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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偶得

 人也昔兮 2018-06-16

读书偶得

今天读鲁迅《华盖集续编》,15页惊现这样一段文字,抄录如下:

“还有更可怕的,是我们风闻二0二五年一到,陶孟和教授要发表一部著作。内容如何,只有百年后的我们的曾孙或玄孙们知道罢了,但幸而在《现代评论增刊》上提前发表了几节,所以我们竟还能‘管中窥豹’似的,略见这一部新书的大概。那是讲‘现代教育界特色’的,连教员的‘兼课’之多也说在内。他问:‘我的议论太悲观,太刻薄,太荒诞吗?我深愿受这个批评,假使事实可以证明’这些批评我们且俟之百年,虽然那时也许无从知道事实。”

今年是二0一八年,离着二0二五年为时不太远。读到这段文字时我想,如果不出意外,我可算是一个能等到陶孟和教授新著的幸运者。刚这么想过,忽然又自己笑了。鲁迅的这篇文章写于一九二六年,那时的陶教授也应该有三十出头了吧。我幸运的惟一希望只在于陶教授的高寿。

但陶教授二0二五年要出的那本著作讲的是“现代教育界的特色”。就是说,陶教授在一九二六的时候,已经预见了现代教育界的特色。可惜的是,鲁迅先生没有全引他管中窥豹窥见的东西,只是说,陶教授连教员兼课多也说在内的。又说,陶教授先问:我的议论太悲观,太刻薄,太荒唐吗?

从这不多的引述里,我想这位陶教授算是一个十分有预见的教授了。教员兼课多。如今这已经很普遍了。但今天兼课多的人,已经不再称教员,早已改换了称谓,统称为老师。至于兼课,不知陶教授所说的情形和如今是否一样。我不知道陶教授所说的兼课是什么样的兼,现在的兼课,我是知道的,在学校里上课外,再在校外兼课。这样的兼课比起学校的上课来,利益要大得多。如今老师的兼课是冲着这利益去的。这不是如今老师自己想这么做,但他们的确这么做了,原因除了他们的确自己在做外,还有一是允许这样做,二是被迫这样做。至于这样做的后果,这不是老师们能考虑的。他们自觉加匹夫的资格都没有,眼光盯着饭桌上那点生活,在当下看来,算不得丢人的事,虽然老师的名称还在被一种虚幻的光彩照耀着。

我也不知道陶教授的兼课说有没有当今的利益之义。

但从他的悲观,刻薄和荒唐自知里,确可见得那兼课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好事的东西,是不能直接说不好的。我们的语言那么丰富,总有聪明人能够发现这丰富的奥妙。

特色就是最好的一个!

不过,特色也算不得什么新玩意儿,差不多一百年前,一个叫陶孟和教授的教授已经想到这个词语的奥妙之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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