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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影响了摄影师的是什么之一

 zzm1008图书馆 2018-06-23

本文整理自 | 摄影评论家

原文来自全球摄影网

文字、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张新民(1952年—)

影响作品


张新民自述

这本书看得我真是荡气回肠,很长时间不得安宁。它记录了美国1932年到1972年政治、经济、文化各种重大事件,一幅幅广阔的历史画卷,看得人相当地沮丧!那分明是另外一个世界,却搅得生存在这边的年轻人睡不着觉。那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它告诉我怎么去看、怎么去记录我们经历过的和正在经历的时代。


张新民作品

10平方米10户人家 深圳 1997年


【李楠评论

许多摄影师都曾为中国席卷城乡的迁移刻画表情,但若论时间跨度之长、地域涉及之广、作品完成体量之大,尚无能及《农村包围城市》者。


相机不是手术刀,它能告诉人们“是什么”,却很难回答“为什么”。所以,摄影家往往陷入一种悖论式的自我诘难:拍摄这些人是对他们有意义还是对摄影师有意义?张新民一定有过这样的纠结,所以他与这些人保持对视。摄影,不仅仅是记录每一个我们重视的生命,更重要的,是让我们重新打量每一个被我们忽视的生命。



杨延康(1954年—)

影响作品

《水俣》 尤金·史密斯(William Eugene Smith)


杨延康自述

《为智子洗浴》是我非常喜欢的照片。2000年元旦我送给大家的一张明信片,我拍的麻风岛:一个老伯把假肢脱掉以后,在海中游泳。我还写了一段话:“轻轻地翻开一个世纪,活着更坚定、更有信心。”其实苦难随时会发生,关键是你怎么去面对,怎么去承受?苦难中会产生坚定的信仰,让你有力量去战胜苦难。


杨延康作品

藏传佛教


【李楠评论

面对苦难,类似的角度俯拾皆是:一方面将拍摄对象的艰苦生活牧歌化、诗意化,一方面将精神层面的理念仪式化、符号化,二者简单相加。刻意地表现平凡,与刻意地表现伟大一样,都是矫情,都容易变形、失真。


而杨延康所做的,是让这群人真正地在他的照片里“生活”了,如同他们本来的样子。不需要华而不实的标签,也不要似是而非的还原,摄影,必须和生活交换灵魂。



袁东平(1956年—)

影响作品

《启示录》之一 黛安·阿勃斯(Diane Arbus)


袁东平自述

我拍《精神病院》的时候还没看过阿勃斯。看到以后,发现与我内心对摄影的理解其实很契合,所以对她的东西特别感兴趣。阿勃斯跟一般的摄影家不一样。她拍的全是些不正常的人,但她不是猎奇,而是有一种精神和情绪上的寓意在里面。她觉得这些人是贵族。被她拍过的很多人都和她成了好朋友。


袁东平作品

精神病院


【李楠评论

袁东平所关注者,乃精神与物质的残缺。如果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说出这两个世界,对于他而言,不是作为摄影家的焦虑,而是作为人的焦虑。


如果我们将摄影当作拯救他人的伟业,结果很有可能是:围着照片里的穷人唏嘘,却对身边的乞丐麻木不仁。当残缺被艺术,苦难被消费,人文关怀还能不容置疑地成为拍摄的动机吗?只有摄影先成为对自我的救赎,我们才会与那些有落差的生命真正平等相待;才会因坦承摄影的无能为力,而不致使照片沦为强作崇高的虚名。



于德水(1954年—)

影响作品

流放 法国 1979年 约瑟夫·寇德卡(Josef Koundelka)


于德水自述

记得是在90年代初的北京,我在朋友家里看到了寇德卡的《流放》,当时就翻了好几遍,放不下。寇德卡对我有着持续多年的诱惑和魅力,他仿佛一直在引诱着我。寇德卡刻意地将物质生活需要降到最低,将影像的拍摄和诉说作为与这个世界唯一的通道,决不仅仅是一种 “摄影动物”的生活状态,而是在张扬着一种人的精神上的渴望。


于德水作品


【李楠评论

真正的摄影家,必然满怀冲突,即使他的头颅已然俯伏在大地,他的血管也会冷静地流淌着另外一种气息。这种产生于冲突,却不止于冲突的摄影,才能使自己和聚焦的对象,具备与真实的生命一起延续的可能。


我更愿意将于德水的“大空间”看作是一种冲突之物。距离的设置使人类的缈小与顺服,天地的伟大与永恒得以一览无遗;但这距离本身也暴露了摄影者的不确定。这比那些一头扎进土地与农民怀抱,亲密无间的影像更令人感触良多。



余海波(1962年—)

影响作品

《梦想剧场》 杰利·尤斯曼(Jerry Uelsmann)


余海波自述

1987年前后,我在一本香港《摄影画报》里看到了美国杰利·尤斯曼的介绍。杰利·尤斯曼是20世纪60年代美国“非纪实”类摄影的先锋,通过暗房技术将多底片叠合在一张画面上,形成影像“蒙太奇”。这位20世纪开始就很出名的西方摄影大师,引领了我进入一个别样的影像世界,一个超现实的,充满了幻觉与矛盾对抗的世界。


余海波作品

大芬村-新图拷贝 2005年


【李楠评论 

余海波从实验性影像到新闻纪实,再到观念摄影,最后又回到纪实,一路行来,有无数个奖项作为界碑矗立。这当然证明了他不一般的才气——这一点,又仿佛在说明他也是一个理性的人。理性不轻易显露,像是奔涌沸腾的感性最后一道堤坝,关键时刻,它落到余海波的手指上,让他完成照片。


我想他是内心终日无法平静的一个人,或者说,在他淡然的外表下,始终有一种力量在驱使他不断地用各种摄影形式,回答心中那个永不停息的追问。



颜长江(1968年—)

影响作品

溪山行旅图 北宋·范宽


颜长江自述

这是我特别喜欢的画卷。因为太喜欢了,我就忍不住在图书馆里,偷偷地把印有这些画的杂志封底和彩页撕下来拿走了。我从来不偷东西。但面对它们,我例外了——这充分说明了艺术的伟大,她能把一个好人变成坏人。其实我的性格是很激烈的,但始终不渝地幻想着在一个中国意境里怡然自得地生活。


颜长江作品

爱情那把伞永不坠落永不飞升


【李楠评论

颜长江犹如一介古代书生:其文其图都仿佛是从《聊斋》里走出来的。


悲凉之雾,遍被华林,呼吸领会处,斯人独憔悴。人世间触目所及的痛苦、怅惘、无法告别的离别,不能自主的自由……颜长江反复在其中铺陈伸展他的敏感。视觉设置是典型的中国图示,背后却充满了一个活在物质消费和工业社会中的人,对现实之种种失衡的纠结、焦虑、失望甚至于愤懑。由此,他使中国传统绘画的符号、布局和意境有了与当下心意相通的力量。



杨俊坡(1956年—)

影响作品

清明上河图 张择端


杨俊坡自述 

大约是1985、86年的样子,我在开封相国寺看到了《清明上河图》,它或许没有文人画那样优雅,但是,也少了文人的酸腐,我觉得是有社会认知,并且对社会生活有一个大把握的人,才能画出这样的画。我希望我的照片,也能像《清明上河图》一样,丰富、生动,可能谈不上什么视觉冲击力,但是,耐看,不急不躁,非常生活。


杨俊坡作品


【李楠评论

杨俊坡执着于“擦肩而过”的偶遇,他小心翼翼地做一个旁观者,等待生活自己达到高潮。他仿佛十分被动,其实每一张照片的选择,都一一贯之他对于摄影是“观看的延伸”的理念。


对于喧嚣和繁华,他采取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既是心理层面的暗暗抗拒,也有物理层面的不可接近。这样的拍摄,注定不会惊天动地,甚至无法让人找到话题标签。但是,在相当长的积累之后,反而,耐看。



王瑶(1970年—)

影响作品

《天堂之路》 尤金·史密斯(William Eugene Smith)


王瑶自述

这张照片,曾在我最为苦恼的时候,让我走出了迷茫。在工作1年多之后,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摄影记者,就像一部录音机——不停地从一个现场到另一个现场,录完了,发稿了,也就结束了。这样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在别人眼中不断获奖的我,似乎有些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好照片了。《天堂之路》告诉我:好照片一定不是毫无判断、有闻必录的现场纪录,而是具有某种精神和象征的丰富意义,甚至就是摄影师自己的心灵在诉说。


王瑶作品

《60岁的舞蹈家重返舞台》:陈爱莲祈祷演出成功


【李楠评论

摄影家的身份,某种意义上说,是永恒的。它并不是一顶桂冠,它给人的荣耀无可计算,但又常常不为人所见;不过,要保持这一份荣耀,却需要极其艰苦的努力,甚至这一份艰苦的努力,也常常不为人所见。


王瑶自少年成名后,一直是行业的领先者。她非凡的独立品格当然也来源于摄影之外的修养和积累。摄影家的身份是永恒的,因为,它具有某种超越性,超越我们在俗世的诸般种种,提醒着我们,前方,永远有一束光,等待我们虔诚地追寻。



王景春(1969年—)

影响作品

选自《劳动者:工业时代的考古学》  1986年—1993年 萨尔加多(Sebastiao Salgado)


王景春自述

萨尔加多认为:“人类的体力劳动生产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我们现在所拍摄的体力劳动照片,再过10年到15年就会变成历史的遗迹。”他说他拍摄时从不考虑艺术创作的问题。这种“从不考虑”却使他的影像有了充满人性关怀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依靠某种巧妙的构图和光线来传递的,单纯、朴素、震撼人心。


王景春作品

收获剑麻的农场工人 海南 2002年8月8日


【李楠评论

注重视觉本身的表现效果,注重视觉在传播过程中的优势强化,这是以王景春为代表的中国第二代摄影记者呈现出来的一个显著特点。


互联网时代,大众媒介作为摄影的载体,一方面更依赖于视觉增效,另一方面,也将更大的挤压感、危机感加诸摄影记者。竞争意味着发展,同时,也意味着残酷。在保持摄影记者的专业空间和满足媒体复合需求之间,必须智慧地找到平衡点。



孙京涛(1976年—)

影响作品

《启示录》之一 黛安·阿勃斯(Diane Arbus)


孙京涛自述

很多人不明白,真实是什么?这就是阿勃斯最后去拍智障者的原因。智障者不懂掩饰,他们显露出来的东西跟社会层面的评价体系、价值标准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喜欢她拍的戴着面具站在旷野里的人,智障者中的一张。他像一个神话,仿佛你走着走着冷不丁遇见他了,你的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


孙京涛作品

父亲的村庄


【李楠评论

孙京涛曾经是人文关怀的信徒,其后又做过观念摄影的实验,最终回到了纪实的原点。


如果没有直面的勇气,就不要试图虚伪地真诚。如果将此称为一个摄影家的“回归”,那么,“回归”并非回到原地,亦非无功而返,而是从一切纷涌纵横的艺术潮流中回到摄影本身,从一切众声喧哗、追名逐利的外在标准中回到自己的内心。天性中的敏感与骨子里的自卑、缺乏安全感,是促使孙京涛不断去怀疑、反思的隐性动因。



史国瑞(1964年—)

影响作品

驳船 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


史国瑞自述

在美国当代美术馆看到罗伯特·劳森伯格的作品时,我很喜欢。退到15米后,你能看到这些作品的全貌,领略到那种恢宏的气势;而当你贴近去,在1米开外观看时,你看到的只是一个个局部的视觉元素。艺术家的作品改变了人们的观看方式,它让人们在不同距离的观看中得到不同的体验。这就是劳森伯格作为艺术家给我的启发。


史国瑞作品


鸟巢


【李楠评论

史国瑞是典型的“以小见大”,一孔一束的光线,长达数小时的曝光,在缓慢的等待中,一个浩繁的摄影工程一寸一寸拆解实施,巨大的暗箱和巨幅的照片,似乎是自然界自己完成的作品。


黑白颠倒的成像仿佛东方哲学里的阴阳相生,与现实视觉经验完全错位的观看,使人在陌生感油然而起的同时,感受到现实世界与我们真正的关系。史国瑞的景观,既熟悉,又陌生;既古典,又当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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