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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狂的精神动力学(与妄想症对比)

 无意识研究 2021-03-04

一、理论概述

法国精神病学家Benjamin Ball曾在专著《色情的疯狂》(La folie érotique)一书中,专门对妄想症和色情症的关联与边界进行了讨论。

这点有助于我们理解俄狄浦斯瓦解构成的两种类型:同性攻击构成的迫害妄想与异性色情狂。二者均是结构瓦解后,投注到现实的精神能量撤回到具有缺陷的自我的向度所致,该缺陷的向度,直接决定着二者的差异。

我们先看看Ball对牵涉到色情的疯狂划分了如下的类别:

1纯洁的爱的疯狂或者色情狂(De Clérambault意义的érotomanie)

2 性兴奋:1 幻觉性的;2 性兴奋的;3 淫邪的;4女性求偶狂;5男性求偶狂;

3 性倒错:1 嗜血狂;2恋尸癖;3 男同性恋;4性别颠倒

第一种形态的色情狂,多为女性,坚信某个重要的人物或者权威爱上了自己,但是却因为碍于身份无法直接表达其意义,该维度完全是处于思想和情感层面,很类似于妄想狂的迫害妄想;

第二种形态牵涉到性欲的维度,幻觉性的乃是完全无意识破损投资在自我意识导致的,构成幻觉性的色情满足;性兴奋的或者淫邪的涉及到的乃是不同的性刺激的程度上的划分;女性和男性求偶狂,则是在这种性兴奋驱动下构成的持续的冲动性的观念和行为,正是后者逐渐进入到倒错的边界领域:我们现在已经不把同性恋定义为精神紊乱,甚至性别颠倒也可以透过外科手术来处理。我们因此集中于1 嗜血狂;2恋尸癖。这种色情投资和一般的倒错投资的差异在于,它们把性兴奋和攻击性乃至死冲动密切联系在一起。

正是这样,我们再度回到妄想狂的某种类似的机制上,某种持续的冲动投资为恨的客体,并且外投到某个同性身上,构成敌人;在性的维度,这种爱和攻击性以上述的变体方式构成,这也清晰地给我们展现了性的不对称所构成的自存冲动和性冲动,如何在同性和异性的认同与欲望上,构成现象学的症状差异。(对此请见本公众号之前发表的关于性差异和认同建构的文章)。

简单地说,某性别的主体,在认同自身性别的同时,作为精神病发作产生的人格瓦解过程中,冲动从外界撤回投资到自我的层面,如果着陆点处于同性的向度,将构成妄想狂;而在异性的维度,却透过三个现象产生:1爱的层面,2性的兴奋3 性的暴力。我们在此把幻觉形式以及妄想的建构考虑为无意识原初过程的精神加工之外的现象。

这个现象乃基于性别认同构成的层次:首先是爱恨客体,进而是性欲的客体,在第一个层面涉及生死的冲动,第二个层次建构了自体与异性的理想形象。在精神瓦解的同时,如果不考虑主体本身身份的问题,那么,根据发作的情势:如一个同性参与的挫败事件,将导致爆发为妄想性精神病,而如果参与到异性的挫败事件,就可能激活上述三种类型的性的疯狂。

下文,我们透过我的同事孔娣医生的一个病例来试图展现和阐释上述理论。

二:个案

患者女,30岁,文化程度:职业高中,财会专业。自述2月前在北京打工时,听到住处后面的工厂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又看不到人,那些人在说:“那个女人怎么不上班,怎么不煮饭,那个女人在唱歌,在洗衣服。”当她做什么,那些人就在说什么,仿佛自己被监视起来。

“那些人还说他们有先进的仪器,可以打开我的耳,和我之间建立起一条单独的线路,就像手机通话那样,这样我就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而别人却听不到。这个时候我还能保持平静,后来身体内部又出现另外一组人的声音。这些声音有些是我听到的,有些是我感觉到的。他们经常在讲一些医学知识。那些人促动了我身体上的某些发怒的穴位,这些穴位可能是由什么细胞质组成,这样我就会发怒。我自己分析这两组人是想通过我做实验,做仿真精神病实验,这样我不是精神病,一被折磨也变成精神病了。”(对幻觉的合理化妄想建构)

患者进一步回忆:“6年前刚开始生病时的情形和现在有所不同。那时有一群人通过一种超薄镜片让我看到战争的场面,有杀人的,耍人的,很恐怖。他们还可以控制我的消费,指挥我买贵的东西,好的东西,理由是贵的东西用得好,用的久,有好处。这样一千块一会就用完了,却发现没买啥子。他们控制我上网交友,有时上网上不起,打不了字,是他们故意掐断的,他们可以偷窥我,可能是通过网上的程序,不上网的时候,也被偷窥,可能是他们设置的程序。我就象一个傀儡,他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然就会被折磨。和我在网上聊天的人也被控制了,我的QQ被盗过,他们通过像我这样的中间人,去监视那些和我们聊天的人,这样一旦发现有问题,就会把所有事情诬陷到我身上了。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也五花八门的,有些小孩的声音,有普通话,打电话的时候还能看到图像。看到的是有些人在睡觉,他们是为了让我转移注意力,不去认真听电话的内容。好像我在偷听电话似的。他们能控制我的动作、表情、唇齿,让我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做事情、不停地走路,走到陌生的地方,直到筋疲力尽。也有帮助我的,用一种头像,通过声音告诉我怎么走回去。

27岁的时候和前夫离婚,重新结婚,老公是一个木匠。我们一起去苏州打工。后来我怀孕了就回成都了。有一次去妇产科,医生说孩子无缘无故不长了,之后就流产了。然后,她就听到有个声音说把她的肚子给整下去,给她放血,是个2122岁的男人说的,穿白色的衣服(这是透过医生形象构成的幻觉)。

患者进一步描述自己的经历:“当时我在切菜、切肉,就感觉下身开始流血,我就倒了热水在盆子里,洗身体,血越流越多,手无缘无故捏了一团肉,是男人的睾丸,我不害怕。他们能辐射住所有人的情绪,我男人正在看电视,看到我流血,手里拿着睾丸也不问我。我就把睾丸丢在尿桶里。我的情绪也被压制了,忘记了把这件事告诉给老公。这件事几个月后,老公要离婚,我分析当时他们有先进的仪器,可以观察肚子中的宝宝,将婴儿固定,把婴儿弄成一个样子,或是让婴儿长高。流产可能是他们弄得,当时有好几家有这样的仪器。控制我的人有黑军队,他们控制脑部的仪器也是很先进的,他们躲在地壳或是大气里面的黑层里。他们以前网上有一个网址,可以发送感觉,也可以发送图片。他们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碰触我的隐私部位,进行性骚扰。气愤的时候我只会乱骂,但又不知道该骂谁,不知道去哪里求助。”

我们把上面的精神病现象背后的精神动力学安置到拉康的I图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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