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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穿越长江 别了常州城，乘船再西行，踏上穿越长江的航程。江南春正富，两岸如织锦，春苗绿的滴翠，菜花黄的流金，一片片间隔镶嵌。丰美柔顺，绵延亘长，总也看不见。越向西行，长江越近，河道越窄，河水越浑。 绕过常州的那段河流放慢了，这的流速增多了沉淀的淤泥，需要经常梳理，不知不觉进了丹阳县境。别看这名声不大，六朝时候曾经是齐梁两代帝王的故里啊！ 只听说有活千年的乌龟，却从没有活千年的皇帝，时过境迁，一片古董而已。动人的倒是这些守护在陵前的石兽，那真是鬼斧神工，辉煌灿烂。这些石雕的天鹿、麒麟、赑屃，纹饰富丽、活泼多姿，结束了粗简古朴的形态，发展了精湛秀美。 这只昂首挺胸，足下生风，像在疾走。怎不使人惊觉。在帝王陵墓前设置石刻神道，是从齐梁两代开始的。可留下来的不是皇帝的伟业，而是石工的俊美。生前做了多少亏心事啊，死后还这样害怕，要靠石兽来保护，未免滑稽可笑啊！欣赏过齐梁石刻以后，运河进入了艰难的河道。 从七里桥到大王庙是粉冲土地带，河岸同齐梁两个王朝一样容易坍塌。枯水季水深不到一米，每年从11月到次年5月只能航行3-4吨的小船。漫长一条苏南运河被它卡住了脖子，这食道癌已经到了晚期。如果不整治，就要滴水不进了。 这就是丹阳县城，两朝帝王同出此县，除此以外恐怕就找不到第二个例子了。这个城市的工业虽然在苏南还挂不上号，其实也相当发达。如果能翻过长江，就要刮目相看了。 丹阳城西是练湖农场，练湖原来是调剂这段运河水量的湖泊，现在是只见农田不见湖泊。三国时候东吴的水军，就是在这训练出来的，水军都督周公瑾赫赫有名。离开丹阳，运河进入丹徒，就调头北上迎接长江。 这里有一个弯弯曲曲的河道，是因为河床坡度大。古人聪明的利用三角抵一闸的经验，降低了水流的速度。传说这还是秦始皇发三千者是亦囚徒凿通的，所以叫丹徒。 终于到了镇江，运河要从这里穿过长江去，所以它自古以来就是交通要道、军事重镇。这同常州大不一样，口音已经是扬州语系，口味也变了，都是淮扬菜当家。可口的东西真不少，老人家向我们介绍说：“镇江有三怪：第一怪啊，是香醋摆不坏；这第二呢，肴（xiāo）肉不当菜；第三就是面锅里面煮锅盖。” 这是怎么回事呢？镇江香醋有酸而不涩、香而味甜、色浓味鲜的特点，存放的时间越长，味道越好，因而以香醋摆不坏居三怪之首。 肴肉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它皮白、肉红、卤冻透明，吃起来芳香鲜嫩、油润不腻，是镇江人喝早茶时候的佳品。就着好茶慢慢地品味，才能领略其中的奥妙。对外地人来说，这怪就怪在只做茶点不在菜上。 三是面锅里面煮锅盖，这是很有一点科学道理的。你看顾客不断地来，面汤就要不停的开，面条纷纷的下，还不让面汤漫出来。怎么办呢？只有让灵活向教条挑战。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这禁得起煮的面条，在下锅之前是怎样经受特殊的锻压和磨炼的。这是什么古老的动作呢，这是什么体育项目呢，这又算是什么杂技表演呢？这是典型的体育舞蹈、杂技和劳动的结合。对，哈哈！要是谁都能玩啊，那还有什么怪字能说呢？镇江现在只有这位青年在父亲的劝说下，继承了这门手艺。吃老镇江才能够一尝小刀片的风味，不然那锅盖下面煮的是千篇一律的机制面条了。好大的一堆，好长的一条啊！这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宝塔好造结底难，不容易啊！ 金山寺虽说在《话说长江》里着重做过介绍，不过现在呢，又起了些微妙的变化。瞧，两个单位一个门，各派各的把门人。僧俗联合办企业，一份收入两家分，俗是俗来，僧是僧啊！和尚老师傅的工作态度认真，即使对孩子也不例外。 噢，知道不雅，下来就好，快下来吧！我们还是来寻找过江的路吧！这里是小码头街，两旁的民房还是旧建筑，风貌古朴，景色淡雅，似乎每一个门洞里随时都会走出一位许仙或者白娘子来，当然了，对他们这对夫妻来说，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也如此的陌生。 昭关这里有石塔一座，当街而立，置于四根立柱的石材上。南北砌筑，东西可通行人。像这种形式的过街石塔全国只此一处，塔高约五米，是元代的建筑，样子和北京北海公园里的白塔一样，是镇江著名的四塔之一。 石塔向西走100多米，有一座待渡亭，亭旁有数十级石铺台阶，走下去便是义渡码头，这便是古代通往瓜州和金山的主要渡口—有名的西津古渡。“以前这里是荒草一片，来往船只都要经过这里。”“那是南北交通要道了。”“没错，南北交通要塞。这个地方同我们的瓜州遥遥相对。前面是茫茫的一片，东面是海口到海里去。这边是金山，你们看了实际上就是江。过去王文志曾经讲‘长江一点大陆拳，一拳击破水底天，大江分开跟现在看这是茫茫一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随着岁月的推移，使沧海变成了桑田。待渡亭里无人渡，西津渡口缺水流，居民如蚁屋如海，陆上无处可行舟，现在古渡口已经名存实亡了。还是让我们找一找古运河的渡江口吧，这有个口子。 附近还有个热热闹闹的农贸市场，成了大江南北一个交易场所，鱼、虾、鳝、鳖、米、豆、花生，丰富多样，应有尽有。现在沿江各个城市，比如九江、芜湖、南京、江阴等地都有这样的农贸市场，规模很大，鲜活的商品很多啊。 原来这边是老运河的出口处叫做京口。京口好响亮的名字啊！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走南闯北，多少书生爬山涉水，多少商贾东贩西运，多少官僚左迁右调，这常常是他们的必经之地。在古诗词、古小说里就常常提到京口这个地名，然而现在出入长江的主要口子在镇江以东的谏壁。 大跃进的时候，谏壁这段大运河曾经开拓梳理。1980年建成谏壁船闸，可以通过2000吨级的船队，设计的年通过能力是2000万吨。可是目前因为江南运河有些段落卡住了脖子，所以年通过量只有900万吨，太可惜了。 在谏壁船闸以东于1978年建成了一个大型抽水站，对于解决太湖流域以上的苏南腹地农田灌溉极为有利，同时也使常州以西一段运河水位有所提高，出了谏壁船闸运河便直冲长江。 江水浩渺，辽阔宽广，一派宏伟壮丽的景色。我们在拍摄《话说长江》的时候曾经在长江博大的怀抱里度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成为非常熟悉的朋友。现在我们又回到了它的身边，老友重逢倍感亲切。那旧时的情景一一涌上心头，浩浩荡荡，江天一色，它使人想起古往今来的母亲。 江水从上面流下来，我们承接着；历史从古代延下来，我们也承接着。身不由己，感慨万千，此情此景只有音乐和歌声才能抒发我们的情怀。波涛扑岸进瓜洲，越河穿过长江到此再入口。此时不禁让人们想起北宋政治家王安石在这里写的一首诗“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越过长江，我们就踏上了长江北岸的土地。 看到这块石碑，不用多介绍，大家就知道了，这就是著名的瓜州古渡了。瓜州，它的位置在江苏省邗江县境内。自古以来啊，瓜州就是南北漕运的重要咽喉。唐代高僧鉴真就是从瓜州起航东渡日本的，另外著名的故事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就是发生在瓜州，现在这仍然是京杭大运河入江的重要门户。好了，我们穿越长江的征途到这就完成了。 好，当然我们还要沿着运河继续北上。在下集将向您介绍运河城—扬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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