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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没有时间看完本文 点击上方音频，轻松听完今日共读 替你翻书，伴你共读。各位读书有方的共读书友，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共读的是《一个女人的史诗》的第十二章到第十三章，p190-240。 到乡下不久，小菲收到电报：欧阳萸的胃出血复发，被送回省城治疗。 小菲向团里请假，一进病房，她看见一位二十七八的女人正在给欧阳萸倒开水。 小菲和她之间立刻出现了刹那间的敌意对峙，但马上就化解了。她是省长的侄女，方大姐派她来照顾欧阳萸几天，叫沂蒙，方大姐叫她蒙蒙。 蒙蒙很活泼，黑皮肤，宽肩膀，有一种健康的美。蒙蒙像个假小子，小菲就想：幸亏方大姐没派个狐媚子来。 等小菲半年后从乡下回到省城，许多事发生了变化：老外婆去世了。欧阳萸的母亲也去世了，哥嫂被调到贵州，支援三线建设。变化最大的是欧阳萸，他头一次认真地写作起来，每天下班一进家就直奔书房。 小菲奇怪是什么让他变了：一贯不看中功名的人，怎么产生了如此大的进取动机？ 不管什么原因，小菲心里落实了。她觉得欧阳萸是大器晚成，学会顾家学会疼老婆了吧。 爱情中这种女人最可怜：因为不懂，所以慈悲。 逢礼拜天，欧阳萸还会带一家三口去玫瑰露法国菜馆，小菲爱吃的菜他念念不忘，每回都点。不仅如此，衣料、皮包、发饰，他不断地送给她。 小菲把新做的衣服穿上让欧阳萸看，他抬抬眼睛：“蛮好蛮好。” 过了几天，小菲接到都副司令的邀请，让她去观摹一出独幕剧。小菲便带上了女儿。 看完戏，小菲走到大礼堂台上做一遍指导，纠正演员的发音，自己一手摸着腹部，一手做成一个招展姿势：“声音从这里……这里出来，想到最后一排观众，跟他说话！放远！放远！……” 欧阳雪看到妈妈的样子，脸像一块红布，直说小菲演戏太可怕。小菲不和门外汉的女儿一般见识，把戏排到了底。 几天后，都副司令又派车来接小菲，说是剧目要正式演出，请她赏光，小车在楼下等着。 装扮好后的小菲却遭到了女儿的嘲笑，小菲奇怪自己在女儿面前如此不自信，“你爸爸又没说我穿得不合适。” “他根本没注意你穿的是什么。” 经小雪一提醒，她脑子亮了一下，以前的欧阳萸对周围的一切都本着自己的审美观去要求，现在他什么都随她去，尺度宽泛得很，总是不假思索、懒洋洋地打发她：“蛮好蛮好。” 男人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了，说话做事都成了敷衍。 “妈妈，我什么都看得出来。你们要是分开了，我怎么办？”欧阳雪又来了一句： “妈妈要是真的开心，就什么也不要问，不要管。” 等小菲坐进了都副司令的车，都副司令悄悄拉住她的手，她才弄懂欧阳雪的意思。女孩一定是洞察到她父亲的什么隐秘了。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在她离开他的日子里。 她脑子里各种猜想奔忙冲撞，便顾不上都汉那柔细的手掌在她的手上搓揉厮磨。 他老了，能得到的小菲，也就剩这只手了。 整个春节小菲都心神不宁。她发现电话铃一响欧阳萸的表情和动作就定格。 省长官邸是不能不去的，年初二一早，小菲和欧阳萸便登门拜年。小菲见欧阳萸心不在焉，谈话时不断东张西望。 小菲问他是不是在等谁。他一怔，似乎给她一点破，他才明白自己确实是在等待某个人出场。一直到离开，他都是心神不定。 年初三小菲要回母亲家吃午饭，欧阳萸还要去方大姐那里。两人在马路上分了手。小菲回头看他匆匆走去的背影，突然决定跟上去。 她在外面转悠一阵，看看表，十五分钟了，正好。欧阳萸坐在一个沙发上跟方大姐谈着什么，一见小菲，脸色一暗。他知道小菲安的什么心。 到了楼梯口第一间房，小菲关上门，动作重，门背后挂的一面镜子掉下碎了，背面是张女子照片。 男人的心在哪里，眼神就在哪里。 欧阳萸不说话了，紧盯住那照片——那是蒙蒙的照片。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小菲手里捏着蒙蒙的相片，觉得它比碎玻璃片还锋利。 “在我出院的时候。”他坦然地看着她。“但你回来之后，我和她说，我不可能和你分开。” 小菲居然没火气，对他这句回答，她本该顶回去：嗬，够有情有义的，我得跪下谢谢你没把我当馊饭倒出去！ “你这样对我，对得起我吗？”小菲命令自己：不准哭，不准哭，这是省长官邸，这是他情妇的闺房。 但她没忍住泪。
方大姐一直在门外偷听，听到一半忍不住推开了门，“你田苏菲有什么脸面指控阿萸呢？再说这件事我早就痛骂了阿萸和蒙蒙！” 然而，自诩公正的方大姐不知道，欧阳萸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窃听、跟踪、挑拨。他已经到了爆发点，小菲突然不想吵架了，她只怕欧阳萸和方大姐闹起来，然而方大姐还在喋喋不休。 方大姐的逻辑让欧阳萸感到愤怒和屈辱，她认为他是因为妒嫉而奋起报复小菲，其实他对每一段情都是真情实意的。 他感激小菲在这时对他的理解。他们一路没话，一直牵着手。他不说：小菲，你知道我不是为了报复你。他也不说：小菲，不管怎样，我们不会分开的。 这天晚上，小菲一觉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走到客厅里。原先就旧的家具，现在更旧，丝绒沙发全塌了绒，颜色似是而非，不过样样东西都是亲熟的样子。 不是你离不开它们，是它们离不开你。 小菲不知是哭欧阳萸，还是哭自己。为了她爱他，他才爱她，为了这样的爱，她要他付出很多，她自己付出更多。已是越解越解不开的年岁，看看这个家，哪件东西不是你的骨肉？ “妈妈。”欧阳雪揉着眼睛出现在她面前。 “妈妈，我觉得你爱得太笨。” 她看女儿一眼，横抹一把泪。人家才十六岁，比她都世故。 “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俩就算误会地谈起恋爱来，也不该误会到成家呀！” “因为有你了。” 女儿静了。冤有头，债有主，原来她是这两个冤家的孽根。 小菲后悔自己脱口而出吐露的实情。她是什么母亲？被女儿刺痛，就想刺回去。今夜她实在痛苦得疯狂了。 “你知道我怎么想？”女儿停顿一下，“我觉得只有外婆和老外婆爱我是正常的。你们爱我都不正常。” 小菲心想她生养了个什么妖魔？她怎么感觉出来自己歇斯底里地搂她、爱她、吻她——是把她作为欧阳萸的一个翻版来爱的？ 或者女儿看得更透：她是父亲必须和母亲结合的原因，因此父亲是恨她的，至少是怨她的。没有她，他不至于失去自由。因为他恨自己的女儿，他为这恨而内疚，他为内疚而爱她。 小菲微微一笑。她不知想通了什么，糊里糊涂地心情已好转。 十六年前，她怎么会想到，她给自己生了个小女伴儿，能在她苦不堪言的一个深夜和她悄悄语、密密谈，似懂非懂之中，她接受了女儿的安慰？ 作者：CiCi，爱好发呆，偶尔追剧，笨拙的文字爬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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