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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伟大母亲的私密日记

 黄恩的图书馆 2018-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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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摄影师白杉和母亲聚少离多,两人关系也产生了某种程度的疏离。2004年,白杉的父亲去世,母亲永珍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永珍希望儿子能够常伴左右,但白杉无法满足母亲的愿望。父亲的去世于白杉和永珍而言,似乎更像是提供了一个契机,一个让儿子更加懂得珍惜母亲的契机,一个让母子之间达成某种和解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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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白杉只是想用影像去留住母亲,更多的是拍一些与母亲相关的日常,但是某一天,白杉发现母亲充满自杀字眼的私密日记后,他开始以创作的姿态重新审视母亲的照片,重新思考母亲对他的意义,重新去回首母亲的生命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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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日记发现,白杉至今未婚是让母亲情绪波动最大的主因,甚至让母亲在村子里抬不起头。父亲离世后,母亲承受了太多压力。在母亲的私密日记里,怀念、怨恨是日记的情感主线,穿插了这些年来,对白杉和小妹的祝福、不满;对周围的感叹。在这一层层的关系下,白杉发现他和永珍之间是有裂痕的,他想要去修复与母亲的关系,试图通过母亲的日记,“窥探”母亲的内心,以画册的形式与母亲完成对话,试图达成某种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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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杉以母亲的私密日记为主线,整理翻拍打印了80多页日记。按类别整理出几个文件夹:对丈夫、对子女、对周围、身体健康,心灵碎语等。当钱、孤单、自杀、婚姻等词汇频繁出现时,白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日记与影像产生的互文意义,让白杉感到痛楚。但最终,白杉还是决定把她呈现出来,“我觉得她是伟大的,我也想让下辈知道普通的她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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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2007年大学毕业,小妹是2008年。读书那会,母亲供养着我们。每当,“妈,我没生活费了。”足以让她苦不堪言。图为2008年夏日,劳累一天的母亲直奔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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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的好转,是随着土地房屋征拆,建设新城区,工作选择的范围扩大了。2008年后,母亲开始领养老金。当时一个月400元。图为2012年母亲在拆迁中的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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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新楼房拔地而起,母亲骑着自行车经过十字路口。2013年,这个地方变成了我们的新家。母亲住在了6楼的6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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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小妹出嫁。母亲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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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家族里的老人离世,每当喜丧病亡时,母亲总会在日记里和父亲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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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胎政策解开后,小妹又怀孕了。图左为2011年怀孕的小妹。图右为2017年怀孕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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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母亲的眼睛,在一次干保洁的工作中受伤了。她也因此,在我的“训斥”下,请假休息了一段。又一次,因办理医疗卡的问题,她前后跑了几次村委,感叹办事效率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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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母亲在上一份工作中离职了。在休息半个月后,又发慌了。图为2018年春节值班期,在某物业小区又做保洁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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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每天上下班44公里。中午回家吃饭,她在日记里两次写道,要宁停三分钟,不抢一秒钟。但事实上,她还是“放任”自己,不遵守交规。图为2018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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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家,我会给她买一些,她平时自己绝不会主动买的东西。有一次,贴上面膜后,她感叹精神焕发了。图为2018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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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时常处在回忆中,她的生活相对单调,但内心情感却丰沛十足。父亲离开至今,她依旧一个人生活。图右,50岁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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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第一次去海边(日照大海),开心地像个孩子。图为2014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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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我们给母亲过了59岁生日,她在日记里把自己写成了60岁。一旦跨越60岁,给人的感觉,人的确是开始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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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春节,我在家呆了27天,母亲说,“你要在家多呆一段就好了。” 转念说,你还是按照自己的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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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中的外甥。图左为拆迁前的老家,2012年春节。图右为住上新楼后的家,2018年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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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在2014年4月去世。母亲说,我也成了没妈妈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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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春节,母亲的胃疼,再三劝说下,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是慢性胃溃疡。医生嘱咐要少油盐,戒酸辣。在日记里,她也早备注过一些关于如何注意饮食的摘录,但似乎没控制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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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春节,正月十五元宵夜。母亲身体疲倦,呆了一会儿就回屋了,比平时睡的早。“时间过的真快啊。”我们一起感叹,次日,我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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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艰难的攀爬楼梯。除了这个6层楼,我们还有一处电梯高层,她是准备给我结婚用的。但我却没有这个打算,在一些问题上,我们总是达不成和解。图为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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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母亲去北京参加我的颁奖典礼。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这次来,还有一个任务是:看望“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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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您拉着我;长大后,我牵着您。图为2018年1月,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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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的一场雪后,机场封闭,我在家又多呆了一天,这些年,我们聚少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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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春节,爷爷小腿受伤后,终于可以坐起来了。关于我的婚姻,是饭桌上绕不开的话题。在日记里,母亲不止一次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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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日记里,和父亲“汇报”,女儿有了第二个可爱的孩子。同时,儿子的婚姻让她发愁。图为2018年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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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挥手和我告别。这一天是2018年3月10日,我又次离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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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日记。打开它,我又重新了解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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