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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微尘(朗诵)| 生命走到最后总是寂静

 郭一墨 2018-05-31

生命走到最后总是寂静

【子琪改编简化合读版本】

文丨白落梅    诵读丨矣微尘


朗诵-矣微尘 来自花月闲庭 07:13


我似乎总是在行走,没有远途的跋涉,却翻越几重蓬山,涉过浩淼的太湖。我有预感,有一处梦境,等待着我抵达。

 

我听说,江南的梦,像落花一样的轻。她会在时间静止的时候,有情有意地醒着。


我应该有一段经年的心事,在蓝色的深沉里,拨去天光云影,做一次无尽的冥想。我应该有几度迁徙的历程,在岁月的疼痛中,寻觅前尘旧梦,做一次无言的回首。



千帆过尽,回望苍茫的太湖,无岸无渡,只有一叶小舟划过昨天。湖光万顷净琉璃。


佛坐落在群山之端,以祥和的目光,俯视着人世间无常的悲喜。层叠的青山,清澈的蓝天,洁净的白云,仿佛在提醒人们,这儿拒绝所有的浮华。

 

我知道,我已进入灵山,这是红尘中没有的圣境。空远的视野,仿佛到达天的尽头。而这尽头,可以舒展狭小的心灵,足以让你放下所有的爱恨,让沉重得以歇息。



佛还在远处,我还得行走。阳光倾泻在佛的身上,逶迤地流淌。那光芒,刺痛着寻梦者的眼睛。再洒落到我身上时,我已渐渐地消融。

 

穿过这道红色的门扉,我将抵达佛的心脏位置。而此刻,我还是今生的我。


梵音响起,那些宁静的音符随着菩提的幽香,洒落在我的心上,但我分明能感觉到它的重量。我向佛的更深处走去,向生命更深处走去。



心在瞬间静止。点烛,燃香,我默立在铜鼎香炉前,静静地朝拜,轻轻地叩问。而佛,是否真的在聆听?我没敢抬头望佛,怕他悲天悯人的目光将我摄获。待离开时,我的心会更加空落。试图驻足,可是那遮掩不住的钟声频频相催。

 

丢下怅然,继续行走。我知道,倘若丢了今生,我必定可以寻回前世。倚着白玉扶栏,我拾阶而上。阶梯宽而长,让人以空灵的姿态企望人生的高度。我穿行在光与影的交界,尘间与尘外的边缘。待走完,仿佛耗尽半世的光阴。



推开虚掩的重门,又脱一副俗胎凡骨。我不知道,这样的行走是拾拣得多,还是丢失得更多。只是,入了佛门,又怎能再去计较得失?

 

跪在莲花蒲团上,双手合十,许一段红尘的心愿。屋梁上垂吊的檀香徐徐地萦绕,那面可以透视人间善恶的铜镜倾泻着白色之光。佛不渡我,他说万物皆有定数,我自有我的宿命。


我叩首,任尘缘虚无地起灭。登上阁楼,我的梦也行将走到尽头。



走完阶梯,穿过石径,越过房檐,绕过梵音。菩提细细的幽香,在风中越飘越淡。我没能拣到菩提子,却拾得来自初秋的第一枚落叶。在它飘落的那个瞬间,我明白,终有一天我会像秋叶一样的死亡。

 

离时已不如来时那般喧嚣,生命走到最后总是寂静。待到暮鼓响起,人去院空,佛只有独自感受这初秋的微微薄凉。



走出灵山,暮风有几分沉重。无言的背景被我遗留在身后,佛看着我逐渐黯淡的背影,会滋生些许怅然的失落么?我为自己的多情笑了。

 

穿过迂回的山路,远处的太湖,在夕阳映照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倾斜地打落在我的身上。太湖还是来时的,小舟却已非旧物,而我又是否是来时的我?

 

佛没有回答,因为我已远离。



作者:白落梅,江西抚州人。其散文在CCTV3《电视诗歌散文》栏目中播出三十余篇。作品常见于《读者》等杂志。已出版作品《恍若梦中一相逢》、《烟月不知人事改》等,有读者称其文“落梅风骨,秋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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