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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就是讲道理，合理就对不合理就错 ——读启功先生语录有感 近日，有幸获汉青先生签名赠阅其新著《古瓷鉴赏——宋瓷篇》一书。翻开扉页，启功先生的一句话映入眼帘——鉴定就是讲道理，合理就对不合理就错。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其质地非凡，内涵丰富，乃为至理！ 今就启功先生的这句至理之言，发一番感想，汉青先生的书学习后，容后再议。 何为鉴定？鉴定就是对事或物的发生发展、优缺点和真实性等的辨析与评定。在文物鉴定领域，通常是指具有相应能力或资历的专业人员及其机构受文物持有者的委托，根据文物的形态、质地、艺术特征、史籍信息乃至相关技术数据或证据、通过相应的经验和分析论证对某一器物提出客观、公正和具有权威性的技术仲裁意见。显然，鉴定乃为一个过程。文物鉴定和司法等鉴定不同，长期以来往往是以眼学和逻辑思考为主要手段。这里，议题就仅仅集中在文博物品的鉴定上。 鉴定就是讲道理——道理就要有根据，而根据就是实物。我们知道，由于历史的固有特点，大凡文物，我们通常极难找到当时制作者或者监制者们，关于器物制作的档案或者记载文字。因此，鉴定便只能根据后人具有的经验和掌握的某些知识，根据物件本身所附着的诸般，如器形、纹饰、书法、艺术、材质、烧或铸做工等信息，进行分析和推理。此乃讲道理之基础和前提。我们常见某些所谓专者或者自以为有经验者，似乎在讲道理，然而，其往往离开实物，只是听说某某有何物或者某某物，即下断言“那不可能”，有的则仅是面对几张照片，即大发言假之议论，有的则是抱着旧谱老说不放，但凡前人大家说过的，就是盖棺之论，不容质疑。总之一句话，就是不根据实物不面对现实，想当然说话。其最终脱离了鉴定的基础，故而，其鉴定就没有了道理可讲，其所谓断言最终当然不能称作真正的或者正确的鉴定意见。 鉴定就是讲道理——道理就是理由，而理由就是根由。即起因和表象，此种起因乃需要叙述，尤其需要通过分析解读才能理将出来，即我们通常所说的，为什么这样，要说出个一二三来。如你收藏文物的根由，是因为你敬仰历史文化，喜欢古代艺术或者出于投资目的，希望通过收藏实现资产增值保值等等，此乃人们玩收藏之根由。即如在鉴定文物时，这根由则是因为其某项艺术特征和工艺特征，符合某某时代之物的普遍性表象。在这个明晰根由的基础上，你方才可以去组织逻辑结构，进行推断并得出相应的断代结论。那种不讲根由，讲不出根由的所谓鉴定意见，实乃非常肤浅，其大多不外乎就是掩盖自己之无知。是故，表言理由，方能讲出诸番道理。 鉴定就是讲道理——道理就是情理。情理就是人情因果。不少文物，鉴定之时，理之无直接证据，亦无经典可注，要讲出一番道理，当可以旁征博引，依人伦之常情，据世间之通俗，合逻辑之因果。此乃我们常言道之所谓“情理之中”。于实践之中论，在文物鉴定乃至考古学之中，大量鉴别意见虽然找不到直接而确凿的证据，但是仍然被接受或者采纳，盖因为其所表之结论符合历史之“情理”。这种“情理之中”乃是鉴定文物讲道理之要害。那种信口开河，以今人之习度古人之俗，以今人之见闻盖古来天下之繁复，既不合古情，亦难通道理。亦如近年辽钱之争，认真检索，否定辽代朝朝皆铸币之客观存在者，没有一个真讲出了符合历史情理之道理，仅仅依据典籍无确切记载，便蛮横否定。反倒是如裴元博等肯定者讲出了大量合乎情理之理由，并逐步得世人之认可。又如，近年大兴土木，神州地覆天翻，诸多闻所未闻之宋元瓷器出土出水，不管其是盗墓还是掘坑抑或水捞，大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实物摆在面前，有的人不去研究情理即断然否之，有的则认真研究，拿出合符情理之论见，如汉青先生在其新著中那样，虽然有些方面目前还不能说可以得到普遍认同，但是崭新的观点和论点，却多合情理，此方才是真鉴定矣。可见，所讲之道理是否合乎情理，在无直接确凿证据下，实为重要矣。 如此，综观古今之真鉴定家，其真权威之所以实至名归，盖因为其遇鉴即能讲出一番道理，而这番道理则正是有根据、有理由、合情理。如此，即使有些器物之鉴论尚存有争议，然其方法科学，可成道理，即可称对。启功先生乃多领域之大家，其中文物鉴定家亦为著名，今学习启功先生此言，获益良多，深感其得古今文物鉴定之精髓，淡然之语，乃在大情理之中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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