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言联璧》曾道:“天下最有受用,是一闲字,然闲字要从勤中得来。” 世间最让人受用的,是闲暇,是可以或坐或卧,或行或歌,没什么事等着你做。 但这闲适,却要从勤勉中得来。 《格言联璧》中也说,“居处必先精勤,乃能闲暇。” 人活着,必定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事。 若不勤着去做,哪里来的闲? 只怕是偷来的“闲”,是懒,是拖延,是怠惰。 书中又道,“若一懈怠,诸事都废,方寸中定有许多牵挂,何处讨个闲来?” 只要人懒了、心懈怠了,必定许多事没去做,或没做完、没做成。 即使身子舒适地窝在沙发里,心里也不免挂着。 身体再闲,心若不闲,哪里是闲? 是“困”才是。 而且,人若太闲了,容易产生种种妄念。 我们常说“闲得发慌”,就是这个意思。 《菜根谭》中说,“人生太闲,则别念窃生。”
人一旦胡思乱想,就极易被自己的念头纠缠。 星云大师曾在书中提到,有位企业家曾说: “以我现有的财产,即使我一天用十万元,我活过一百年,也用不完。我有很多钱,可是我还在工作,我是贪得无厌吗?不是的,我是以做事业来打发时间。” 星云大师说: “他这段话,使我们了解,人唯有在工作里,生命才有办法安住,人活得才有意义。没有工作是很无聊也很乏味的。” 闲,虽然难得,但是勤恳奋斗中得来的闲,才真正令人安心、充实,真正有意义。 而一身疲惫后的恣意、松弛,也往往更加滋味悠长,让人分外闲适,格外知足。
《菜根谭》中说:“静中静非真静,动处静得来,才是性天之真境。” 心学大师王阳明,便十分强调静。 他要求弟子静坐,以修心、静心。 又说,“日间工夫,觉纷扰则静坐'。 但是,即使这样强调“静”的王阳明,也极为反对一味好静。 《传习录》中说,“人须在事上磨炼做工夫,乃有益。若只好静,遇事便乱,终无长进。 ” 他告诫弟子,修静,要“到事上去练”,否则就是“坐枯禅”,遇到点事就乱了。 身旁无人,眼前无事时,要静,容易,许多人都能做到。 但在人群之中、临事之时,内心还能保持着清静、冷静,才是真正的静。 明朝的理学大师吴与弼,每天早晨很早起床,不停劳作。 他告诉弟子,上天赐人一副躯体,是用来实践的,不是坐在那里空想的。 日常生活中,我们每天、每时,都要面对和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 若修静只是坐在那里庄敬持守,甚至受不住一丁点热闹场、纷扰境,是不可行的。 修静,应当修到“动时的心,就是静时的心”,时时清静沉着,临事不乱。
只因乐得多了,就寻常了,食之无味。 但在苦中得到一丝的乐,都会感到十分的甜。 所以,乐虽好,却似乎也不能过多,不可尽情享乐。 否则,原本能带给我们极大快乐的东西,也会失去它的魔力了。 当然,更不可只要乐,而不要任何的苦。 甚至于,为增加快乐的强度,不妨逼着自己吃些小苦头。 譬如早起,譬如节制饮食。 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中也曾说,“为了使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 有苦有乐,从苦中享来快乐,才是让人安宁的,才是最为快活的,才给人最为浓郁而长久的喜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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