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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青年的故事(四)《种水稻》

 menlijia 2018-06-01

  我们公社以种水稻和蔬菜为主。

   4月份,开始育稻苗了。稻田地里还有冰碴呢,我们就光着脚,下到泥水里,彻骨的凉啊!在一块块平整的泥地上均匀地撒上稻种,覆盖上塑料薄膜。一个月后,待秧苗长到五、六公分高时,带着泥根起出来,就可以插秧了。

    插秧,是个技术活。

    在稻田地里,社员们一字排开,社员们插得真快啊!只见一手拿着一把秧苗,一只手往水里一攉弄,就象变戏法一样,秧苗全都齐刷刷的在水里站成一排了。

     小罗被分配的是最重的活,挑秧苗,两担连泥带水的秧苗死沉死沉的,有一百多斤重,压得扁担都弯了。走在一尺多宽的田埂上,又湿又滑,越走越沉,还饿着肚子,到了中午,连回家的力气都被有了。

我的活是最轻的,扔秧苗。就是看插秧的人,谁的手里没有了,就扔给谁。    我第一次下水田,立足不稳,走路趔趔趄趄的,扔的也不准,不是溅人家一身泥水,就是扔在了人家头上,泥汤子顺着脸往下流,气得社员直骂。

    夏季,要給稻田拔草。

    我看着社员们弯着腰,双手伸在水里一边攉弄水,一边往前走,我也照着样子做。不一会儿,队长来检查,从我的垅里捞上来一把草,厉声喊道:“小谷,你的草是怎么拔的?”我以为,露出水面的草,拔掉就行了,没想到,在水里还有那么多草。要用双手把稻秧根部周围抓一遍,把隐藏在水里的草全部抓出来,就等于用手当锄头,把地搂一遍。我又得从头干起,落了好远。

    最让人害怕的是,水里到处是黑色的蚂蝗,咬住你的腿就不松口,拼命地吸你的血。有时,一抬腿,就见到好几个黑蚂蝗吸附在你的腿上,你越拽,它越往里钻。只有用鞋底子打,它一缩,就掉下来了。回到家,腿还鲜血直流呢。

    秋天,稻子成熟了,该割稻子了。我们买好了镰刀,也不懂得开刃。割了一棵,放在地上,再割一棵,跑回去放在一起,越割越远,来回跑路,耽误了很多时间,也越落越远。等凑成了一小捆,用稻子系,怎么也系不上,一拉就断。好不容易捆上了,正在得意时,队长来了。把我的小稻捆高高举起,高喊着:“你们看啊,谷莉莉捆的这是什么啊?像不像死孩子枕头?”社员们一阵哄笑,我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我们的臂力不行,社员一刀能割下5、6棵稻子,我们只能一棵一棵的割。刀也不快,刀刃都成了锯齿了,只好一棵棵砍。一天干下来,双手掌都磨起了血泡,连十指的手指肚都磨破了,再拿镰刀钻心的痛,一撸,镰刀把上全是血。我们就拿粘膏贴在伤口上,但贴不住疼痛。捆稻子也不会,捆一次,耽误很久。干活的进度越来越慢,每次都落得好远。社员休息了,我们还在干,社员又干活了,我们接着干。每天累得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回到青年点,一头摊在炕上,再也不想起来。

   为了提高速度,休息时,我就赶紧向社员们请教,怎么能提高干活的速度。社员说,首先,一人“拿”三根垄,右脚在前,一次要割下四、五棵稻子,放在左脚背上,待三根垄割完,就够半捆了。左脚再向前迈一大步,同时,用镰刀钩住脚背上的稻子,这叫“带捆”,省着来回跑路,耽误时间。再割完三根垄的稻子,就凑够一捆了,就开始捆稻子。捆稻子更是技术活,把两把稻穗绕在一起,就拉不开了,然后,捆住稻子,用膝盖压住稻捆,把两把稻根一个压一个,折几下就捆牢了。另外,社员还告诉我,镰刀要勤磨,镰刀锋利才能割得快,他们都随身带着磨刀石呢,有空就磨刀。看他们割稻子,就像玩一样轻松。看来,这里还真有许多窍门呢。学会了这些技术,我们的劳动效率大大提高了。

   冬季,下雪了,一捆捆的稻子在地里也晒干了。要连夜打稻子,就是脱粒。打稻子要三班倒,机器不休,人换班。尤其是夜班干活,又累又困,干时迷迷糊糊,休息时,钻进稻捆里取暖,弄得灰头土脸的也顾不得。打稻子时,我们六个女生,正好排三班。就务三个被窝,每个被窝两床褥子,两床被。下了班的两个女生,叫起来下一班的两个女生,她俩钻进暖被窝睡觉。人换班,被窝不闲着。

我们和社员干一样的活,工分却不一样。社员一个整劳力,一天的工分是10分,女的是8分,而我们女的才6分,男的8分。是半个劳动力的工分。我们开始不服,结果一干,就知道了,农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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