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都要自主。 瑞士社会讨论安乐死始于1970年代,最早其实是对医药进步所提出的批评。也就是人类在经由药物的治疗与协助,寿命增长后,人生似乎没有大限。反之,另一个声音也升起:医疗强化生命长度,而医疗是否也能成为人类生命结束的一个选项。 1982年四月瑞士第一个协助死亡机构成立,名为“出口”(德语原名:Exit)。八零年代的瑞士社会所讨论的命题是:
从这个讨论的脉络来看,安乐死最早是着眼于医药技术与病患的痛苦。 “出口”这个机构至今只接受瑞士公民与有居住权的外国人登记成为会员,会员之中并非所有人都立即需要死亡协助。有的会员是以鼓励社会继续讨论的角度,或发展临终照护的角度加入,希望社会发展出“善终”更多元的选项。 在“出口”之后还有其他的机构成立,然而这些在中文里被广义翻译作“安乐死机构”的团体有一个通性是:
以德文输入“安乐死”或“协助死亡”这样的字眼在网路上查询,通常会出现的相关网站是“自杀防治”、“医疗服务”、“心理谘商”等帮助人们活下去的管道。 不知生,焉知死。不分年龄每个人都要好好活下去。(图/方常均摄,安可人生提供) 瑞士的社会对安乐死仍在激烈的交锋中,整个社会没有一个绝对的定论,从不同的角度里,也都能听出一番道理。 宗教界人士也表明:“自我结束生命成为一个开放的选项后,社会已经走向另一个思考,远远地超出以医疗技术来善终的原意。反倒是帮助了厌倦生活的人开始计划如何结束生命。”选择安乐死的人不只是老年人,因此不仅仅是医学,安乐死进入了神学、社会学与心理学等人文社会学科讨论的层次。 在美丽的苏黎世,没有人想到有好几个协助死亡的机构。(图/方常均摄,安可人生提供) 瑞士已经一个政教分离的国家,但某些地区仍然有相当虔诚的宗教信仰,在教会的教条下自杀是有罪的。目前较大的死亡协助机构都是在宗教约束力较小的地区,比方“出口”就座落在苏黎世的市区里,台湾有知名度的“尊严”也离苏黎世市区不远。 在过去的十年,透过安乐死机构的结束生命的人数逐年增长,在瑞士成长了四倍,2015年公布的数据为999人。人数增加,安乐死成为公共的议题后,人们也不害怕公开讨论这个话题,有一个正常可循的管道,便不必去其他的国家进行自杀旅行。于是,有人提出应对安乐死态度开放,但必须筛检出非有自杀必要的个案,也就是在安乐死之前提供多元的谘询和协助生命继续的管道。 同在欧陆的荷兰与比利时,有更开放的安乐死法规。与之相比,瑞士的安乐死被称之为“被动的死亡协助”。在安乐死的过程中,医师是关键角色,在瑞士医师执行死亡协助时,医师只能给予药物,必须由病患自行口服或注射,完成自杀。 对重症无法自理的病患,瑞士不是一个选项。瑞士值得肯定的地方是,社会进行多年的讨论,公共议题有发展的空间,可以走出自己的安乐死模式。笔者鼓励广大的读者朋友,在有行动力之年,来此地看看美丽的山光水色,一定会让人对生命与未来有另一番新的想法。 作者|方常均 住在瑞士的台湾人,工作之余从事创作。以简单清新的文字,介绍瑞士生活的小小面向,和当地人的交流乐趣,以及生活旅游所见所闻之心得。希望为台湾的读者带来新的视野与阅读趣味。 本图/文经授权转载自安可人生(原标题:从傅达仁看安乐死:这其实不鼓励死亡,而是为生命找到不必死的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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