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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别墅》第六章:星空夜话

 安东老王 2018-07-07

 

清平《银杏别墅》>>>

第六章:星空夜话

 


 

是夜无月,满天繁星。梦雨相伴,性托空灵。下榻僧庐,大有枕山岚而魂清,庐星空以心洁之感。用过斋饭,与梦雨再次登上福乐寺的钟楼,仰观星空,遥寄一怀遐思妙想。

秋的夜晚,能感觉甜露的润湿。梦雨轻偎古老的雕荷青砖,任一头秀发飘泄肩下。我的内心满是温情与喜悦。有一种拥抱斯宇的冲动,听内心被博爱众类、怀柔天下的情志充满,两手扶着栏杆,远望山间的夜空。

 

星空夜话(《银杏别墅》第六章) - 安东老王 - 安东王府

 

 

梦雨:今天夜空真美,星星那么多。遥望星空,我不免好奇。你说,哪颗星星是你呀?

福予:属我的星星你看不见,它在天心里。

梦雨:天心,这个词真好。你说,天,真的有心吗?

福予:有。万物皆有灵性,何况于天。

梦雨:你真是个诗人,像善者一样。你说,天心什么样子呢?

福予:天心无形。你想象它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天心是宇宙之心,它永恒地跳动着。仿佛世上真、善、美、智的一切,都自天心而流出;甚至生命,也自它而出。

梦雨:我也有一种奇怪的联想,觉得生命的种子来自太空。而且,我好像也来自太空。

福予:生命的种子一定来自太空,我们的灵魂也是。你想想啊,当我们的这颗星球还没有诞生的时候,茫茫宇宙间,一定有许多行星绕着恒星旋转,它们发育过生命。那些恒星经过亿万斯年的燃烧,最后死亡。在它们死亡之先,行星上亿万年养育的生命走向太空,完成着生命世界一场伟大的迁徙。而生命,生命的种子便飘落到了我们的太阳系。

梦雨:生命的种子,一个多么温暖的名词。这样温暖的事物,它竟来自寒冷的太空。你说,生命的最初是怎样产生的呢?

福予:我们又回到下午谈的主题了。以我看,生命是宇宙中最高贵也最奢侈的事物了。为着它的产生,宇宙之母动用了我们今天所不能量度的巨大的能量,动用了一切能量转换的形式,最初是核聚变,然后是化学与物理变化,用单一的气体最后生产出碳水化合物来。

梦雨:你看,今晚观天的两个人原是相同的碳水化合物。

 

 

梦雨说罢,竟自笑出声来,状若少女。我温暖地笑道:“做我的女儿吧。”

 

 

梦雨:那我得再年轻十几岁。

福予:看你笑的样子,一下子让我联想到当年你给国王献花时的烂漫模样。这印象太深了,每每让我想起。

梦雨:是不是你特想有一个女儿,天使般的女儿?

福予:是。我梦想有一个天使般的女儿。“女儿”这个词,总是唤起我一个父亲的慈爱。通常说来,诗人教育儿子会遇到天性上的弱点;如果有一个女儿,我信我能成为最慈祥的好父亲。

梦雨:所以,有一个美丽的女儿,是你的梦。

福予:是。她的存在,会焕发我的生命,纯净我的心性。我怎样说这生命的饱满,情韵的滋生与心灵的净洁,我的隔世的女儿!

梦雨:诗人因惜美而纯洁。不过,梦雨的美却不是头顶的星空,更不是你膝下美艳的女儿。我想,生命,舒展的生命,能感觉、会思考、活生生的生命,是有冲力、有情欲的。也许,刚才你说“做我的女儿”的时候,是想造成一种距离,涵盖你的高尚。不过,我不喜欢你太高尚,那样,显得不真实。梦雨韶华将老,而福予正值盛年。

福予:此刻,在永恒的星空下,我的脑际闪念着宇宙间最美的景象。她是什么?她若漫天的羽翼,轻柔、新鲜、甜美、高贵,可触摸却又无形。具象的你包容不了这种美,问题是没有你,我眼前的宇宙之美便不会浮现。

梦雨:你又像是在接触永恒了,我也向往永恒的感知。可是,在我的美与你构筑的心象之间,有一座什么样的桥梁?在具体的女人和整个宇宙之间,充填的是怎样的光华?

福予:你曼妙地立在我面前,是一颗心灵的神奇。你触动我的永恒感知了。能够感知永恒的是我们易朽的肉体。虽然在我们之先,或在我们之后,与我们有着相同感知的血肉之躯已有并还会有很多,他们的心灵本质与我们浑然一体,然而那是另外的不同于我们的“自我”。

梦雨:自我是惟一的,不可重复的,纯粹从个体的血肉之上生长出来的精神,而这种纯属自我的精神是易朽的,短暂的。

福予:所以要让自我继续长大,感知人类的大我,宇宙的精神。肯定有一座桥,一头连着易朽的肉体,一头通向不灭的天际。在具象的美与宇宙普遍的光辉之间,那颗追求永恒的心跳动不息。

梦雨:你这样说,我对上苍满怀感激。你说,假如有上帝,在上帝的眼中具有自我意识的人是什么呢?

福予:人生代代无穷已,人似乎是上帝认识他所创造的世界的道具。每个人都以自己为中心来看世界,解释世界,然而在上帝眼中,人人所有的自我是可笑的,这种自我狭隘、自私,迷蒙着人的眼界。而每个具有自我的人又是多么自以为是啊!

梦雨:清平说,每个人都有着天性上的弱点,因此,每个人都逃脱不掉他自身的局限。

福予:所以,人一辈子都要努力学习两样东西:一是爱,二是智慧。

 

 

梦雨似乎在用心思考我们刚才的对话,天上的星星,如水晶般闪亮。

 

 

梦雨:最难做的,其实也是最容易做的。你拥有的就是爱与智慧的世界。我想,你所见的世界,从来就不曾是一个纯客观的物理世界,而是让心灵的辉光俯射着的有情世界。在你的自我被宇宙的“大我”所融化的意识里,梦雨又是谁呢?梦雨曼妙吗?这样的曼妙,成就了你什么样的心像呢?

福予:每个人所见的世界,都不是一个纯客观的物理世界,人所有的感觉器官都通向主观的感觉。我是以这样主观的感觉来感觉你,梦雨是谁?我说你是谁之时,你已经不是我说的你了。曾经曼妙的少女,出落成美妙的女子,这让我触到了一件东西,好像是永远不曾消失的古老而新生的心灵。现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木匠的儿子,躺在山坡上牧羊,与云层中的天父对话,构筑着属我的天堂,内心满怀喜悦。神秘的体验,因拥有秘密而甜蜜的体验,使他忘了尘世的路。

梦雨:你怎么想起了耶稣?

福予:不知道。

梦雨:你一定知道。你内心也在不停地与一个伟大的灵魂对话,可是你并不直接和你的“上帝”对话,而是通过一座桥,一种介质。这桥是当年的T君,也是今夜的梦雨。或者说,这桥便是人世虚无的美丽。它经由你的心灵升华为星空,升腾为宇宙,化为漫天优美的羽翼。所以,一千九百年前的那个人,内心的对话让他由一个天生的诗人,蝉变为人类最伟大的殉道者;你呢,自我的心灵对话,使你由天国回归尘世,成为一个本质意义上的诗人。

福予:你触到了一个秘密,也无所谓秘密。人类的心灵肯定有它遗传的性质。我能说什么呢?你立在我面前,曼妙而美丽,任我借着你的美来窥探心灵的神奇。于是,我满怀喜悦,既是尘世又非尘世的爱的喜悦,和你对话。

梦雨:这样的一种情怀,好像不属于这个物质化的时代。

福予:可能。然而你的存在,却向我毫无怀疑地表明,你我同属于这个变化着的时代:激情不曾消失,浪漫仍未凉透。相反它却带着时代的印迹,高扬起人的精神自由。

梦雨:这不会引起又一场灵魂宇宙的大爆炸吧?

 

 

梦雨侧过脸来,眼睛定定地看我。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怀的慈悲。

 

 

梦雨:我很好奇,想理解你的灵魂宇宙“大爆炸”,那是怎样的一个事件呀?

福予:宇宙大爆炸,是宇宙的起源;我的“宇宙大爆炸”,则是我的新生了。

梦雨:你用“宇宙大爆炸”来比喻你的灵魂事件,难道它真的与宇宙大爆炸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呀?

福予:说实话,我至今也解释不清一九九二年初春的那场灵魂演变事件,从三月二十六日到三月二十九日,在我茶饭无思、静坐不寐的三天时间,我都思考了些什么,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全新的心灵体验;我怎么会触摸到永恒,我如何全副身心升至超越于尘界的境界;我经由什么样的道路,似乎一下子解读了所有的宗教和神话,而我自己那时置身于新的神话中;我早晨迎接太阳时那阵阵清风,来自何处;太阳升临江天时,我说的话何以音调都与平时不同;当我动情地说我也是石头草芥万物时,我是为谁代言;在那种一下子澄明了的心灵宇宙与物质宇宙相通的感知中,我的精神和灵魂突破了怎样的一个“奇点”,随后暴胀的是怎样的心灵空间;当我再度回到现实,走回家门时,为什么产生了无以摆脱的极度恐惧,要疯了的感觉是怎样左右着我紧张的神经……这一切,我今天也说不清楚。

梦雨:这就是我感兴趣的。正如我对为什么会有宇宙初生的大爆炸感兴趣一样。

福予:当我们有限的智力,不足以解释物质宇宙或精神现象时,那就存疑吧。宇宙大爆炸如何发生,又将如何结局,我们无从探悉。我们能确定的是,我们的自我人生,一定生在这个宇宙里,消失在这个宇宙里。

梦雨:你总怀着一种宗教般的信念。哲人说,从哲学之杯中啜饮一口,成了唯物主义者,而将整个杯子喝完,就走进了宗教。你是在经历了一场灵魂宇宙大爆炸之后,产生了宗教感的吗?

福予:是。从此以后我便有了一种深沉的宗教感,对于这个宇宙的宗教感情。那是肉体的渺小与有限对于无限的敬畏,是精神上的无知与盲目对于永恒的虔诚,是生命的激情和冲突对于宇宙和谐的向往,也是内心的复杂与混乱对简洁的追求。

梦雨:我好像也有一种类似宗教般的感情,那是对你的感情。只是我内心有一种不安定感和恐惧感,甚至有一点悲哀。这是对于红颜命簿的恐惧,生命短暂的悲绪,无法把握自己所爱的怅然。说心里话,当你开玩笑说“做我的女儿吧”的时候,我其实非常感动的。那一声“女儿”,唤醒了我沉睡的感情。还在我刚进入少年,父亲便离开了我们。父亲在我的脑海中,是一个厚重的身影。我渴望过父爱,博大温柔的、呵护备至的无私的爱。我想依偎在他宽阔的胸前,感觉父爱的心跳,或者在他的面前永远淘气、撒娇。随着青春的到来,父亲成为遥远的童话。怀着这样的心念,我止不住努力的脚步,全部的努力也许为了一个人的赞扬。这个人好像是你,又不是你。现实的你,代表不了我对那个人的理想。

福予:那个人是你的宗教,他有着坚强的臂膀,也有一颗慈爱的胸膛。

梦雨:他又是我的所爱,女儿的纯洁,女人的情恋,所有人生中的美好,我都愿毫无保留地奉献。他一高兴,我就感到幸福;他不满意,我就委曲得泪水盈盈。此生,音乐是我的情人,朋友是你福予。当然了,按年龄你是兄长,论地位你是领导,可是我更想成为你的朋友。你嘛,文字中的你和生活中的你并不一致。我想,文字中的你更接近于你的心灵真实,而生活中的你不得不为适应环境改变着自己。我想,你骨子里也有一种孤独而清冷的东西,你的激情也许都消耗在对于宇宙的沉思冥想里了,或者消耗在对T君无望的爱情里了。所以,我能悲感人生至情的无所寄托,红尘飘萍,零落成灰,空托芳草天涯。

福予:我希望你是一个快乐的天使,不要感念人生的短暂与沉重。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平和地看待一切,包括消逝的爱情,神话的破灭。你还没有经历过成熟的感情,在感情里,人是不自由的。

梦雨:你虽这样说,其实还是执着于情,是一种博大的情。唉!在这个星星漫天、星云飘旋的宇内,我不知能否守住一个精神上的知交。天河两岸的牛郎与织女,相会不知多少光年!自然,我的血肉之躯必消失在这个宇宙里,那么,人的感情呢?人的感情也将随着肉身的消亡而消散得无声无息?

福予:我知道,我们的血肉之躯会在这个宇宙中完成它的伟大转化,转化为物质文明与文化精神,也转化为另外的物质,所有的元素都将参与其它生命的消长与生灭。同时我更知道,此生的灵魂与肉体都将化为如梦的虚无。世间最美的事物,也是一种不可近狎的虚无啊。

梦雨:你这样说让我想哭。我从来没有这样感动过。你把我看作是世间美好的天使。我是吗,我配吗?我接触的人不多,你的赞叹叫我感到幸福而荣耀。一个见过上帝的人,一个登临天堂的人,一个以一种无涯的灵光拥抱至美,在整个宇宙间构筑他的家园的人,我竟有幸与他对话,目睹他激越的精神,感知他从使命的狂热中解脱后的平和,解读他内心的优雅与超越。

福予:不要这样说,来鼓动男人的虚荣。福子是什么人呢?一个俗子,一个消化不良的瘦弱男子,一个注定消失在历史之外的匆匆过客。

梦雨:你看,你又自谦了。你自谦的时候,像我要找的那个人。

 

 

梦雨话语顿了一下。这时天空划过第一颗明亮的流星,自狮子座方位向西北一闪而过。

 

 

梦雨:应该许个愿的,光顾说话了。

福予:在你心底,似乎活着一个人,那个人。那个人一定是你的心灵秘密。

梦雨:我童年想念的,是父亲;我少年所盼的,是兄长;我青春觉醒的,是梦里的那个人!这个人也许是我在苍茫人世的一场寄托。那是一个本质上的男人,一个发现者,一个创造者,一个肩负责任的男子汉。他的脸庞是古朴的,他的心灵是朴素的,他的胸膛是宽阔的,他的眼睛是明亮的,他的头脑是智慧的,他的学识是渊博的,他的感情是厚重的,他的理想是高远的。我想,这样理想的男子,是人类的一个希望,所以我要寻找。不说那个人了,说你。你骨子里活着两个人:一个是天真的孩子,一位是沧桑的老者。而今夜,你更像那个人,满怀父的慈爱,带点儿孩童的天真。你喜欢望漫天的星星,喜欢对着天空遐想,有那么一种孤寂与幻想的气质。

福予: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认识我。我这个人!我不年轻。心灵的青春虽未消失,肉身的老迈已生出它的阴影。秋冬的季节向我逼近,而我还在世间茫然无绪地寻觅。支撑过我信仰的人,天涯无踪;激荡我青春热血的岁月,桃花流水。

梦雨:你希望我是一个快乐的人,你呢?你心底的忧伤,时不时出现的忧伤,谁来慰解!

福予:别试图抚慰我的忧伤,让它自然生灭。支撑我的是生命的一切;压迫我的则能被我所解。知道吗?在深深淡淡的忧伤里,我更因生命的存在而喜悦。

梦雨:我忽地想起,时代的进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人的心灵自由解放。同是本质意义上的诗人,几千年前有人担负起无力担负的救世使命。几千年后,有人放下沉重的东西,只任心灵自由地呼吸。没有人背叛你什么,没有人暗中将你引入毁灭。

福予:心灵自由呼吸,自由表达,自由创造,这一点还需社会文明进步,人的灵魂优美。

梦雨:我的到来,你说,你喜悦。我的存在,如果让你感到生命的喜悦,我很满足的。

福予:实说有的时候,我把你视为一种实在,一个可感的青春与美;太多的时候,我又把你看作是一场虚无,一个借助我的心灵和文字才存活的幻影。

梦雨:我了解你的孤独源于什么,来自哪里,即使我在你的身边,你也不能完全解脱孤独的空虚,或者是孤独的充实。难道任谁也慰藉不了你的孤独吗?

福予:对这个世界过于深重的恋爱,对于人生的热爱,乃至于对宇宙的爱,都让人体验孤独。因为我实在是无法与世界、与宇宙再融为一体。

梦雨:虽然,天上的每颗星辰都孤独地运转,它们之间却有着万有引力。

福予:是。人间的万有引力是爱,是人性。无论一个人与你多么无关,只要有“万有引力”,人和人之间便建立起一种有意义的联系。

梦雨:如此,你为什么不努力建立这种联系呢?你是觉得自己建立这种联系太难吗?

福予:尘世毕竟是尘世,不是天堂。我又知道,除了这个尘世,活人的尘世,生命的尘世,天堂又能建在哪里?

梦雨:你信仰着人间之爱,同时又充满着怀疑。

福予:是。托付苍茫人世的感情,谁能感知,谁能探悉?梦雨啊,既然我做不到无情,那么这有情的情怀将交予谁?有谁相信,我爱这个不完善的时代,也爱纷争的人类?问题是,除了时代和人类,我深沉的博爱又寄托在哪里?上帝走了。人与神的联系,已经被科学和文明所斩断,博大的爱心无法呈予上帝。那么你告诉我,有一种必须交付的爱,交付给谁?

梦雨:人没有资格承受一种博大深沉的爱。我想,如果你的爱无法实现,就交给永恒的宇宙吧,或者让你心灵的声音成为某种特殊的遗传,在每一个人觉醒的时刻都能听到,续传下去。

福予:我寄望于人类的文明脚步,终有一天,世间会变成人人相爱的自由人的联合体。虽然,所有人类的理想,都没有实现;从另一个角度看,人类所有的理想都正在实现。乌托邦的理想是空想,也是人类进步的方向。我们已经看到,社会正在一天天进步,人的自由也正在增长。

梦雨:所以,尽管你怀疑,却并不绝望,相反,倒有一种明净澄澈的希望。

福予:让我难以释怀的是你--你的美好,生于娇柔曼妙的血肉之躯之上的灵性之美。你是这个时代的符号,也是一个具体可感的女人。

梦雨:美与青春,一再昭示生活的真理,甚至也包含着你所求的永恒吧。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颗永恒的心,来拥抱梦雨,我一定会鼓足勇气,迎接永恒,即刻获得永恒。我,绝不在一种守望的情结里,在一种梦幻的思绪中,接触永恒的。

 

 

这时,在狮子座的方向,连续扫过一串耀目的流星,向天体四周飞散。梦雨许愿。

 

 

福予:你看,遥远的星系,像一团簿云,我们看不清楚;那里边是否藏着另一种文明的悲欢离合、人间爱恨,我们也不得而知。况且,我们现在能够看清,也并不知此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现在你我所能见的都是远古的天体,那里的光经过亿万光年才缓慢地走到地球。我们现在看到的星光,绝大部分也许比人类的产生还要悠久,有的甚至超过了地球的年龄。

梦雨:你要说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你心底有一丝悲凉。

福予:不是悲凉,而是深深的依恋。

梦雨:我想,也许你就是从那遥远的星系来的,亿万光年才到达地球,才让我看到了你的真面目。面对你,便是面对一个遥远的天体;喜爱你,便是喜爱这个温热苍凉的宇宙。从宇宙初生时的大爆炸,到你我的生成,历经了一百多亿年的光阴。因此,人与人的相逢相知,宝贵到了分分秒秒,每分每秒都是永恒的刻度。

福予:你的话让我感动。珍惜人生吧,珍惜与朋友的交往、友谊。

 

 

流星雨,如漫天礼花。我双手合十,许下心愿。

是夜,星光格外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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