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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的音符驱使你望向外面,望向一个更开阔的地方,望向远景

 周原樵翁 2018-07-02

肯普夫演奏舒曼《蝴蝶》


舒曼丨阳光的指尖



    中午回家,习惯性地坐进书房,随便地翻书或看着窗外。春天的阳光透过玻璃进来,在书桌上投下窗户的图案。一些看不见的鸟在鸣叫,一下子很近,又一下子到了远处。

    这些忽近忽远的鸟鸣让我不自觉就想起了舒曼。

    于是我起身打开音响,将舒曼的CD放了进去。

    出来的音乐是他的钢琴曲《蝴蝶》。

阿什肯纳齐演奏舒曼《蝴蝶》Op.2、《交响练习曲》Op.13


    在舒曼的钢琴音乐中,我对这支《蝴蝶》一直情有独钟。那些弥漫在空中的音符和窗外的阳光有点类似,呈斑点状地落下,但既不知道它究竟从哪个高处下来,也很难判断它要到哪里才停止下落。它总之就在眼前,但绝不是伸手就可以触摸。

    听舒曼与听肖邦不同,听肖邦我一般选择在晚上,而听舒曼我则喜欢选择在安静的午后;听肖邦时我会全神贯注,甚至凝望着音箱,好像肖邦就坐在那里;但听舒曼时我愿意把眼睛望向外面,好像我没在听音乐,而是被外面的某个远景吸引。

    总觉得,舒曼的魅力就在这里——他的音符驱使你望向外面,望向一个更开阔的地方,望向远景。尽管外面的远景有些模糊,但模糊是我们无法从生活中省略的美。


    舒曼在音乐中提供的美,正是我们无法省略的模糊之美。这大概和他在音乐里展现的文学性有关。我不太理解的是,作为一个哲学博士,舒曼是如何摆脱那些系统的理性思维而走向富于幻想的感性,甚至成为浪漫主义音乐成熟时期的重要代表。

    喜欢不少音乐家,也读过他们不少传记,但舒曼的没有。只是从他同时代音乐家的传记中零星知道,舒曼从童年末期就染上躁狂压抑疾病,在他生命的最后五年,晚期梅毒导致麻痹性痴呆,致使他在46岁时在一家精神病院绝食而亡。


    这些经历让我无法与其音乐结合。如果说,那些阳光样下落的音符居然出自这样一个疾病患者之手,我只能说,舒曼是当之无愧的顶尖级音乐天才,他同时生活在两个自我表现的世界。而这样一个天才,无论生活在哪个时代,都会创作出那些手法洗练、个性鲜明的音乐。

    舒曼的音乐一支支出现,但不论是《蝴蝶》还是我同样钟爱的《梦幻曲》,我都始终望着窗外,阳光在我身上流水样抚过。在我脸上和手上,有一种酥麻,像是阳光伸出的指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我,看我的反应。

    我只觉阳光温暖,不消蚀人、不炙伤人、不挤压人、不吞噬人,这多像舒曼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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