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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最精彩的地方是这一回,很多人想错了!

 韦诡 2018-06-05

《金瓶梅》第六十二回“西门庆大哭李瓶儿”是小说的精彩片段之一,很值得品评玩味。小说对这一事件的描述独具匠心,人物刻画十分细致传神。

西门庆不顾潘道士叮嘱:“今晚,官人切忌不可往病人房里去,恐祸及汝身”,却坚持要守在垂危的李瓶儿身旁。当她死后,还不顾一切地抱着她的尸体哭叫:“宁可教我西门庆死了罢,我也不久活于世了,平白活着做什么!”

西门庆何以如丧考妣、哭天抢地、寻死觅活?


无庸讳言,西门庆对李瓶儿的感情固然与李瓶儿带给他的大量钱财有直接关系,但这并不足以说明西门庆就是虚情假义,只能说明贪财是他感情产生的重要基础之一,而并非唯一。

在他的六房妻妾中,李娇儿、孟玉楼都曾给西门庆带来大笔的钱财,她们却都没有李瓶儿在西门庆心目中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难道是李瓶儿给他带来的钱财最多的缘故么?

与潘金莲的泼辣、刁钻、刻毒不同的是,李瓶儿还有对西门庆有百依百顺的“好性儿”。不仅献身,而且甘愿把全部家产拱手相送,“财”貌双全,名副其实。再加上这“情愿与官人铺床叠被”、“随你把奴作第几个”的百依百顺的“好性儿”,这在西门庆的诸房妻妾中有谁具备这样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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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在花子虚、蒋竹山面前扮演的角色相比,李瓶儿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踏进西门府,先被西门庆冷落三天,欲用脚带吊颈悬梁自缢,反招来西门庆的一顿鞭打。即使如此,李瓶儿也无怨无悔。

曾经气死花子虚,驱逐蒋竹山,是那样一个泼辣、凶悍,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顾一切的泼妇、淫妇,如今却表现得如此驯良、懦弱,以至后来在妻妾群里忍气吞声、胆小如鼠,在仆人丫环面前,又那么柔婉、善良,富有同情心。

曾有学者指出,李瓶儿性格前后存在极大的矛盾反差,是小说刻画人物方面的“拙笔”,缺乏应有的过渡。其实,李瓶儿对花子虚“毒”,对蒋竹山“恶”,对西门庆却一反常态地尤其“顺”,是事出有因的。

其一,取决于三人的身份、地位、德性,甚至包括王婆有关男人的所谓“潘驴邓小闲”之类等诸多因素;其二,从人的潜意识看,李瓶儿似乎具有明显的虐待与受虐待的心理倾向,是属于那种骨子里就需要一个“暴君”来驾驭自己的女人,她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需要一种归属感。

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她是死心塌地要做西门庆的牺牲品的。一方面,她的确博得了西门庆的宠爱,在妻妾成群、争风吃醋的西门府里站稳了脚跟。另一方面,小说显示了人物极为丰富的性格特征。难怪西门庆大哭大叫:

我的“有仁义好性儿的姐姐”,“天杀了我西门庆了!姐姐你在我家三年光景,一日好日子没过,都是我坑陷了你了!”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李瓶儿得宠的根本原因是她给西门庆生了儿子。封建中国,几乎每一个成年男子皆崇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理念,在西门庆的血液中也自然流淌着这一古老的靠儿子传宗接代的遗传基因,这又是他的潜意识在作怪。

没有“子嗣”,一直是西门庆内心的一个死结。李瓶儿喜得官哥儿,西门庆又加封金吾卫副千户之职,好事接踵而至,似乎是李瓶儿母子给他带来了好运,这在妻妾群里又是一个唯一。

正是“母因子贵”、爱屋及乌,在西门庆眼里,李瓶儿几乎取代了吴月娘的地位,这一点无人匹敌。虽然潘金莲在西门府喝东叫西,作威作福,并暗用刘瞎子的法术,“用纱蒙眼”、“用艾塞心”、“用钉钉手”、“用胶粘足”,“饶你奸似鬼,也吃洗脚水”,让西门庆长在她床前盘桓,但充其量不过是满足西门庆性需求而已。

用潘金莲充满醋意的话说:“李瓶儿是心上的,如意儿是心下的,俺们是心外的人,入不上数。”虽是妒言,却也知根知底。

无奈好景不长,先天孱弱的官哥儿,一经妒妇潘金莲驯化的狸猫“雪狮子”的惊吓,一命呜呼。不久,李瓶儿也因哀痛与暗气伤病缠身,撒手人寰。这对春风正得意的西门庆打击委实不小,他的“大哭”哪里是一时冲动,也绝不是给人做样子看的。

他哭李瓶儿的“好性儿”,他哭短命的官哥儿,他更哭他渺茫的“子嗣”!人到中年,“香火”难以为继,几尽绝望,西门庆岂不为之气短声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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