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悦读当下的时代,是个读图时代,是阅读的时代,文字好像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入到人类的生活,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获得阅读材料。其实,我们从这几年社会媒体所提出的“悦读”一词,可以乐观地看待当前人们活跃的文化生活,不得不承认文字符号、文化知识比以往任何时代都离我们更近,对我们产生着无可估量的重大影响。换言之,我们的确因为海量信息便利获取,而品尝到人生的种种乐趣、积累了更多的财富和实现了某些个人价值,当然这也包括对经典作品的阅读。艾伦·布鲁姆说:“在人们重温柏拉图和莎士比亚的著作时,他们将比任何时候生活得更加充实、更加美满,因为阅读经典作品将使之置身于无限深蕴的本质存在,使人忘掉他们短暂分杂的现实生活。”(《走向封闭的美国精神》)在世界全球化和生活网络化的双重背景下,我们的文化发展是空前的:知识急速增长、生活日新月异,然而人类的精神永远需要关注、需要呵护;阅读的形式、内容、途径的丰富,无疑是我们生活的一大福音,从中获得无可言表的身心快乐,得到精神的满足。悦读是时代得以进步、魂灵由此升华的基点;由此出发,我们才能进入苦读的更高的阅读层次。 二、苦读悦读的方式,根源于人类本性中对欢乐、幸福、欲望满足的追求。然而,这一过程之后,并非直通极乐的彼岸,现世的缺陷与人生的不如意总是形同魑魅一般如影随形,让我们浮躁、空虚、沉沦,也让我们清醒、反省、求放心。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人生忧患读书始”的真意,生命的内在张力顿时在此萌动、激荡而起。无论是历史事件,还是宗教故事,都喻示着求真向善、救苦救难的道路是艰辛的,其中包括读书一事,非苦读无以神契古人,无以贯通古今,必须苦读才可能从遍布荆棘的蛮荒中劈开自由之路。史载张载读书,“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亦未尝须臾忘也。敝衣蔬食,与诸生讲学,每告以知礼成性、变化气质之道,学必如圣人而后已。以为知人而不知天,求为贤人而不求为圣人,此秦、汉以来学者大蔽也”(《横渠先生行状》)。我们所理解的苦读书与读书苦,其实很多人都是有着初级的、基本的身体与精神体验的。而真正的苦读书所指的是一种在追寻圣贤的脚步、挖掘精神的深度和探寻真理的高度时所产生的苦闷,这是一个精神遭受酷刑、心灵被反复拷问的过程,张载的读书状态才是我们所谓苦读书的代表。 三、攻读“经典”一词的使用在媒体语言和学术表达中出场率很高,譬如说人文经典、学科经典、儿童经典、科技经典等等。如若联系经典一词的前世今生,可以看到这个由线网本义发展到经纶、经学,由一般书籍应用到特定、重要典籍的过程,实际上已经是漫长的筛选之路——只有具有根本的原发性、不竭尽的原动力、深刻的启发性和无限的阐释空间的著作才可以在长期历史淘汰甄选中成为经典。我们不能把经典仅仅等同于一般的重要、有特点、畅销、大家喜欢诸如此类的词语。经典阅读,在今天应该包含两层意义,首先是对经典的阅读,经典书籍成为我们认识、理解、思考的对象;其次是经典的阅读,是一种特殊的阅读方式,是不同于浅阅读、娱乐性阅读以及功利性阅读的严肃阅读。打开经典,宛如和古圣先贤会晤,是一次思想的高端对话,甚至可以说是一场考验思考能力、思维智慧、身心体悟、生命体验的综合战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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