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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故事的历史(地理)背景探究(三)

 白玉基的书房 2018-05-29
白玉基 

小说《西游记》诞生之,唐僧取经的故事不再是刻印在史书上的、生硬抽象的、不为劳苦大众所认知的历史记载了。多少人也试图从《大唐西域记》中得到《西游记》作者著书的灵感,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大唐西域记》,简称《西域记》,为唐代著名高僧唐玄奘口述,门人辩机奉唐太宗之敕令笔受编集而成。 《西域记》共十二卷,成书于唐贞观二十年(646),为玄奘游历印度、西域旅途19年间之游历见闻录。可以说《西域记》表述的是西域比较真实的地容地貌、风土人情和历史事件。明清时期完整展现在读者面前的百回本唐僧取经故事《西游记》的作者,他或多或少要参考《西域记》中的地理、历史知识,笔者也是本着这样的心态翻阅了《西域记》,结果发现《西域记》与《西游记》相差甚远,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就在失望乃至于要放弃之际,《西域记》开篇提到的“四大部洲”引起了笔者的注意。

《西游记》近乎照搬了《西域记》中的关于“四大部洲”的论述。至少《西域记》中对名山大川的描述能给神话《西游记》作者提供一个地理参考点吧?《西游记》作者在虚构一系列西游故事的时候、当作者的思绪在古今历史长河乃至天地之间天马行空般飞翔的时候、作者花费如此巨大的心血来完成这部巨著,最终作者也得找到并定位自己的心灵归宿吧!尽管在作品中描述的故事再虚无缥缈、再荒诞无稽,但在作者的内心绝对有一本清晰的“账本”。因而《西游记》开篇所表明的西游故事发生地,在笔者看来并非完全是虚的。《西游记》开篇道:“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这部书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在这段话中,“四大部洲”由《西域记》而来,我们暂且相信《西游记》要描述的是“大海东部的故事”。唐僧是要“西游”的,但《西游记》作者却要描述大海东部的故事。如果搞清了《西域记》中“四大部洲”的中心坐标,也就知道了《西游记》要单表的“东胜神洲”是什么地方了。

浏览各家各派对唐玄奘笔下的“四大部洲”作出的不同的诠释,总的说来各家各派皆将“四大部洲”的中心坐标定在了“须弥山”,并声称“须弥山”是极高的、坐落在三千个宇宙中心的神山,他不属于地球,就地球也只是处在“南赡部洲”当中。看来所谓的“须弥山”也只成了百家学者口中的虚构而已。

笔者是理科生,很难接受诸家对唐玄奘笔下的“四大部洲”作出如此荒诞的诠释,更不能接受唐玄奘会在《西域记》开篇就用佛经译文来搪塞长安到高昌数千里国土的地容地貌。

如果唐玄奘真的用了佛经译文,用来描述高昌之东的风土人情,他也许会有不可言明的苦衷吧?但笔者仍然关注这“四大部洲”的中心点坐标在哪里。当然,不同的文化派别会拟定出不同的中心坐标,而《西域记》中,唐玄奘个人意识中对大千世界中心坐标的认定直接会影响到《西游记》作者对“世界”的认知和定位。因此,揣测、甄别唐玄奘本人对四大部洲中心坐标的定位显得尤为重要。在此笔者也将要对唐僧(唐玄奘)离开长安之后的一段经历进行推测,并要用《西域记》开篇所记的内容进行印证。如果能找到《西游记》故事发生的地理位置,那么破译《西游记》中隐藏的秘密不再困难了。

唐玄奘于公元628年离开长安西去求经。就在这一年,盘踞(今)青海地区的吐谷浑还在和党项人在一起袭扰岷州、兰州等地呢,尽管中原史书记载此次战役以吐谷浑兵败、归顺大唐而告终。但笔者需要做个简短说明,这次战事仅仅是一次局部的摩擦,唐史中也记载是“周期性袭扰”之一。由此可以推断是吐谷浑国中临近大唐边境的部落在进行武装收取“年租”而遇到了唐军的反击。吐谷浑国占地东西三千里,南北一千里。从四川北部、甘肃南部、青海大部、新疆南部皆为吐谷浑领地。国中政体是按部落联盟方式经营,除了吐谷浑内部要划分很多部落之外,周边的很多王国和吐谷浑也是联盟关系。比如突厥、苏毗、回纥、党项等。他们的地域划分不会太清晰,甚至在某一个村落中会同时出现几个不同部落的城堡。其中苏毗王国也是吐谷浑王国的一部分,其领地从青海西部延伸到了西藏的北部。在公元663年之前,苏毗王(素和贵)是吐谷浑国的大臣,后来素和贵联合吐蕃大臣禄东赞建立了吐蕃属国——新的吐谷浑王国。

根据近几年学者们的史学研究表明吐谷浑人也是丝绸之路运输大军中的中坚力量,连接中西方商道的诸多关隘诸如于阗、龟兹、焉耆等都有吐谷浑人在把守。唐僧西行在路途中就花费了数年的时间,尽管吐谷浑此时还与大唐是敌对关系,但对一介僧人唐僧而言,他会一路躲避吐谷浑人吗?何况吐谷浑人和丝绸之路上的所有其他民族一样,都是佛的追随者。

苏毗王国领地夹在吐谷浑与突厥之间,苏毗王国应该不会与大唐发生直接的冲突,唐僧在其游记中可以忌惮提及“吐谷浑”三个字,因为吐谷浑在唐僧完成《西域记》之后还是大唐的敌国。但他完全可以用苏毗王国的番号表示吐谷浑王国的,因为苏毗王国与吐谷浑王国在唐僧出行至返回的时段里是一体的。“苏毗”一词是藏语中“素和人”一词的音译,也常译为“孙波”、“松布”等词。在今天的土族语言中,“素和”的准确发音应该是“索诃”。唐僧在《西域记》中再三纠正传统发音的不准确,笔者也由此相信唐僧的记载是严谨的、可信的。

唐僧在《西域记》记开篇记到:

“然则索诃世界(旧曰。娑婆世界。又曰娑诃世界。皆讹也)三千大千国土。为一佛之化摄也。今一日月所照临。四天下者。据三千大千世界之中。诸佛世尊皆此垂化。现生现灭导圣导凡”。

这段文字可否译为:“然而,我离开大唐国界进入了“索诃”王国之后,发现这个国家东西有三千里疆域。他们举国上下都信奉佛教,具备统一的国家建制。这三千里国土中的东南西北各处都有诸佛世尊在教化着民众,仕佛之人生生不息,为上到圣人、下到凡人指导着修行的方略。”

苏迷卢山(唐言妙高山。旧曰须弥。又曰须弥娄皆讹略也)。四宝合成。在大海中。据金轮上。日月之所照回。诸天之所游舍。七山七海。环峙环列。山间海水。具八功德。七金山外乃碱海也。海中可居者。大略有四洲焉。

索诃王国中名为(青)“海”的这片国土上,有一座名山叫做“苏迷卢山”,他巍峨挺拔在这片高原黄土地之上。每当日月照临,其景色璀璨秀丽,真似用金、银、琉璃和颇梨等四宝合成的一样,当年周穆王、隋炀帝等诸天子曾在这里巡游,吐谷浑夸日可汗就在山下居住,这也是吐谷浑七部落联盟的中心。七个部落的居住地都是黄土山,山与山整齐地排列,山间小溪环绕,这种山隔水,水环山,山和水环环相扣,可谓是七山七海环峙环列。围绕在座座青山之间的绿水具备澄清、清冷、甘美、轻软、润泽、安和、除饥渴、长养诸根等八功德。从东往西翻越七部落的黄土山之后就到了碱海(盐湖)。海岸四周可供人居住的地方大概可分为四洲啊。

东毗提诃洲(旧曰。弗婆提。又曰。弗于逮讹也)。南赡部洲(旧曰。阎浮提洲。又曰。剡浮洲讹也)。西瞿陀尼洲(旧曰。瞿耶尼。又曰。的伽尼讹也)。北拘卢洲(旧曰。郁单越。又曰。鸠楼。讹也)。金轮王乃化被四天下。银轮王则政隔北拘卢。铜轮王。除北拘卢及西瞿陀尼。铁轮王则唯赡部洲。夫轮王者。将即大位。随福所感。有大轮宝。浮空来应。感有金银铜铁之异。境乃四三二一之差。则赡部洲之中地者。阿那婆答多池也(唐言无热恼。旧曰阿耨达池讹也)。在香山之南大雪山之北。周八百里矣。金银琉璃颇胝饰其岸焉。金沙弥漫。清波皎镜。八地菩萨以愿力故化为龙王。于中潜宅。出清冷水。给赡部洲。是以池东面银牛口流出殑(巨胜反)伽河(旧曰恒河又曰恒伽讹也)。绕池一匝入东南海。池南面金象口流出信度河(旧曰辛头河讹也)。绕池一匝。入西南海。池西面琉璃马口。流出缚刍河(旧曰。博叉河讹也)。绕池一匝。入西北海。池北面。颇胝师子口。流出徙多河(旧曰私陀河讹也)。绕池一匝。入东北海。或曰。潜流地下。出积石山。即徙多河之流。为中国之河源云

当地人称海东洲为毗提诃洲、称海南洲为赡部洲、称海西洲为瞿陀尼洲、称海北洲为拘卢洲。金轮王(金轮王,就是吐谷浑王阿柴。在羌语中“柴”就是“金”,“轮”就是“土地”,也是“大千世界”。轮王就是隆官,唐朝时期青藏地区的官职名。)就是四天下的统领者,银轮王除了北拘卢洲,统领其余三洲,铜轮王除了北拘卢和西瞿陀尼外,统领其余二洲,铁轮王则只统领瞻部洲。所谓轮王,就是即将要登上汗位的小王。随着他们的福德的感召,就有大轮宝座应运而生,小王当中能登上大轮宝座者,也是应了上天神佛的安排。轮王们的福德因有金、银、铜、铁的不同,统领的境地就有四、三、二、一的差异。因为它的预先祥瑞,就以此为王号了。

在瞻部洲的中心有一名叫“阿那婆答多”的池子,大唐语言则称为“无热恼池”,过去也叫“阿耨达池”,是错的。该池在大雪山的北部,香山的南面,周长八百里。池边岸上风景秀丽,犹如用金、银、琉璃、颇胝(水晶)装饰过一般;池边黄色细砂像颗颗金粒弥漫在水池周围;池中之水,清波皎洁如同明镜。

四面八方的修行者应菩萨虔诚志愿之力的感召,接受各轮王的资助背着沉重行囊择隆冬季节跨过百里冰桥来到池水中央的陆地上修行,终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为的是为南赡部洲祈祷风调雨顺。

因此,池的东面银牛口流出殑伽河,旧曰恒河,其长足能绕池一周,从东南角流入海中;池的南面金象口流出信度河,其长足以绕池一周,从西南角流入海中;池的西面琉璃马口流出缚刍河,其长能绕池一周,从西北角流入海中;池的北面颇胝师子口流出徙多河,其长能绕池一周,从东北角流入海中。

生活在海边多日,只见大河之水奔流不息注入池中,但不见池中水位的升高,对此等怪事也有很多人传言,说海中之水潜流地下,从积石山奔流而出,也就是成为了徙多河的支流,成为中国黄河的河源。

时无轮王应运。赡部洲地有四主焉。南象主。则暑湿宜象。西宝主。乃临海盈宝。北马主。寒劲宜马。东人主。和畅多人。故象主之国。躁烈笃学特闲异术。服则横巾右袒。首则中髻四垂。族类邑居室宇重阁。宝主之乡。无礼义重财贿。短制左衽断发长髭。有城郭之居。务殖货之利。马主之俗。天资犷暴情忍杀戮。毳帐穹庐鸟居逐牧。人主之地。风俗机惠仁义照明。冠带右衽车服有序。安土重迁务资有类。三主之俗东方为上。其居室则东辟其户。旦日则东向以拜。人主之地南面为尊。方俗殊风。斯其大概。至于君臣上下之礼。宪章文轨之仪。人主之地无以加也。清心释累之训。出离生死之教。象主之国其理优矣。斯皆着之经诰问诸土俗。博关今古详考见闻。然则佛兴西方法流东国。通译音讹方言语谬。音讹则义失。语谬则理乖。故曰必也正名乎。贵无乖谬矣

在还没有推选轮王盟主之前,南赡部洲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的风土人情大有不同。若按各自特征大概归类,真像是瞻部洲由四大天子主宰着一样。暂且认为南方的主宰者为象主、西方为宝主、北方为马主、东方为人主。那么南方则炎热潮湿、水草丰美适宜大象一样的大型动物生长(牦牛);西方由于滨海而多珍宝,北方寒风劲烈适宜于马的畜牧,东方乃谐和欢畅而人口众多。因此,象主的国家,人们性情躁烈但专心学问,尤其熟习异术(苯教),服饰是披着巾布,露出右臂, 头发就在顶中扎一个髻,其余四面披下,聚族住在村邑,房屋建筑乃为楼阁。宝主的乡土,人们无礼义,重财贿,穿短装前襟向左,剪发蓄胡须,住在城郭,从事贩卖货物获利。马主的风俗,人们天性扩悍粗暴,残忍好杀戮,住在毳帐穹庐中,鸟居似地游牧。人主的地方,风俗灵巧聪明,仁义明白昭著,装饰有冠带,衣襟向右,车辆服饰均有等级次序,安于本土不轻易迁移,有专门致力于财货的。三主的习俗,以东方为上,他们的住屋向东开辟门户,黎明就向东方拜揖.人主的地方,以南面为尊贵。各个地方的生活习俗和特殊的风尚,以上是其大概。至于君臣上下的礼节,典章制度的仪式,再也没有人主之地的美好了。至于心源清净从而摒弃一切欲望烦恼的训导,出离生死达到不生不灭涅槃境界的教诲,象主之国的这方面的理论学说最为优越。这些都著录于经诰, 闻见于各地的风俗习惯之中。广博地关连今古,详尽地考核见闻, 然而佛教兴于西方, 佛法流传到东国,翻译的声音既有失误,各地的方言又多讹谬,语音错误了于是语义就不对了, 语言谬误了于是道理就乖违了。所以孔子说过:“必也正名乎!”贵在没有错误啊!

夫人有刚柔异性。言音不同。斯则系风土之气。亦习俗之致也。若其山川物产之异。风俗性类之差。则人主之地。国史详焉。马主之俗。宝主之乡史诰备载。可略言矣。至于象主之国。前古未详。或书地多暑湿。或载俗好仁慈。颇存方志莫能详举。岂道有行藏之致。固世有推移之运矣。是知候律以归化。饮泽而来宾。越重险而款玉门。贡方奇而拜绛阙者。盖难得而言焉。由是之故访道远游。请益之隙存记风土。黑岭已来莫非胡俗。虽戎人同贯。而族类群分。画界封疆。大率土著。建城廓务殖田畜。性重财贿。俗轻仁义。嫁娶无礼尊卑无次。妇言是用男位居下。死则焚骸丧期无数。厘面截耳断发裂裳。屠杀群畜祀祭幽魂。吉乃素服凶则皂衣。同风类俗略举条贯。异政殊制随地别叙。印度风俗语在后记……

  哎!人们的性情有刚柔的差异,说话就有发音的不同,这也代表了风土的气质和习俗的特点。至于山川物产的不同,风俗性情的差异,则人主地方的国史已有了详尽的记载。马主地方的习俗,宝主地方的乡土,史诰有详细的记载,可以从略。至于象主的国家,古代没有详细的记载, 有的说土地大多炎热潮湿,有的记载风俗崇尚仁慈,有些载于方志,但都没有详细的说明。难道说由于“君子之道有行藏”的缘故,还是世间有固有的气运而不可推移的原因?由此可知,要使他们等待时机以归化,享受到仁泽而来宾服,越过重重险阻而叩玉门关,进贡奇物而献拜于朝廷,实在是难得而言啊。由于这个缘故,我访道远游,在请教求益的空隙,把当地风土记载下来。自黑岭以来,都是胡人的习俗,“戎”人虽然同籍,而族类群分,各自划界封疆自立。统率当地土著民族,建筑城郭,从事农业或蓄牧,习俗看重财物而轻视仁义,嫁娶没有礼制,尊卑没有次序,听从妇人的话,男人的地位低下,死了焚毁尸骸,丧期没有时间,不修颜面,摘下耳饰,剪下头发,穿破旧衣裳。屠宰成群牲畜,祭祀幽灵,遇到吉事便穿着白色素服,碰到凶事便穿着黑色衣服,相同的风气和类似的习俗,概略地列举出来,不同的政体与特殊的制度,随地另外叙述。印度的风尚习俗,则记述在后面……

以上译文纯粹是笔者的推测之作,不代表法师的意图。

但根据现代地理知识和史料记载不难破译《西域记》开篇的一段文字所要反映的地域就是古代吐谷浑王国境内的概况,国土涉及四川北部、甘肃南部的部分地区,青海及新疆的部分地区。唐史载:“吐谷浑疆域东西三千里,南北千余里”。多少年以来,学界普遍认为唐玄奘的《西域记》与青海省无关,并公认唐玄奘在《西域记》中记述的内容从新疆的焉耆开始的。这些观点的产生源自人们没有看懂《西域记》开篇的这一段文字。的确,唐玄奘的这一小段文字很是玄乎。他既然写了,目的是为了让人看得懂,但他的表述风格与后面的内容相比则是躲躲闪闪,飘忽不定。比如:“三千大千国土”,让后人理解为:“三千个大千世界”、“三千个宇宙”等。这等故弄玄虚的表述手法可不是唐玄奘法师的作事风格,他明摆着不让人看懂其中的玄妙之处。假设法师本人要是用口头语言讲述一遍这段文字的真实内容,然后再看这段文字也就挑不出任何毛病了,古人写作向来是惜墨如金。

《大唐西域记》是法师奉诏而作的,唐朝皇帝李世民想要了解西域实况急迫颁的诏。皇帝对西域的关心是国家政治和军事方面的需要,他等不得法师用几年的时间来创作一本《大唐西域记》再奏报与他。当时唐朝的“近忧”是邻居吐谷浑,突厥只是“远虑”,就在法师西行六年之际唐王李世民委任李靖大战吐谷浑初战告捷。当法师西域归来,唐王最为看重的是法师对吐谷浑王国的第一手资料而非一堆亟待翻译的佛学经卷。也就是说,法师回到长安后向唐王汇报吐谷浑境内的实况是第一个要完成的任务。让塞外诸国叩响玉门关归顺大唐,这也是法师的心愿。向唐王奏报敌国军情与修著《大唐西域记》完全是两种不同性质的作为,作为一名享誉海内外的顶级大法师,他自然会处理好这里的关系。事实证明,法师处理得滴水不漏:既将吐谷浑境内的实况如实反映,又让后人看不出他在泄露吐谷浑王国的机密……

《大唐西域记》开篇的一段文字是在法师对大唐母国做出一番赞美之后话锋一转,想说:“然而,还有一个国家比大唐还要美”!但不能明说。于是有了“索诃世界三千大千国土”;“索诃”即吐谷浑大臣素和贵为代表的素和贵族,也叫做“白部鲜卑”。白部鲜卑一直跟随慕容鲜卑在青海建立了吐谷浑王国,显庆三年(公元658年)素和贵带领吐谷浑王国大部人马投向吐蕃政权,成为了吐蕃属国。其后裔直到元朝建立仍然以土司身份出现在青海境内,并获得“白蒙古”称号至今。“索诃”与“素和”都是用汉字的谐音表示鲜卑语句的。史书上一直用“素和”二字。“娑婆”二字的读音在羌语中是“索诃人”的简称,近代已经演变成“松巴”。“娑诃”等同于“素和”。“三千大千国土”,法师省去了一个“里”字和“南北千余里”,如果说成“东西三千里,南北千余里国土”立马露陷,因为史书皆称:“吐谷浑疆域东西三千里,南北千余里”。“今一日月所照临”意指这片国土属独立王国。

在交代完国名、信仰、王国基本建制之后应该交代王国的首都了。青海是个多山地区,什么样的山都有,应了古人所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苏迷卢山”应该是国王钦定的山神所在地,“妙高山、须弥、须弥娄、在大海中、据金轮上、日月之所照回、诸天之所游舍”,法师在这些字眼中植入了密码,“苏米”,“须弥”应该是部落名,在青海境内海北州就有一所寺院,名叫“仙米寺”,该寺的供养者就在互助县境内五十镇的须弥村。在当地人口语中将仙米寺也叫作“须弥”寺,且该村村民是清一色“鲁”姓土族人家,为了不让“须弥”村成为孤证,法师又提到“须弥娄”,须弥村之南不远处有一土族村落叫“娄”家村。用土族人口语就叫“娄”家,当地汉族人却称为“柳”家村。显然该村不是“鲁”家村和“刘”家村。须弥村北边紧靠的山当地人叫做“阿妙多藏山”,此山的确雄壮、巍峨,从黄土地上拔地而起。法师笔下的“大海中、金轮上”,“海”指青海,“金”表示黄色,“轮”字谐音是当地藏语“山湾”或是“土地”,后来引深为“大千世界”。“阿妙多藏山”中,“阿妙”是“爷爷”,表示对山神的尊称,“多藏”指“高耸的石头”,就是“山”。当地人口语中的“阿妙多藏”用汉语再翻译过来不就是“妙高山”么。在须弥村所在的山湾坐落着互助五十镇的两大村落,分别是甘滩村和奎浪村。清晨,太阳会从“阿妙多藏山”的半腰冉冉升起;中午和傍晚,“阿妙多藏山”整体暴露在阳光的沐浴之中,因为山前是一片空旷的黄土地,法师称“日月之所照回”恰如其分啊。“日月之所照回”还可理解为这片地方是“日月同辉”之地。因为青海地处高原,空气稀薄,晴天远远多于阴雨天,在天空上演“日月同辉”的几率也要远远高于中原地区。“诸天之所游舍”,说的是很多帝王天子曾经巡游过,居住过。我们不能忘记穆天子西巡会过西王母,今天的人们只当是传说;也有不是传说的故事,隋炀帝西征吐谷浑则是事实,他还在西宁市大通县娘娘山留下了金娥娘娘的墓葬;“阿妙多藏”山下的奎浪村,在当地口语中“奎浪”就是“夸日浪阿”的简称,也就是用汉字写成的“昆仑”!“夸日浪阿”就是“夸日王居住地”之意,“昆仑”的意思在《水经注》中就解释过,是“帝王之住所”之意。所以,在青海境内有很多“昆仑”不足为怪吧?在中原史书中,“西戎”一词还有别名,就是“昆仑”。吐谷浑是西戎无疑,夸日王的住所叫“昆仑”,难怪青海西部有昆仑山,湟源县也有昆仑,“阿妙多藏”山下有“昆仑”(奎浪)这样的地名,玄奘法师“诸天之游舍”并非夸张之词啊。在附近的不足三十公里的土地上,吐谷浑阿柴的灵塔、吐浑村、五十村(吐延)、阿夏、索诃村、苯村、巴村都在这里。法师如果来过这里,他会不会也来扫扫“阿妙多藏”山下的东胡王建立的寺庙灵塔的尘土?我想会的。只是他没有提到东胡王的寺(佑宁寺或郭隆寺原址),这个寺盛名远播,他若提起也会泄露“天机”的。

紧接着,法师提到“七山七海,环峙环列”。在“阿妙多藏”山左右的东西一百五十多公里的范围之内,是历史上吐谷浑王国的七部族联盟的首都,也就是青海湟北地区。这里的“七”代表的是七部落联盟,并非七座山、七条水。单纯从地理学角度,湟北地区的黄土山的个数不下百十座,但结合人文地理和对行政区的划分,情况就不同了。试想唐朝时期每条宜居山湾内都要产生一位“隆官”(也就是轮王),“隆官”要管辖一沟内的百姓,按湟北地区地理结构按今天的行政区域划分就有:湟源、湟中、大通、互助、乐都、民和。互助范围就有两个行政区,一个是素和王,另一个是吐浑王,总共就是七个部落集团。根据这个格局,我们可以绘制这七山七海的模型。在民间传说中,七山七海环绕着须弥山,结构好像是用七个大小各异的圆型盘子叠加在一起一样,最小的在最顶端,最大的在最低端,各盘子中充满洁净的圣水。当然,在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上找不到这样的地理模型。分明是后人对法师的“七山七海,环峙环列”产生了误解所致。现实中有这样的地理结构吗?有学者认为法师在胡说。然而,青海湟北地区的地理地形就如法师所说,真的是多个青山绿水环峙环列:祁连山东西横在那里,山南就是湟水北岸,数个南北方向的黄土山按南北方向对峙在一起,像一把巨型梳子,平放在地面上开口向南;每条山间的溪水与祁连山垂直,向南流入湟水河;湟水河与各个黄土山之间的溪水河也同样结合成一把巨型的梳子,平放在地面上,这两把巨型的梳子开口相对彼此嵌入对方,亲密无间。冥思这一地理模型——山与水环峙环列:以祁连山为脊,以数个黄土山为齿;以湟水河为主脉,以数条溪水为支脉,在东西近二百公里、南北近一百公里的范围内,百十个青山与绿水一阴一阳,彼此嵌合。这不是道家经典中倡导的天地交合、天人合一的真实写照吗?在这样美丽的风水宝地之中建功立业,难怪会孕育出北方寿命最长的部落王国、执政寿命最长的一代“轮王”(夸日王)。直到近代,像章嘉、松布、吐浑等一样的大师仍然后继有人,也应了当地人对青海湟北地区的统称:“华热地区”!意思是“英雄辈出的地方”。佛教界倡导的极乐王国——香贤巴廊、须弥上天都是以青海湟北地区作为原型的。玄奘法师所说的“中国河源”也有两层意思在里面,一是黄河之源;二是昆仑文化之源。丰富多彩的昆仑文化的诞生需要有多个正统思想体系、多个民族、多种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诸多因素共同孕育才能得以康健、灿烂。昆仑文化金色的种子滋生在这片青山绿水的各个角落,随着清澈甘泉轻盈柔美、持续不断的冲刷,最终汇聚在滔滔湟水之中,伴随着几千年不息的悠扬蛙鸣声,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滚滚而去……

玄奘法师对吐谷浑七部落首都地进行了一番赞美之后说道:“七金山外乃碱海也”。这里的“碱海”青海美丽的茶卡盐湖。从西宁市顺湟水河一路西行,翻越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的分界线日月山之后,路分两岔。如果直行就到了盐湖,拐入岔道就能到达青海湖。这一路能到达青海省东部享有盛誉的两大高原湖泊,法师将盐湖称为“碱海”,这样称呼很能混淆视听,因为在西域碱海的数量不止一个。紧接着说:“海中可据者大略有四洲焉”。按北方人们的常识,海中焉能住人?这里的“海”并不指海洋,而是指地名。“青海”因其境内有最大的内陆咸水湖(青海湖)而得名。在古今人们的观念中,具有八百里周长的青海湖才是真宗的西域文化中心,海北、海南等地域的划分也是以青海湖为中心的。然而法师却以盐湖作为了这个中心,这也是法师有意而为,他不想让人看穿他所极力刻画的“三千大千世界”就是吐谷浑王国。

法师说这海中大略有四部洲可供人类居住,但在青海的历史上行政州府的设立的确有海西州、海北州、海南州之说,但唯独没有海东州。这种行政区的划分历史并不长,但单纯从地理角度划分应该具备四大洲。法师口中的四大部洲的名称源自何方?这仍是一个学术课题有待破解,但笔者能够确认这些个被认为是梵语的词汇,分明是鲜卑语。这些很难识别的语句用今天的土族语言来识别并不困难。
 
   东:毗提诃洲,“毗提诃”谐音意为:“不要放”!恍然能领悟现实中没有海东州的原委,在唐代及之前的几百年历史中,青海东部的河湟地区一直是中原中央政权的管辖范围,在今天的西宁市、湟源县都有重兵把守。吐谷浑政权若要划分其集权区域,在海东地区无法设立他的州府。东毗提诃洲,用土族语系理解就是“不设州府的东洲”。法师进一步解释道:“旧曰:弗婆提。又曰:弗于逮”。同一地方会有不同的名称,但“弗婆提”和“弗于逮”则分明是对海东地区名称的进一步解释。“弗婆提”三字的谐音意思是:“打了坟”;“弗于逮”三字的谐音是:“坟在那里”。这段文字所提供的信息则是:吐谷浑部在海东地区有先辈的坟墓。
 
  南赡部洲(旧曰。阎浮提洲。又曰。剡浮洲讹也)。“赡部”在藏语中的解释是“树叶落水之音”。但“阎浮提”其谐音用土族语则是:“放什么坟”。“剡(yan浮”则是“什么坟”。此句似乎在提问关于墓葬的事情。
  
  西瞿陀尼洲(旧曰。瞿耶尼。又曰。的伽尼讹也)。“瞿陀尼”三字谐音,土族语解释是:“一半儿”。“瞿耶尼”是“你是谁”。“的伽尼”,用土族语解有两种意思:一是“厚实”,二是“在告状”。
   
北拘卢洲(旧曰。郁单越。又曰。鸠楼。讹也)。“拘卢”与“鸠楼”在土族语中都指还未成年的男孩。“郁单越”是“走啊走”之意。意思好像是北面是练兵、或是驯马的地方。

在初唐时期,鲜卑吐谷浑已经在甘青两地称王三百余年,玄奘法师若要描述青海的风土人情,特别是在地名中使用几句鲜卑语很正常。令笔者欣慰的是,这些鲜卑语与今天的土族语言十分相近,除去快两千年的语言演变成分,《大唐西域记》中牵扯的语句与今天土族人的口语如出一辙。从这一点上也能证明今天的土族的确是吐谷浑王族的后裔。

记得当地民间传说,土族(霍尔)先民各部落首领分别拥有黄帐王、白帐王、黑帐王等称呼,而在玄奘法师的口中,以金、银、铜、铁之异,境乃四、三、二、一之差。想来这也许又是法师变个花样在掩人耳目。再说,金轮王黄帐王是等同的。史书载,当地羌人一直将吐谷浑称之为阿柴,在羌语中字谐音就是黄色,也可以是黄金。

青海湖是青海的标志性地貌,法师一定不会错过对该圣湖的描述。法师说:在南赡部洲境内有一水池名叫阿那婆答多。“阿那婆答多”是鲜卑语,意思是“妈妈的水池”。文化人口语中则是“西王母瑶池”。唐朝人叫“无热恼池”,因为这里不会有酷暑。鲜卑语“阿耨达”池也没有说错,意思是“美丽的”水池。对中原人来说,圣湖绝对是大海,法师竟然说她是“池”。是时候要定位该“池”的地理坐标了,法师说:“香山之南,大雪山之北”。虽说法师这也是在打哑谜,青海人都知道,“大雪山”在青海境内有很多,阿尼玛卿大雪山倒是第一大雪山,也在青海湖南面。香山指大通县老爷山系,“香”字谐音在羌语中则是“北”方的意思。大通县老爷山就有别名“元朔山”,与“北”有关,青海湖以北的山现代人也称作“大通山”。然后的一句“周八百里矣”,我们完全可以确定法师拐弯抹角要说的“池”是青海湖无疑。在唐代这一泓“妈妈的、美丽的”水池,其周长正好是八百里。紧接着,法师介绍了四条河,这四条河都是绕池一匝流入大海。我们不能再被大法师给糊弄了,“绕池一匝”指河水的总长度;入东南海、西北海,这里的“海”,指的是“青海”,这四条河指的是青海境内的四条大河,也就是组成黄河的河源。

玄奘法师似乎对南瞻部洲情有独钟,两次提起并作了祥实的说明。这是因为四大部洲是以青海湖为中心的,湖的位置又在青海东北边缘上,南部和西部面积要占到八九成,,然将这片土地分成了四大块,但这种划分针对吐谷浑境内的人文地理关系似乎没有实际意义,法师又将南瞻部洲又分为四大块,实际上法师按照这片疆域的人文地理特征进行了新的划分。法师对这点又进行了补充说明,说不可虑各个轮王的行政区划分,那么吐谷浑占据的这片土地,东西南北各有不同的特征。南部温热,水草丰美,适合养殖像大象一样的巨型动物。就将这南部的主宰者称为象主吧。笔者考虑当时的法师还不至于立即以南方的印度作为南赡部洲南部的地理特征加以分析,于是想到了青海的都兰县区域。因为今之都兰就是温暖之意,附近的创下全国小麦单产最高纪录的香日德地区,尽管香日德在当地人的理解是四方方之意,但毕竟带一个字,法师会不会在映射今天海西南部及海南州的适宜牦牛生长的大片地区呢?同时不能否认在吐蕃政权还未建立之时,这些地方的土著地方割据势力还有个名称叫做象雄政权。法师对生活在该地区的土著居民也有说明:“躁烈笃学特闲异术。服则横巾右袒。首则中髻四垂。族类邑居室宇重阁”。很明显是在说居住在庙宇重阁之中的修行者,“横巾右袒”的修行者服饰唐代之前就有啊?

西部的宝主之乡,很明显是在说海西的商业文明,海西的大片地域都是戈壁、沙漠,盛产食盐、美玉和黄金,再加上沟通西域海外的通道就在这里。当年的吐谷浑政权时不时阻塞西域商道,屡屡惹怒中原王朝,这是不争的事实啊。海西都兰大墓充分证明了海西商道的繁荣;德令哈也成为了吐谷浑七部落联盟的重要驿站。当地人对这个地名不叫德令哈,而是“德令卡”,实际上是“德隆林卡”的简称,意思是“德隆联盟”的行宫之意。今天的人们对该名称的理解是“金色的世界”,理解很准确,因为德隆联盟的盟主就是吐谷浑阿柴,盟主的称谓就是柴达木的“柴”,金色的意思。青海湟北地区的土族人祖祖辈辈声称:“郭隆寺是管理德伦林卡的机构,在古代德隆林卡的疆域很大,现代缩小了,只剩了湟北地区。

北部马主的风俗,人们天性扩悍粗暴,残忍好杀戮,住在毳帐穹庐中,鸟居似地游牧。这段描写很像是在说吐谷浑的亲族鲜卑部落,善养马,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分。

东部的人主之乡,较其他三处而言,已经建立了和中原人一样的高度文明的家园。玄奘法师对人主之乡的描述映射何人呢?这里的人主之乡的居民就是青海海东地区的以汉文化为主导的汉、羌和吐谷浑部的农业生产大军。

法师西游的时代,这东西三千里土地的主人是慕容鲜卑部落,这些来自辽东的胡人,他们的习俗与中原有很大的不同,理应成为法师着重描述的对象。法师大概描述了吐谷浑王国四大块的概况之后,又道:“自黑岭以来,都是胡人的习俗”。这句话很有分量,“黑岭”的位置直接能暴露这些胡人的居住地。但法师清楚,黑岭是一座就连青海人都不知道的小山。笔者也费了好大劲才得知“黑岭”在今天乐都县芦花乡境内。当然名为黑岭的地方也许还很多,如果将法师笔下的黑岭定位在乐都县境内,也极符合吐谷浑贵族居住地实际。然后,“戎”(胡人)人虽然同籍,而族类群分,各自划界封疆自立。这种政体也是吐谷浑国内独有,他们一直是部落联盟的形式存在。大率土著,建筑城郭,从事农业或蓄牧。这点也是符合实情的,吐谷浑部落人数并不多,他们征服了当地羌人,国内百姓成员主要以羌人最多,同时吸纳其他各民族人员。至于“习俗看重财物而轻视仁义,嫁娶没有礼制,尊卑没有次序,听从妇人的话,男人的地位低下”这样的评价是法师以个人角度出发发表的议论,这也与当时的情况是相符的。游牧文化有它的与中原文化不同的特质,规矩很少,率直单纯(也可以说成野蛮)。“死了焚毁尸骸,丧期没有时间,不打理颜面,脱下耳饰,剪下头发,撕破衣裳。屠宰成群牲畜,祭祀幽灵,遇到吉事便穿着白色素服,碰到凶事便穿着黑色衣服”。感谢玄奘法师!从你的笔下发现我们土族特有的习俗原来从唐朝 时期保持到现在了!您的记载也充分证明了今天的土族的确是慕容吐谷浑贵族的后裔。您的记载也将证明吐谷浑贵族的首府就在青海湟北地区的互助县境内,广袤的青海草原地区是支撑整个国家经济的牧业草场。 

总的说来,人人皆知《西游记》中所描述的荒诞故事是要从神魔的角度反映现实生活的。那么《西游记》作者肯定要选择典型的地域、典型的人和物作为叙事的框架和原型,只有找到了这些故事的原型,才能真正理解作者著书的意图。

《西游记》作者在作品中也不断暗示西游故事发生的地域和人物的原型,还表明著此书是在:“假他名姓配丹成,借卵化猴完大道”。

在西游故事中多处地方也在明示此书的历史、地理背景。比如:

《西游记》中讲述了唐僧师徒在“祭赛国”中遭受磨难的情节,声称祭赛国是一国帝王之所,并试图交代其所处的地理位置,说道:“南月陀国,北高昌国,东西梁国,西本钵国”,其中“南月陀国”指青海黄南地区的“於菟”,“月陀”是“於菟”的译音。“於菟”是该地区的一种传统宗教活动。“北高昌国”,“高昌”指新疆吐鲁番。“东西梁国”,“西梁”指甘肃武威。“西本钵国”,“本钵”指西藏地区最古老的原始宗教——苯教。这东南西北的“中”在哪里?只能是青海海东地区。

在祭赛国有一著名寺院,原本十分辉煌,四方来朝不断,因为塔尖的宝贝被盗,从此逊色。再后来通过“二郎神”的帮忙,寺院恢复原来的景象。这让人不由得想起坐落在青海省互助县的佑宁寺的历史,佑宁寺原名“郭隆寺”,兴建于明朝万历年间,之前就在该寺址上建有东胡王的寺院,后来被藏传佛教寺院代替。“二郎神”代表的是吐蕃英雄,郭隆寺的兴建曾受到西藏的鼎力帮助。生活中要为祭赛国中的寺院找个原型,非佑宁寺莫属。今天的佑宁寺仍是湟北地区的宗教文化中心。

再比如:唐僧师徒到达“朱紫国”,朱紫国国王在其后花园兴建了地下“九间殿”用来躲避妖怪的侵扰。以“九间殿”命名的建筑在中国大地上有很多,《西游记》中的九间殿是建在地下的,以方形石板作为殿门,殿内有四个大缸储有足够的清油用来照明。这样的“殿”,其原型是帝王陵无疑。《西游记》作者若想要拿青海说事,他一定知道在青海省都兰县有一吐谷浑王陵,当地人称之为“九层妖楼”,或称为“妖怪的陵墓”。前几年因盗墓者的光顾,该“妖楼”已经出土。该王陵是以柏木为主要原料修建的九层陵寝,其结构与中原王陵的“黄肠题凑”结构根本不同。通过文物工作者的研究已经确认该墓是吐谷浑王陵,墓门朝向东北方向。青海的文物工作者定论:“吐谷浑的老家在中国东北,墓门朝向东北合情合理”。笔者查看地图,都兰县、青海湟北地区、中国东北是处在一条直线上,墓门会不会有意地朝向青海互助呢?仅此一处王陵不足以证明。吐谷浑最后一个王的陵寝在今天的甘肃省武威市,甘肃省的文物工作者已经定论:“武威的吐谷浑王陵的墓门朝向南边,因为南边是吐谷浑的老家”。现在,我们在中国地图中画两条射线,第一条自都兰起射向中国东北,第二条自甘肃武威起向南画一条射线,在误差允许的范围内,这两条线的焦点就在青海湟水北岸。

在中国西北地区找找看,冠名为“九间殿”的阳宅很多,阴宅有几处?非都兰吐谷浑大墓莫属吧?《西游记》中的“九间殿”这个阴宅与现实中的吐谷浑“九层妖楼”大墓进行附会你觉得唐突吗?

在《西游记》第十三回 “陷虎穴金星解厄  双叉岭伯钦留僧”中,唐僧先拜访了巩州府,又拜访了河州府,这些州府都是今天甘肃省的陇西、甘南一带。再往西遇到镇山太保刘伯钦,伯钦送别唐僧时说:“长老不知,此山唤作两界山,东半边属我大唐所管,西半边乃是鞑靼的地界”。“鞑靼”是什么?鞑靼是蒙古王治下的北方游牧民族,甘肃以西的鞑靼地界就是吐谷浑的地界。有学者坚持今天的青海土族人的祖先就是鞑靼人,其实今天的土族人的族源是吐谷浑,后来有鞑靼人融入,还有其他各民族的融入。自成吉思汗起事开始,吐谷浑人也融入了蒙古,今天的土族人自称是蒙古人很有道理。成吉思汗带领北方匈奴、回鹘等征战欧亚大陆时,“鞑靼”是西方人对成吉思汗部队的统称。在古代,甘肃、青海的海东等地区诸羌胡杂居,汉地与胡人并无严格的地域界线,即使有也不稳定。也就很难认定《西游记》中的“两界山”是哪一座山,但两界山粗略的轮廓一定在青海省境内……

长久以来人们将《西游记》当作子虚乌有的神话来看待,将书中表述的故事从未当真过。当然我们也不能将《西游记》完全当真,去探究《西游记》故事的源头,分析《西游记》故事的生活原型,有助于了解西域古代人们的生活实际,也能补充和完善西域各民族的古典文化。

《西游记》故事很庞大,仅用以上少量“证据”难以说服你。好吧,假设《西游记》故事发生在青海,用这个“假设”作为前提再去研读《西游记》原著、换新的角度肯定能颠覆之前你对《西游记》的认识,大量的微观证据将在以后的篇章中继续呈现。

纵观自然科学史,科学家提出新的理论往往得不到人们的接受和认可,直到后期得到实践的检验。理论研究阶段也往往采用先假定成立后找证据检验的思路;或是先提出“假说”,用“假说”去解释实验现象,如果用假说的理论能很好地解释实验、自然现象,假说本身也能成为科学理论论断(物理学中,安培的“分子电流假说”、卢瑟福的“原子模型假说”、波尔的氢原子模型等都是先例)。如果既有了理论,又有了事实加以佐证,这样的理论就能被世人所接受。社会科学研究领域是否遵从同样的规律呢?笔者就对《西游记》故事及孙悟空原型提出一个看似荒诞的理论,再找事实根据加以佐证。

笔者提出的假说:

  第一、《西游记》的作者不是吴承恩,真正的作者可能是在明洪武年间因受政治事件牵连被发配到青海的汉人,最后落脚到青海某地区的土族先民之中。

他学富五斗,正当要报效国家之机,明朝皇帝一纸圣旨断送了他的政治前途。在明朝时期,生活在青海境内的一部分百姓是吐谷浑的后裔,也就是今天土族的先民。《西游记》作者作为一代文豪,仕途受挫,来到少数民族群体中难觅知音,因他是淮南人,不能适应北方的半农半牧生活,好在自唐朝起有不少道士在青海各地布道传教,他很快加入了道教行列,他见证了在青海地区道教因佛教的兴盛而衰败的事实,也感受到了西域百姓的生活与中原文明之间的落差,联想到自己及族人的不幸遭遇,结合流传于当地的神话故事编著《西游记》,一方面鼓励人们为争取自由生活而斗争;另一方面作为消遣、或是表达自己的悲愤情绪,讥讽当朝皇帝的昏晕。为了不使自己和族人再受牵连,他不得已隐去了自己的名姓(其实在中国古代,“小说”难登大雅之堂,凡编写小说者一般不署名)。今天,作者的名字之谜依旧是个谜,也许是个永久之谜。

   用此假说可以解释《西游记》为什么用淮南口音诉说西域的神魔故事,也能解释《西游记》原著中为何充斥着那么多的青海汉族方言和土族民俗、词汇。《西游记》这部奇书历代刊印的书卷中没有作者署名,直到民国时期,鲁迅与胡适先生发现书中充斥淮南口语,又因明代吴承恩所在的县志中记有“吴承恩作《西游记》”等字样,怀疑吴承恩会不会是百回版《西游记》作者,二位先生并未定论,但后期刊印的《西游记》封面上赫然填上了“作者吴承恩”。对此事,当今学者们仍在激烈辩论中。

第二、孙悟空的生活原型是吐谷浑诸王的集体化身

用这个假说可以解释《西游记》原著中好多奇怪数字的出处、也能解释《西游记》故事与吐谷浑政权的历史沿革具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孙悟空”这个神灵就是坐落在青海互助五十镇著名寺院——佑宁寺的护法神“白哈尔”神。

用这个假说论断可以解释孙悟空的诸多特征与佑宁寺护法神之间惊人的相似之处。如果这个假说成立,就能为“白哈尔王就是吐谷浑王”这一论断提供旁证(白哈尔王与吐谷浑的关系在另外章节已做阐述)。

第三、《西游记》故事真正要描述的内容是在总结和回顾中原、西域帝王史的基础上,表达了作者个人对儒释道的理解和看法,不排除对佛教曾采取盲目崇拜和教条化的一类人的调侃。

下面,我们翻开《西游记》原著去寻找证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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