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搽亮夜的眼睛 ——记肃州区环卫工人倪建英
这天是2009年12月31日凌晨3点钟。你已经是第6445次，在这样的星光下，在这样的冷风中，拖着影影绰绰的身子静静走向自己清扫的地段。 18年里，你请过三个月产假，请过10天事假，其余时间都平淡而无悔地这样走过，走在中国西部这个叫酒泉的城市，与360多名环卫工人一道，躬着腰，一扫帚、一扫帚地把夜的眼睛一点点搽亮。 你这个把平凡工作干得如诗如画般感人的倪建英啊！ 炎日下：脑海里盘桓着深夜扫街时的探索 1991年7月份，肃州区环卫局招收了一批合同制工人，具体工作就是清扫街道卫生。当高挑而白皙的你站在队伍里显得那么鹤立鸡群时，很多人对你在这个岗位上能呆多久没有多少信心，是你一干18年的执着才让他们跌破了眼镜。肃州区是市委、市政府机关所在地，也是酒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各类活动非常多。酒泉城区常住人口超过了21万，流动人口1万多，清扫街道卫生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由区环卫局承担的清扫保洁面积有260万平方米，人均清扫面积达5000平方米。你就是在那个炎热的夏天，走上环卫工人岗位的。上班第一天，干完了凌晨清扫垃圾、白天保持卫生的活计后，你明白了自己工作的重心在凌晨三点以后和天色放亮以前。 爱动脑子是你自小的特点。你一直琢磨怎么把地扫得又快又干净、怎么判断风向、怎么顺风挥帚、怎么省工并且出活儿。甚至在赤日炎炎的中午，汗珠子像黄豆般“扑哧”“扑哧”往下掉，你的脑子里还装着那些小技巧、那些小绝活儿，并不时地在夜色里劳作过的街面上演练、比对，在阳光下检验着效果。大伙儿发现，你的地段扫得越来越好，吸引了很多惊异和赞叹的目光。有人说，你18年来就没有中断过琢磨，尤其是在下午、尤其是在黄昏。 一天不漏地凌晨出门，直至晚上十点才回家，让不少同事胆怯了。女儿路娜记得，从出生到2008年10月前，她每天早晨起床揉着惺忪的眼睛寻找妈妈时，你的床位上始终是空空的。周围的人说话了，天天早晨天不亮出门，天黑透了才进门，这那儿是人过的日子啊！有的同事默默地离开了。面对去还是留？那时候你犹豫过。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工作虽然主要在晚上，其实却是在一点点地搽亮夜的眼睛，要是都不去搽、都不去扫，那白天不就变成黑夜了吗？想到这儿，你“哦叵”一声笑了，自己把自己逗乐了，那是大彻大悟后发自内心的笑。此后，你再也没有过要走的念头。 不过，尽管清扫的街面在变化、清扫的工具在变化，你还是一直在研究怎么把地扫得快、扫得好！而每次琢磨的时候，你的脑海都被夜色所覆盖。 秋雨中：扫帚匍匐前行，街道变得镜子般明亮 一件小事影响了你的一生。父亲曾经在东洞乡卫生院当大夫，很小的时候，你在他单位住过一夜。早晨起床时，只见父亲已经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洒了水，并把办公室收拾得窗明几净。你明白了，父亲之所以那么受尊重，不仅仅是因为医术好，还得益于他的认真和负责。从此以后，你不管在汉武御酒厂和西汉酒泉胜迹当临时工时，还是在18年的环卫工人生涯中，都将认真和负责深深地嵌入了工作里。你在夜色中的街道上一扫帚、一扫帚地清扫垃圾，就像一个画家在一笔一笔地描摹工笔画一样，每一帚都一丝不苟、每一帚都臂力到位。既是往垃圾车里倒纸屑杂物，你也将重物置于顶部，还要用簸箕压一压。 酒泉是一个少雨的地方，但是秋天雨水还是说来就来，特别是最近几年绿地多了以后，降雨更加频繁。 2006年的秋天，一场倾盆大雨造成了邮电街路段下水道堵塞，污水把周围几条主干道都淹成了汪洋。很多人还记得，那是下班高峰期，车多人多，路人惊呼尖叫，交通陷入混乱。这不是你清扫的路段。同事们急得用铁锹挖、用铁棒捅，但是积水太深了，毫不见效。你赶到现场二话不说，冒雨跳进污水里，蹲下身子，用手探着找到井口，拿指头当捅条，一点一点地扣开了堵塞的入水孔。臭气在你周围弥漫，赃物在你下巴旁飘荡，雨水在你头顶飘落……只有浮出水面的丝丝血迹告诉人们，你的手给垃圾划破了。周围同事们受感染了，也一个个迅速跳进水里，和你一起以手作工具，疏通着下水道。泥沙和垃圾被清除了，交通恢复了。当大家看着你鲜血淋漓的手指，劝说你不该用手指捅下水道时，你却在心里说了一句谁也不知道的话：“幸亏不是在晚上啊！” 你和同事们又一扫帚、一扫帚地清扫道路，清扫街面的垃圾。那扫帚就像匍匐前进的战士，扫帚后面，马路明亮得像镜子一样。是的，在无数个秋天的凌晨，你就是在雨水里清扫街道的，直扫得街道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你的认真无声地融入了女儿路娜的为人里。孩子虽然从小就没有得到你什么指导，但是学习起来却格外认真，中考之后以662分的优异成绩考入了酒泉中学实验班。 冬雪里:白色的精灵轻盈曼舞，环卫工人却汗水淋漓 城市环卫是一个特殊职业，越是大多数人休闲的春节、元旦和国庆等节假日，环卫工人往往最忙碌，清扫和保洁的难度也更大。肃州区环卫局股长吴祖杰清楚地记得，每年冬天清扫积雪，你都是干得最卖力的之一。而且，你不但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还经常帮助同事。2005年的一天，同事邓淑芳的母亲不在了。你得知后，主动给她带了三天班。那些天，你凌晨起床上班，中午匆匆吃点饭后，继续去帮同事干活，晚上11点多才能回家。那段时间，你在家里的时间少得让人心疼。 这几年酒泉下雪多了。老天爷时不时地就会把雪花纷纷扬扬地洒满大地。在孩子们为美丽雪景兴高采烈的时候，等待环卫工人的却是沉重而耗时的清扫拉运任务。倪建英，你和姐妹们在酒火广场扫过雪，在酒嘉公路扫过雪，更在宽阔的酒泉市政广场扫过雪。这样大型的集中扫雪任务，都是在完成自身的清扫路段后，由局里组织的节假日前后大行动。去年春节前夕，酒泉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厚厚的积雪淹过了行人的脚面。你完成自己的清扫任务刚回家就接到去市政广场扫雪的通知。那天很冷，天阴沉沉的，刀子似的空气中夹杂着零零星星的雪屑。你和几百名环卫局的同事们不仅将银毡似的积雪全部扫到了一起，还将积雪拉运到指定的城外堆放点。雪花轻歌曼舞，北风寒彻刺骨，而你和你的同事们却一个个汗流浃背，领口冒着热气，只是、只是你们的眉梢和唇边却结着冰碴。全部拉运完积雪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对于那次手被冻僵了、鼻子被冻麻木了的扫雪经历，你的记忆竟然那样淡然。你说，令你难以忘怀的，是那次丈夫送你上医院的事情。那是1999年，也是一个很冷的日子。你在北大街路段值班。本来得了重感冒，病得非常厉害，妈妈劝你请假休息，你却拒绝了。妈妈还是不放心，赶到你上班的地方，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坚持。出现在妈妈面前的是干净的街道，和无力的面色蜡黄的坐在路边的你。妈妈通知了丈夫。在造纸厂上班的丈夫路建勇立即用自行车驮着你，把你送到了医院，然后打针输液。问你何时最幸福，你说就是在自行车后座上扶着丈夫肩头的那一刻。 春风外：沙尘弥漫、漫天沙尘…… 春风被赞美为春天的使者，但在酒泉，春风之外还一种自然天候，那就是沙尘暴。对于环卫工人来说，遇到沙尘暴那是很倒霉的。更何况，你所在的地段一直都是全城清扫难度最大的。 环卫局卫生专干刘彩霞介绍，你是一个时间观念最强的人，也是一个组织观念最强的人。你曾在南大街南关小学门口路段、西大街西大街小学门口路段上班，这些都是商店多、人流和车流量大的路段，清扫难度是可想而知的。1999年，单位又调你到北关岗楼到酒银路口路段，这区间又有一个北关小学。每天要清扫的面积达到8000平方米，你却没有任何怨言。有人不解地问：“每次都给你安排学校附近的路段，来往行人多、车流量大、树沟多不说，平时乱扔的纸屑和别的东西也多，你怎么不找领导说一说啊？”你“嘿嘿”一笑：“正是因为路段脏，领导才叫我们去，要是没有脏东西，还要我们干什么？” 平时清扫保洁的艰辛还是次要的，遇到市上举行像酒泉·敦煌招商会、中国·酒泉农业科技节、全国乡镇企业东西洽谈会等重大活动，几乎就会连续几天都要大力度的清扫保洁。 无论多么讨厌，沙尘暴还是不期而至。由于内蒙古和我省的河西走廊是沙尘暴起源地之一，沙尘肆虐的时候，铺天盖地，浊浪滚滚，似有吞噬大地上一切生机的戾气。有一年，我市敦煌的几个孩子就被沙尘吹进水渠，丧失了花一样的生命。沙尘过后，门窗上、树叶上和所有能够浸入的地方，都积满了尘埃。街道上更是沙尘堆积，有时候踩在尘土上都发出 “噗噗”的响声。你和你的同事们就在沙尘暴的余威下去清扫，那种又累又呛的感觉，令你头晕眼花。更可怕的是，等清扫结束时，鼻孔里、耳轮中和眼窝里，都积满了厚厚的尘土。如果一年刮几次沙尘暴，那情景就更加可怕，你似乎觉得到处沙尘弥漫，到处沙尘漫天，走在街道上除了沙尘还是沙尘…… 那时候，你婆婆还活着，在老人家瘫痪在床的两年里，你还要经常抽空去照顾瘫痪的婆婆。尽管你自己已经很累，尽管沙尘让你有特殊畏惧，你却依然如故地去伺候婆婆。 虽然你的工资只有620元，你还经常给老人家买营养品。 知道女儿的幸福是什么吗？路娜说：“2008年10月后，每月里有10个早晨能看到妈妈，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你对此的反应，只是赧然一笑。 有人算过一笔账，18年里，你有900天是在大大小小的风里度过；有54天是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度过；有35天是在飘飘洒洒的雪里度过，而这些雪、这些雨、这些风都出现在凌晨的夜色里。你说，你的工作很平凡，但只要大家都把平凡的工作做好了，我们所从事的事业就会非凡。你说，你的工作很普通，可是每一个人都把普通的事情做好了，我们的社会就会腾飞。你说，你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要是人人都把本职工作像给夜晚搽亮眼睛一样去做，我们的每个岗位就都是明亮的。 你啊，让人钦佩的倪建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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