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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能雄/文 在历史的长河当中，齐桓公是一个熠熠生辉的名字。他英明神武，尊王攘夷，建立了盖世功勋。可是，齐桓公到了晚年，管仲等贤臣先后离去，他被功业蒙蔽双眼，喜欢听阿谀奉承之言，他亲近易牙、开方、竖刁三位佞臣，行事日渐昏聩。
齐桓公生前威名显赫，诸侯钦仰，死的时候却很凄惨。齐桓公四十三年（前643年），齐桓公身染重病，不久离世，国中顿时大乱，他的五个儿子互相攻伐，齐桓公的寝宫空无一人。可怜，齐桓公一世英名，攻城杀敌无数，到死被丢在床上两个多月，偌大的王宫，竟无人为他收殓，他的儿子虽多，但都在忙于争位，臣子虽多，但都在为各自的利益而战。齐桓公的尸体上爬满了蛆虫，房间里恶臭四溢。 直到公子无诡正式即位为齐君，局势稍定，齐国人才为齐桓公装殓停柩。可是，齐国并没有就此安定下来，无诡当国君才三个月就被人杀死，之后齐桓公的另外四个儿子先后登上国君之位，弑君杀侄之事接连发生。究其原因，其实在齐桓公的晚年就形成了动乱之源。
齐桓公妻妾成群，子女众多，他的三位正夫人都没有生育儿子，没有嫡子可以继承君位。齐桓公的宠妾很多，其中六位宠妾的地位与正夫人相当，她们是长卫姬，生公子无诡；少卫姬，生公子元；郑姬，生公子昭；葛嬴，生公子潘；密姬，生公子商人；宋华子，生公子雍。都说，子以母贵，这么多地位相同的妃子，她们所生的儿子，都有机会角逐君主之位，她们互相较劲，暗中拉拢朝中大臣，而臣子们也会择良木而栖，依附于他们看好的公子，致使朝中派系林立。齐桓公一病倒，五位公子就展开行动，加快了夺位的步伐。
起先，齐桓公和管仲立郑姬之子公子昭为太子，后来长卫姬宠信的臣子易牙，买通齐桓公身边的宦官竖刁，易牙得以亲近齐桓公，经常在他面前赞美无诡的贤孝才德，齐桓公答应立无诡为太子。这个先例一开，五位公子都想当太子，冲突越来越激烈。 齐桓公一咽气，易牙、竖刁就伙同宫中宠臣杀死朝中大臣，立公子无诡为君主，太子昭仓皇逃到宋国。国君的法定继承人被赶出了国境，齐桓公的另外几个儿子也想染指君主之位。无诡的君主宝座还没坐热，就有诸侯国前来兴师问罪。当年，齐桓公曾把太子昭托付给宋襄公照顾，此时太子昭请求援助，怎能坐视不理？公元前642年，宋襄公带领诸侯军队，一起声讨齐国。齐国人不喜欢无诡，如今见他招来了外敌，就杀死无诡，把太子昭迎接回国。
在国内的四位公子，听说齐人要拥护太子昭为国君，就带领兵众，攻打太子昭。太子昭再次流亡宋国，在宋襄公的帮助下，太子昭卷土重来，即位为君，是为齐孝公。齐国局势才暂时安定下来，这年八月，齐国人为齐桓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此时距齐桓公去世已经过去了十个月。齐桓公尸骨未寒，几个儿子就刀兵相见，把一个好好的强国，搞得乌烟瘴气的，如果他死后有灵，也会感到心寒。 齐孝公安稳当了十年君主，可是他一死，齐国又起波澜。公子潘派开方杀死齐孝公的儿子，自立为君，公子潘就是齐昭公。齐国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动乱，在诸侯国中的威望有所降低，晋文公后来居上，成了新的霸主。 齐昭公是杀死侄儿夺得君位的，或许是报应，同样的事情将来会发生在他儿子身上。齐桓公死后三十年，他的儿子公子商人一直觊觎着君位，暗中培植势力，体恤民情，得到了百姓的爱戴。齐昭公一死，公子商人觉得他的儿子公子舍软弱可欺，不得民心，就联合众人弑杀了齐国新君公子舍。
公子商人登上了齐国的君主之位，他就是齐懿公，当年夺位时输给了兄弟，却从侄儿手中抢来了君主的宝座。齐懿公是齐桓公众多儿子中比较荒唐可笑的一个，他居然会把与自己有仇怨的人当作心腹，安排在身边。齐懿公每次乘车出行，都由丙戎驾车，庸职骖乘。丙戎的父亲曾被齐懿公砍断双脚，庸职的娇妻又被齐懿公抢走，齐懿公把这两个人安排在自己专车的“正副驾驶室”上，相当于是给自己埋了一个定时炸弹。这不，丙戎和庸职无聊的时候，就互相拿对方取笑，一个说“你是砍脚人的儿子”，另一个说“你是被抢走妻子的男人”。两人深以为耻，动起了杀心，于是，丙戎和庸职把齐懿公骗到一片竹林里，把他杀害，抛尸荒野。 齐懿公未做国君时爱民如子，登上国君宝座后，骄横荒淫的本性就显露无遗，他大失民心，累及儿子，齐人废黜了齐懿公的儿子，从卫国迎回公子元。公子元是齐桓公和少卫姬所生的儿子，他在齐人的拥护下即位，是为齐惠公。 随着齐惠公的上台，齐桓公五个儿子之间长达三十多年的君位争夺战，至此落下帷幕。齐桓公的悲惨结局，以及他五个儿子骨肉相残，令人唏嘘不已。齐国的这场动乱，和齐桓公脱不了干系。齐桓公没有听从管仲的遗言，重用了奸臣易牙、开方、竖刁，这三人都是谗佞献媚之臣，易牙把儿子做成肉羹献给君主品尝，开方抛弃父母双亲，来到齐国讨好君主，竖刁则自残身体侍奉国君。这样的人为了权势，可以不顾亲情和血肉，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如何可以信任呢？在齐桓公病重之时，就是这三个人趁机作乱，软禁了齐桓公，封锁内外消息，一代雄主齐桓公被活活饿死。
历来君主立嗣是稳定时局，实现权力平稳交接的重要一环。在宫廷中等级制度严密，长幼尊卑各有次序，而齐桓公的几位宠妾的地位却与正妻相等，她们各自所生的儿子，实力相当。在齐桓公没有嫡长子的情况，五位公子都可以作为储君之选，他们很早就在为夺权大计筹划准备。齐桓公已经立公子昭为太子，就不应听信易牙等人的谗言，许诺无诡为太子。储君之位，朝令夕改是取乱之道，另外几位公子肯定也会介入夺位之争中。无诡即位三月就惨死，连谥号都没有，齐人敢弑君，是因其“得位不正”，那么后来相继即位的齐孝公、齐昭公、齐懿公、齐惠公都可以指责前一任君主“得位不正”， 你方唱罢我登场，齐国的这场权利之争也就难以避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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