励，不仅是成熟演员的舞台剧演员也是有影视剧表演经验的演员。在她进入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开始，次年也就是1980年拍摄了电影《孔雀公主》，1982年她出演电视剧《西游记》，1983年在上影拍摄了《最后的选择》，扮演主演向梅的女儿；基本上每年都要去拍摄一部电影。扮演《西游记》道童这样的角色对她没有什么难度，这样的角色太适合王羊了。 王羊的舞台演出 王羊的舞台演出 再往前说，王羊原是成都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她有一个双人舞《幸福光》在全国轰动一时。岁数不大的王羊早早知道舞蹈是吃青春饭的职业，盛名之下、早熟的她就在思考自己未来的。正值文革结束后，文化部直属的好几个院团由于演员青黄不接，计划在全国招生充实演员队伍；恰好，王羊认识一个老师原来是中国儿艺的器乐演奏家、后阿里调回四川在峨影乐团工作的老师，对王羊说，“你可以去考我以前所在的单位，他们要招生我就告诉你。”这话没说多久，1979年中国儿艺在全国招生，老师推荐她去考试，她一考既中。 “考入儿艺，我觉得是我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喜欢的职业。”王羊的个头不高，娃娃脸，像长不大的人，特别适合儿艺和儿童剧。儿童剧其实比较考验演员的全面性，要唱、要跳、要演，要能演女孩儿还得能演男孩儿，要可以演中国的儿童还得能演外国儿童。这样的要求和演出给王羊打下扎实的表演基础，进入剧院开始就一直在舞台上活跃。 到她被选入“红楼”剧组的时候，她已经27岁“高龄”了，和从全国遴选出来的一群年轻演员中她的岁数是偏大的。开始，她试的是迎春的戏，但她个子小，最后把她定为宝琴的扮演者。她的年龄要去扮演裙钗中年龄比较小的宝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把她定为宝琴的扮演者，王导的理由“就是要你这样小小个头的小美人来演宝琴。” 王扶林导演在现场给史湘云郭宵珍、宝琴王羊说戏 导演说她适合扮演宝琴，王羊心安了；岁数偏大，对于儿童剧演员来说更不是什么问题，儿童剧演员都是大扮小，就是不怕演员岁数大、演技可以弥补年龄，这是考验一个优秀的儿童剧演员的硬指标；大扮小，在舞台上没有问题，但在影视表演中就要注意分寸感。一边王羊要注意自己的分寸感，一边要求自己要有自信，建立表演的自信。 当剧组通知王羊来拍宝琴的戏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在家修养了近两个月、体重严重超标、脸也有些浮肿的王羊直接赶到在外景地的剧组。化妆师看到王羊的时候，直言不讳地说，“怎么在选演员？怎么选了一个这样的演员。”化妆师这样说，让王羊泄气又忐忑地坐在那里，等着导演换演员。左等右等，导演组没有换她的消息传来，化好妆的王羊在去拍摄现场的路上想：既然导演组不换我，说明我还是适合扮演这个人物的，那就得好好演，自己得建立 演员的自信。自信心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很大作用；处于非常时期的王羊已经没有优越条件，顶着压力开始拍摄。 《红楼梦》原著里对薛宝琴的描写就与其他裙钗与众不同，借薛姨妈的话介绍她说：“她从小儿见的世面倒多，跟他的父母四山五岳都走遍了。她父亲是好乐的，各处因有买卖，带着家眷，这一省逛一年，明年又往那一省逛半年，所以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所以她的见多识广，其实远在贾宝玉和“金陵十二钗正册”中任何一钗之上。她八岁时跟父亲到西海沿子上买洋货，还接触过真真国的披着黄头发、打着联垂的洋女子，甚至还藏得有那女子的墨宝，书中并写到她向宝玉及黛、钗、湘等凭记忆念出了一首那真真国美人所写的五律诗。做了人物分析的王羊可想而知扮演宝琴的压力有多大。“自己是专业演员，导演组也没换人的意思，只能全力以赴表演了。” 王羊的第一场戏是在辽宁鞍山拍“踏雪寻梅”。原著里这样写“踏雪寻梅”：四面粉装银砌，忽见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身后一个丫环抱着一瓶红梅。贾母喜的忙笑道：“你们瞧，这山坡上配上他的这个人品，又是这件衣裳，后头又是这梅花，像个什么？”众人都笑道：“就像老太太屋里挂的仇十洲画的《双艳图》。”贾母摇头笑道：“那画的那里有这件衣裳，人也不能这样好！”各个部门为这场戏营造了不错的氛围，让王羊顺利完成这场戏。 踏雪寻梅-宝玉和宝琴 拍完这场戏，王羊知道这个剧组和别的剧组不一样的地方。《西游记》剧组，演员的主动创作多一些，《红楼梦》剧组是导演、摄像对演员的要求更多一些。和其他剧组相比，《红楼梦》剧组的演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和演对手戏的欧阳奋强、陈晓旭、郭宵珍等人都比王羊小了7、8岁，为了削弱年龄感、符合宝琴这个人物，王羊在表演上特别注意眼神的运用，用眼睛找感觉，宝琴的台词也不多、王羊多用眼睛“说话”，用专业演员的演技、用自己体会到的感觉来表演来弥补外形上的不足。 “‘红楼’剧组的演员经过学习班的培训，人物已经附体在演员身上，演自己就行了，而且在生活里面大家也都带着角色在一起。“我看到的就是欧阳和晓旭在一起，邓婕和沈琳在一起，这不就是剧里的人物关系吗？就这点，87《红楼梦》的成功不是偶然的。” 现场说戏 王羊和化妆师兰岚 宝琴的戏比较散和碎，没有太大的空间让王羊塑造出宝琴的性格特征，要发挥也只能在夹缝中发挥；但拍摄时间还比较长，王羊在拍摄期间一直没有瘦下来，所以外形上的不足一直存在，又在一个身心处于低潮的时期，87《红楼梦》是她比较遗憾的作品，“因为没有达到一个标准和一个高度，所以比较遗憾。” 在整个的回忆中，王羊说得最多的就是遗憾，而且特别坦然面对自己对宝琴塑造的遗憾，她清楚影视就是一个遗憾的艺术的规律。 多年后，王羊翻看当年的照片，她发现自己扮演宝琴的眼神还是有着稚气感的，这多少让王羊感到欣慰，“在我的演艺生涯里参演了《西游记》和《红楼梦》很特殊，这是我此生感到特荣幸、不能忘怀的事情，引以骄傲的事情。”尽管拍过众多的影视剧，王羊始终没有离开儿艺这个舞台，每年出去拍一部、多的就是两部影视剧，然后安心回到自己热爱的舞台，“我热爱舞台表演，超过对影视剧的表演。” 王羊的舞台演出 常年活跃在各种各样舞台上的王羊，站到人民大会堂舞台上纪念87版电视剧《红楼梦》开播30周年，心情还是有些不一样，有些复杂，“我会记得自己站在第一排的位置，会记得结束的时候全场观众和我们一起合唱《枉凝眉》，我想他们和我们一样有人哭了吧？！” 亲身经历过2017年6月17日晚在大会堂的大聚首纪念音乐会，都有王羊的感受：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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