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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些人,比你想象得更爱孤独

 村上龙 2018-06-22

何多苓(中)作品


世界再喧嚣,

这里也有一片静谧陪你!


文|若杉


作家刘瑜说:“年少的时候,我觉得孤单是很酷的一件事;长大以后,我觉得孤单是很凄凉的一件事;现在,我觉得孤单不是一件事。”

 

二十几岁,读《送你一颗子弹》,看到这句话,觉得整颗心被戳中,悄悄对自己说:说得好对啊!

 

几年后,又见这句话,却突然想把最后一句改掉:孤单呐,真的是一件事,还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儿呢!总有那么一些人,爱孤独如生命,只是大多数的人,把拥有亲人、爱人,当成是幸福的标准,若有人说他自己在孤独中活得畅快,也总有人在背后、在心里补上一句:“何必硬撑呢?”

 

其实,我想说,也许,孤独的快乐,你真的不懂。总有一些人,比你想象得更爱孤独。


01


因为《朗读者》,关注了编剧刘和平。以前只知道他是金牌编剧,现在,却更喜欢他整个人所散发的光彩,尤其是,对于孤独的领悟。

 

如果你对刘和平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对于他编剧的作品,你一定不会陌生,《北平战事》、《大明王朝1566》、《雍正王朝》,每一部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对于自己的编剧事业,刘和平有着一颗匠人之心,除了对戏剧结构、人物刻画、语言台词精益求精,他还懂调度、懂机位、懂美术、灯光,因为他觉得,一个好的编剧,一定要懂戏剧,更要懂拍摄,不然,再好的戏剧都没有办法呈现。所以,他从第一部戏开始,就保留了全程跟组的习惯,从剧组搭建、到选演员、选导演、再到后来的拍摄,后期制作,他都在剧组里。

 

熟悉影视行业的人一定知道,这样的速度、这样全程跟拍所耗费的心力,究竟有多大。刘和平知道,以现在的行情,如果以自己的名义接戏,再分给年轻的编剧去写,他一年可以接到十部戏,甚至更多,这背后的经济利益可想而知,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

 

他说:“今天的观众失望不起了,听说刘和平在搞个东西,大家都在等,出来一看不是我的指纹,观众会失望的,我至少不能让观众失望”。

 

为了不让观众失望,他一直保留着自己精雕细琢的写作方式,仅《北平无战事》一部戏,他就写了七年。

 

这种慢,这种对品质的要求,带给他的,是对专业足够的自信。

 

董卿说:“听说跟您合作过的导演和演员,都觉得您不是很好合作的一个人,因为您的编剧是一个字都不能改的。”

 

刘和平说:“不是不能改,你可以改,只要改完你能演下去就行,问题是改完以后常常就演不下去。”

 

其实,早在之前,演员陈宝国就说过:“刘和平老师的台词写得很美,很有文学性,剧本别说一个字,我们连一个逗号都不改。”

 

当一条路走的太笃定,太执着,太完美,孤独,就是背后不言而喻的代价。可是刘和平说:“孤独是人类的本质,能够不负此生价值的孤独,别人求之不得呢!

 

董卿问他,为什么不再付出努力,去成个家,找个伴。

 

他笑笑:“那不值得吧,剧本才值得。”

 

若是几年前,看到他的笑,我或许,会自然而然地解读为苦笑和强装坚强,现在,我终于明白,他哪里需要找个伴呢,剧本就是他的爱人,他愿为此付出一切,这种爱,哪一点比不上一份爱情的炽烈?

 

他爱自己的剧本,所以不管千难万难,都要担纲总制片人,只为了不让它,在别人手里被改得面目全非。

 

他爱自己的剧本,所以,哪怕经历七次投资又七次撤资的坎坷,他也咬着牙,让它最终呈现。

 

英国作家安东尼·斯托尔说:“我们人类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既可以和‘有情之人’亲密相处,也可以对‘无情之物’投入心力。

 

刘和平,便是那个愿意把全部心力投入在“无情之物”上的人。他附身于自己的作品中,投入在每一个人物里,那份快乐,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02


而刘和平,绝不是唯一一个徜徉在孤独里,甘之如饴的人。

 

比他更甚的,是我们熟悉的哲学家,康德。那个把毕生精力都用来探索人与世界的本质,却唯独对我们津津乐道的亲密关系并不感冒的人。或者,他因为太担心,将心力投入到某段具体的关系中,会损害自己自我思考的能力,所以,宁愿终身维持着独身状态。

 

康德不仅终身未娶,甚至都不曾离开过出生地,终身过着“单调”的学者生活。

 

以至于很多人说,康德是没有生平可言的。

 

每天早上,4:55分起床;

 

5点早餐,接下来的整个上午用来写作或演讲;

 

12:15分吃午餐。

 

下午三点半,开始每天例行的散步。

 

散步之后,一直读书到十点,然后就寝。

 

这套时间表,康德执行的分毫不差,以至于当地的居民用它散步的时间来对表。据说,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当他读卢梭的名著《爱弥儿》时,深为所动,为了能一口气看完它,不得不放弃每天例行的散步。这使得他的邻居们竟一时搞不清是否该以教堂的钟声来对自己的表。

 

如果用婚姻、陪伴这些词汇来评判康德的生活,的确,不可谓不孤独。但是,那个专注于美学、哲学、伦理学、政治学中,不可自拔的康德,又何尝不是幸福的呢?

 

康德并不是没有机会获得关系,他的兄弟姐妹就与他住在同一城市,但他们长达25年都不曾见面,甚至,其中有一位兄弟写信给他,希望再叙手足之情,康德两年半以后才想起来回信,并最终也没有答应见面。理由是:自己太忙了。他忙着享受知识带给自己的无限欢愉,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渴望知识,不断地要前进,有所发明才快乐”。

 

而关于孤独,他说:“我是孤独的,我是自由的,我就是自己的帝王”。康德就这样在自己孤独的王国里,指点江山,享受着自己生命的价值。

 

我实在无法用“不幸”来形容他的孤独。


03


常常觉得,成长意味着不再武断的理解每一个词,每一个人,去急着给他们下定义,做判断。

 

曾经,把孤独看作是避之不及的事情,直到,见到一本好书满心欢喜;抬头看云,被一种自由所感动;以及某天醒来,想着自己即将随意的掌控未来的24小时,内心涌出一种狂喜。

 

才意识到,孤独,很多时候,是一种必须,又是一种奢侈。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孤独的。

 

我才开始渐渐理解,那些曾经在我看来,“好孤独、好可怜”的人,拥有着怎样极致的欢乐。

 

心理学,几乎随处都在强调“亲密关系”的重要性,可是,如果你只是单单把“亲密关系”定义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仅仅是爱情与婚姻,便未免狭隘了。

 

“亲密关系”中所谓的关系,应该意味着你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他可以是一个人,可以是某个爱好、某个使命,甚至某个单纯的物品。

 

只要发生某种情感的链接,就已经产生了某种“亲密关系”,虽然对象不同、形式不同,但都对我们弥足珍贵。

 

想到《荒岛余生》里,主人公查特在海上漂流途中,他失去了陪伴自己四年之久的好伙伴——用排球做的玩偶“威尔森”。为了救助即将失去的威尔森,查特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试图游到威尔森身边,终因体力不支,眼睁睁地看着威尔森离他远去。失去了威尔森,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精神伙伴查特,泪流满面地躺在木筏上。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刻,查特与威尔逊的情感,又何尝不是一段高质量的“亲密关系”?

 

所以,那些爱上“无情之物”,在旁人眼中看似孤独的人,可能比我们更幸福。

 

人必然是要与世界发生关系的,只是发生关系的对象,未必是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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