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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上市公司员工持股计划被套牢的案例很多，然而直接被“打爆仓”的却是头一回见。这件“悲催”的事情就发生在最近麻烦缠身的凯迪生态（000939）身上。 今晨（6月14日），凯迪生态披露了一份《关于员工持股计划一般受益人份额丧失的公告》，核心内容是： 公司员工持股计划单位净值低于预警线，按规定大股东阳光凯迪需要补仓；但在大股东迟迟不采取补仓措施及增信措施的情况下，公司员工持股计划依规自动丧失份额，“血本无归”。 这恐怕是A股上市公司员工持股计划全军“覆没”，或者说是惨被“绞杀”的第一例。 数百员工花上亿元买自家股票 先带大家还原一下这十几个月里，凯迪生态员工遭遇了什么。 2017年1月，为了“调动管理者和员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吸引和保留优秀管理人才和业务核心人员“和“完善公司治理结构”等，凯迪生态推出员工持股计划，持股计划参与人是上市公司15名高管和1000名以内的员工。 凯迪生态后期并未透露具体的员工持股计划参与人数。保守看，应该至少涉及到数百名员工。 实施的具体方式也属常规，由信托方专为本次员工持股计划设立集合资金信托计划，并全额认购信托公司设立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中的次级份额。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份额上限为4亿份，主要投资范围为购买和持有凯迪生态股票。 按约定，浦发银行宁波分行为优先受益人，凯迪生态员工持股计划为一般受益人。员工持股计划中优先受益人份额与一般受益人份额比例为2:1。其中优先份额按照不超过 7%的年基准收益率。 此次员工持股计划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款，即上市公司控股股东阳光凯迪为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中优先份额的权益实现提供担保。 从实际买入情况来看，截至2017年5月23日，凯迪生态员工持股计划“云信凯迪1号”于 2017 年5月陆续通过二级市场集中竞价的方式购买公司股票，完成股票购买，成交金额合计3.92亿元，占公司总股本1.82%，锁定期为12个月。 高送转浮盈维持不久 在凯迪生态员工持股计划完成增持后，公司推出了2016年度“每10股转增10股”的高送转分配方案，其后公司股价有所上涨，并在2017年9月最高达到6.1元/股（前复权），较员工持股计划约5.49元/股（前复权）成本有所浮盈。 但去年10月中旬以后，凯迪生态股价却一路下行，跌幅超过14%。到11月16日，公司宣布停牌筹划重大事项。 此后至今，凯迪生态又接连发生了票据违约、无法按期归还募集资金等等一系列危机事件。 2018年4月23日，根据光大兴陇信托估算的结果，“光大信托-云信凯迪1号证券投资单—资金信托”单位净值为0.8633，小于本信托计划预警线0.90。 根据协议约定，此时（在锁定期到期之前一个月内）补仓义务人阳光凯迪须根据估值履行补仓义务，并在2018年4月26日10:30前追加1500万元增强信托资金至浦发银行信托专户。针对上述情况，公司以书面形式向阳光凯迪进行了及时汇报，阳光凯迪未按约定时间进行补仓。 大股东“未予回复”不补仓 信托和银行方也坐不住了。 4月26日，云南信托向凯迪生态发函，表示“补偿义务人阳光凯迪未按约定追加增强信托计划，凯迪生态（员工持股计划）作为信托计划的一般受益人自动丧失其份额，剩余信托利益由优先委托人进行全额分配”。 在此期间，该信托计划的优先委托人浦发银行一直与凯迪生态保持联络，并表达了“阳光凯迪若补仓，浦发银行、云南信托可以将一般受益人份额不予以罚没”的态度。因此，上市公司一直就此事与浦发银行、阳光凯迪方面进行协调，并没有公告。 此前已有凯迪生态员工在公开场合“吐槽”借钱参与员工持股，担忧大股东不兑现承诺。 2018年5月23日，浦发银行一行再次来到公司进一步沟通，经过凯迪生态、阳光凯迪与优先受益人（浦发银行）沟通，浦发银行表示可根据估值情况提出新的增信方案。 2018年5月28日，浦发银行向公司提出了员工持股计划增信的三种解决方案。对此，5月30日，凯迪生态以函件的形式向阳光凯迪进行了汇报。 然而，到了6月14日公告之时，阳光凯迪尚未对公司上述函件予以回复，且未采取补仓措施及增信措施。根据之前协议约定，云南信托方面已经对员工持股计划的资产采取了措施，凯迪生态（员工持股计划）作为信托计划的一般受益人已经自动丧失其份额，剩余信托利益由优先委托人进行全额分配。 也就是说，凯迪生态员工持股作为一般受益人的权益将被罚没。由于此次员工持股计划中优先受益人份额与一般受益人份额比例为2:1，4亿元份额中，员工实际出资额近1.3亿元将全部“打水漂”。 员工成牺牲品？ （气派的凯迪生态大楼，如今公司凯迪生态深陷流动性危机，公司电厂大面积停机，银行账号遭冻结，2017年年报迟迟未能披露，大股东持股遭轮候冻结，可谓“祸事不断”。） 6月14日，在和记者谈及员工持股计划相关事项时，凯迪生态相关负责人也很无奈：“本来员工工资就没发，这（持股计划）都是员工的血汗钱，公司也协调了很久，还邀请优先级那边来了很多次，但大股东就是不补仓，于是就爆掉了。” 有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阳光凯迪拒不补仓可能是其与上市公司管理层“内斗”的结果，目前凯迪生态重组推进缓慢，也与各方意见不一关系较大。 有投融界人士向记者分析该案例时认为： 从此次补仓金额来看，1500万元并不算高，但却关系到数百名员工投入的本金，正常情况下大股东都会对此负责；而由于凯迪生态目前面临的窘境，其复牌后公司股价是否还会继续下行尚不能判断，大股东也是自身难保。 资料显示，截至6月8日，持股凯迪生态29.08%股份的股东阳光凯迪所持凯迪生态股票被冻结及轮候冻结11次，涉及金融借款纠纷、融资租赁纠纷、股权质押合同纠纷等等，其中多笔冻结股份比例为28.53%。阳光凯迪共持有凯迪生态29.08%股份。 此外，截至6月12日，阳光凯迪股份质押到期或被要求提前到期的股票总数达到10.91亿股，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19.32%。在6月6日，鹏元资信将阳光凯迪主体长期信用等级下调至C。 有多次经过凯迪生态办公楼门前的一位资本界人士告诉记者，该公司大门时常遭人围堵。 尽管回查持股计划草案，公司员工是按照“依法合规、自愿参与、风险自担”的原则参加本员工持股计划。但结合凯迪生态的实际情况看，诸多事情远非员工可以掌控。 凯迪生态前任董秘孙燕萍近日特地发朋友圈力挺公司员工：“一如既往地安心工作，为KD（凯迪）员工点赞。” 违约风波不断 昔日“生物质能第一股”凯迪生态债务违约事件正在持续发酵。 6月11日，凯迪生态环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凯迪生态”）发布公告称，公司资金周转困难，部分到期债务未能清偿。截至6月8日，到期未清偿的债务约为18亿元。 该公告中还提及，目前公司积极与债权人进行沟通，部分债权人已经与公司达成了初步缓解债务违约问题的协议，同意帮助公司迅速恢复生产经营。后期公司将进一步与债权人沟通，公司也将配合成立债权人委员会，寻求各种债务和解方案。 此前的5月7日，凯迪生态发布一则关于“11凯迪MTN1”到期无法兑付构成违约的公告。这则公告的出现，拉开了凯迪生态债务违约的大幕。颇为讽刺的是，一个月前，凯迪生态在对深交所的回复函中表示，目前公司不存在债务到期无法偿还的情形。 那么，现在部分债权人与凯迪生态达成了初步缓解债务违约问题的协议，是否意味着其已远离悬崖？ 事实并非如此。笔者了解到，凯迪生态目前可谓是内忧外患。凯迪生态部分公告显示，该公司除了到期未偿还的债务，还有不断增加的涉诉案件、被冻结的银行账户。这还不包括其拖欠员工工资、被证监会立案调查、大股东所持股份遭司法轮候冻结等问题。 更为重要的是，凯迪生态与控股股东阳光凯迪之间令人眼花缭乱的密集交易后，让外界对其“左手倒右手”的质疑。据媒体不完全统计，凯迪生态从阳光凯迪手中直接或间接接盘的资产交易金额达到75.3亿元。此前在2014年至2016年，包括阳光凯迪及其附属公司、凯迪生态子公司在内的上市公司关联方累计资金占用发生额达到411.7亿元。 还有一个容易忽视的细节。根据凯迪生态公告显示，截至2017年12月，其下属43家运营生物质电厂，截至5月22日，凯迪生态正常运营的仅有12家。另据媒体报道，截至5月22日，凯迪生态水电项目处于全部未投产的状态。 内外交困下，股权重组成为凯迪生态的一线生机但进展也不顺利。据相关媒体报道，由于凯迪生态控股股东阳光凯迪要求重组方先行支付数十亿元的资金，帮助自身摆脱债务问题，但苛刻的条件未得到重组方认可，重组无法顺利推进。而且，阳光凯迪多轮质押的股权同样是重组需克服的困难之一。 就债务偿还、重组进展情况等问题，笔者致电凯迪生态，截至发稿其董秘办公室电话尚无人接听。 外患：债权人不断申请的保全措施 7年前，凯迪生态前董事长陈义龙野心勃勃地表示，2030年凯迪生态规模可能做到1万亿元，但目前其却深陷债务违约漩涡无法自拔，且负面消息仍在持续爆发。 虽然凯迪生态发布公告称，公司与部分债权人达成了初步缓解债务违约问题的协议，看似能够缓解资金压力，但银行帐户被冻结、涉案诉讼数量仍在上升。 6月11日，凯迪生态发布公告称，因公司中票违约、债务舆情等引发的信用风险，部分债权人向相关法院申请诉前保全等措施，公司母公司账户共13个账户被冻结，冻结金额30亿元，被冻结账户余额为2451万元。公司旗下24家子公司的38个账户被冻结，冻结金额21亿元，被冻结账户余额为4943万元。 笔者获悉，截至6月7日，凯迪生态及全资子公司作为被告或被申请人涉及的诉讼合计138件。其中，涉及凯迪生态母公司的42件。公司表示，在上述138起诉讼中，已经调解结案、和解撤诉的案件22件。 受债务违约影响，股东股票司法轮候冻结同样无法避免。据了解，截至2018年6月11日，阳光凯迪持有凯迪生态股票被冻结及轮候冻结共计11次。冻结申请人包括券商、信托、融资租赁公司等，原因涉及金融借款纠纷、融资租赁纠纷、股权质押合同纠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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