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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班牙南部一个叫“卡斯蒂略”的山洞壁上，有一个红色的斑点，这个红点很可能是一幅画褪色之后留下的痕迹，可惜年代久远，现在唯剩下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点。四周那些动物图案和散乱的线条远比它显眼和复杂。 令它与众不同的是它的年代：它至少已有40800年“高龄”，比周围的这些图案和线条都远为久远，是迄今所发现的世界上最古老的洞穴艺术品。在它出现的那个年代，我们的直系祖先——现代智人才刚刚走出非洲，抵达欧亚。因此，考古学家怀疑，它可能是我们已灭绝的近亲——尼安德特人留下的。如果情况属实，那么考古学家推测，尼安德特人甚至已初步掌握了一些简单的书写文字。 谁画下了这个红点？ 直到最近，世界上年代可考的最古老洞穴艺术还是法国肖维特山洞的壁画，这些壁画大约出现于距今3000～3500年前。而事实上，还有很多别的洞穴壁画年代失落无考。原因是：标准的碳同位素测年法只有当壁画是用含碳的有机材料绘成时，才行之有效；而要是用赭石做颜料，或者直接用利器刻在壁上，那就没法确定年代了。 但现在，英国的阿里斯特·皮克教授部分解决了这个难题，先前无法确定年代的壁画也能通过他发明的新方法确定可能的最低“年龄”。他的办法原理是这样：当水通过石灰石渗漏并滴到其表面时，会沉淀下一层薄薄的方解石。这层方解石里含有放射性的铀。通过对铀同位素的测量，就能给出壁画所在层的最晚年代。 用这一方法，皮克教授考证出西班牙卡斯蒂略山洞壁上的那个红点年代至少不晚于距今40800年前。而其他图案的年代基本与以前的考证结果相符：一个红色的手形图案至少有37300年“高龄”，一个看似字母“i”的图案至少有35600年古老。后两者基本可以确定是现代智人的作品。 现代智人抵达欧洲的时间大约在距今42000到40000年之间，刚好处在这个红点最晚出现的年代。粗粗一看，“创作”红点似乎非他们莫属了。但我们还要考虑到，远在他们来到之前，尼安德特人就已经在这块大陆上生活数百万年了。所以，现代智人和尼安德特人都有可能是“创作”这个红点的艺术家。 尼安德特人有文字？ 我们不妨来逐一设想一下。倘若这个红点是现代智人留下的，那么又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现代智人的绘画实践早在他们离开非洲之前就开始了，并随着迁徙带到欧洲。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在非洲也应该留下不少绘画遗迹，可事实是迄今一件都没有找到。另一种可能是，他们抵达欧洲之后，在与尼安德特人竞争的过程中，或许在文化方面进步非常迅速，洞穴艺术是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 不过在皮克教授看来，尼安德特人留下这个红点的可能性还是要更大些。虽然我们的这个“远房亲戚”据认为在智力上不及我们的祖先，但从出土的遗迹来看，他们至少已经学会用类似粉笔的颜料涂抹自己的身体，甚至能制造简单的装饰品。那么，倘若他们偶尔在山洞壁上画下一些东西，也并非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这个猜测属实，那么我们还可以推测尼安德特人已经掌握了一些简单的书写文字。要知道，在世界各地发掘出的洞穴艺术中，尽管最吸引人的是那些复杂的动物图案，但大量的图案却是一些简单的记号。人类学家近年来越来越倾向于认为，它们并非只是些乱涂乱画，而可能是最早的书写文字，只是无法确定它们真正的主人而已。 皮克教授寄希望于将来寻找并鉴别出更古老的记号，——最好是出现时间在现代智人抵达欧亚之前——这样，他就有更大的把握说，尼安德特人是人类最早的洞穴艺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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