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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敏（吴江日报 秀华和玉兰是堂姐妹，年轻时都是村里出了名的美人，也相继嫁到县城做了城里人。 那时两家的条件还差不多，如今都四十多岁了，命运却大不一样。秀华自从老公下岗后，就惨了，夫妻双双练起了地摊，她也晒得跟庄稼人一样黑。而玉兰的老公靠原来公司业务上的关系，出来后做起了包工头，能大把大把地挣钞票，她十天半月去一次美容院。为了打发无聊，玉兰还养了几条宠物狗，不过，一般小狗都很可爱，但长成大狗了，她就很讨厌它们。 这天，姐妹俩乡下伍家坪的爷爷九十大寿，要大摆宴席，两人自然不得缺席，她们邀约一道回去。玉兰穿一身大红的名牌衣裳，戒指、耳环、项链样样齐全，显得珠光宝气。秀华却穿得很朴素，与一般的农村妇女差不多。 秀华和玉兰坐上开往乡下的客车。一路上，车上的人都对玉兰的穿着打扮小声议论着，还有的说她像电视剧里的某个明星一样漂亮。玉兰听了虽心花怒放，却尽量克制着不喜形于色，以免自己和这些人没什么区别了。秀华却充耳不闻似的，只是一直看着车窗外。 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伍家坪。下车后，她们还得走两里路才到爷爷家。 从一家农户的屋旁路过时，她们的说话声惊动了院坝里趴着的一条黄狗，那狗飞快地跑出来，就在两人身旁跳上跳下的“汪汪汪”叫着。虽然玉兰自己也养狗，但毕竟是当宠物养，哪像乡下的狗咬人时眼露凶光，一副呲牙咧嘴的凶恶模样呢。她早吓得额头冒汗了，半天也不敢迈出一步。秀华见了有些着急，都快中午了，还不赶到爷爷家，别人还以为她们不回去祝寿呢，就大声说：“兰姐，你只管在前面走，我走你后面，狗就是要咬人，也是咬后面的我呢。”玉兰想想也是，记得小时候在农村，她家里的狗总是咬走在后面的人，而且，最喜欢“欺负”那些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所以才有“狗眼势利”、“讨口子打狗——边打边走”的说法，今天自己比秀华穿得光鲜多了……她就放心地迈开大步向前走。 那狗好像也是倔脾气，始终对她们紧追不放，而且还越叫越凶了。就在秀华弯下腰，准备捡一石块打狗时，那狗却突然绕过她，冲上前去照着玉兰的小腿就是一口，玉兰吓得“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听到惊叫声，一个老农两手沾满泥巴，忙从房屋的另一旁跑了过来，对狗吼道：“‘黄虎’，你个死狗又咬人呀！”说完，就上前狠狠地踢了那狗一脚，“黄虎”痛得“呜呜”地叫着，夹着尾巴跑开了。 幸好这时是寒冷的冬天，玉兰里面穿了厚厚的毛裤，“黄虎”就只咬破了玉兰的裤子，没伤到皮肉。老农忙向玉兰不停地道歉，最后还说：“唉！这狗就像它妈一样，老是喜欢咬那些打扮得像城里人的人。它妈原本是县城的流浪狗，是我那在县城里蹬三轮车的儿子看到它可怜，就收留了，把它带到乡下老家来了。” “黄虎”的叫声引来了在远处的妈妈，它一路跑来，站在离玉兰她们不到 听到身后又有狗叫声，惊魂未定的玉兰不由得往秀华身边跨近了一步。秀华见那叫着的狗有些眼熟，就指着它说：“兰姐，你看！”玉兰回头一看，只见那狗除了额头有一块铜钱大的黑毛外，其他都是雪白的。她回想起刚才老农说的话，一下子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那不正是我三年前开车到郊外去，偷偷丢了三次才成功丢掉的宠物狗“乖乖女”——“雪雪”么？ 回到城里的玉兰当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流浪狗，被路人追打得夹着尾巴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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