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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内外玉景經解》

 环而不周 2018-07-09

《黄庭内外玉景經解》

朝散大夫賜緋魚袋臣蔣慎修上進


《仙人章》

仙人道士非有神,積精累氣乃成眞。

神无方也,眞有物也,无方則仙道所不能有,有物故可以積累而成焉。


黃童内音難可聞,玉書絳簡赤丹文。

脾部之宫,中有明童,故曰黄童也。黃庭三叠,皆以誦詠五臓,不接外物,故曰内音也。所謂諸天隱韻,蓋本諸此。

夫至人无所事乎聞,衆人聞而不能解。无所事乎聞與夫聞而不能解,皆所謂難可聞也。欲聞且解者无他焉,賾其意而已。

仙道多方,然要在與陽俱升者也。修鍊之精,成乎純陽。

故其為書,物之以玉,玉之為物,純陽之精也。上清之氣下與物接,故其為簡,色之以絳、絳之為色,天道之降也。

所謂純陽者,本乎一隂一陽,修鍊而成之也。以其本乎隂陽,故其雜而成文則曰赤、曰丹。赤以火為陽,丹以二為隂,賾道德之意見於物色,蓋如此也。

書載道者也,簡載文者也。載道以鈍陽之精,載文以天道之降,皆所以象其物冝也。

文也者,分隂分陽,迭用柔剛,參伍錯綜,以成理致。於事為華,於時為夏,天道下濟,萬化呈露於斯時也!析理精微,擁瑩道妙,則赤丹之義,於此明矣。


字曰眞人巾金巾。

能解其義,則所謂積精累氣以成眞也。其稱字者,以道成而尊、故褒其名也。老子云“字之曰道。”與此同意。

巾金巾者,精氣所生,皆首於肺,故其飾如此。


負甲持符開七門,火兵符圖備靈關。

負甲者,北方龜蛇之屬,背隂以自衛者也。

火兵者,南方朱島之屬,向陽以制敵者也。

七門者,耳日鼻口,所謂生門。生門外通識、性内合。故荘子曰“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推此而言,則知六入之用,皆有符於焦腑之間者也。

是以開七門者,必先持符,持符而開,則无妄作之咎矣。然而持符開門,又必先於負甲者,以謂生門一開,六賊入之,所以急於自衛。自衛者固則无,有後艱,此所以爲負甲持符開七門也。

符圖者,河圖九宫皆我合也。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二四為肩、六八為足。此則一身上下无所不契,故可以備靈關也。

靈關者,三關之中,三才道備。人配天地,所以爲靈也。精神盛衰,生命之本,内與數合,外與理符,則安動之愆,无自而至也。

治國者,門關用符節,未有啓閉入出而不由符者也。

門近也,關遠也。近旣啓矣,則遠者不可以无備,此所以爲“火兵符圖備靈關”也。


前昻後卑髙下陳。

前昻者,朱鳥之屬,趨上者也。後卑者,龜蛇之屬,趨下者也。旣曰昻卑,又曰髙下者,昻卑位也,因其昻而高之,因其卑而下之人也。

陳謂列而布之人所為也。


執劒百丈舞錦幡。

執劎百丈,言威烈之壯也。

舞錦幡者,文採之振也。此皆火兵之具也,幡以表衆,使人樂從,是以舞之。劎以勝敵,使人畏服,是以執之。


十絶盤空扇紛紜。

九宫十色相屬而為錦,根離而為絕。絕者,蓋以色不相屬,為名其實。

幡也,《度人經》所謂“十絶靈幡”是矣。膽部云“九色錦衣緑華裙”者,正色有五,加以文章、黼黻以應九宫,而木出於土,青黄合體,其變為緑,是十色也。

此章所論眞人之道,要在驅除邪偽,全其神守,必使符圖之數冥契脗合,外物之來无巇可抵,故此十色周匝,綿宻莫得其際。雖有邪偽日遊其藩,孰得入其舍也?

然猶未忘驅除之術,則所謂“能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也。夫能為不可勝者,無他術焉。資乎威明之神而已矣。此所以十色全備,與膽相應也。

然而膽屬少陽,雷電八震,龍旂横天,蟄蟲昭蘇,上下交泰,故其文相屬而為錦。

眞人者,外群乎人,内成乎天,獨立而不攺,周行而不殆,此則與物遠矣。故其文相離而為絕然,則上言錦幡,下言十絕,要其終也。


火鈴冠霄墜落煙。

火鈴,膽之成聲於此言者,所謂資乎威明也。

夫邪偽、幽沈下道也。火鈴飛空,上道也。然膽之威聲,上而不下、則幽沈之類得其便矣。是以火鈴之勢雖飛空冠霄,而以墜落為用也。膽部言擲,而此言墜,蓋擲而墜之其義相成也。

煙之為物,不可墜也。今言墜落煙,則其下擊之勢迅矣。

蓋火陽物也,鈴隂類也。火鈴者,陽中有隂,離象也。離以上爲利,以下為用,此性命之理也。


安在黄闕兩眉間,此非枝葉實是根。

天庭,天位也。黃庭,地道也。地道主内,其勢下也。以其内且下,所以出而上通者,必有闕焉。

闕者,當塗而髙也。兩眉之間,實為天庭,而黄庭之闕亦居其間,是以有黃闕之名也。黄關者,天地徃來升降之大塗也。

天地訢合,以産萬化。則眞人之道,要妙在此。此所以上下配合,而為三才也。

然黃庭位下,而黃闕在上,故言“安在?”安在者,疑所在也。

疑所在者,以道无不在故也。道无不在,則其疑之乃所以在之也。

枝葉者,由根出,而非根也。以其非根,是以榮枯代謝,日攺月化,而根不典也。

眞人者,歸根復命,獨成其天,則彼盗誇之徒,文采、利劎、飲食、貨財、貪著、追求,有係於此,皆屬枝葉。所以眞人,負甲持符,開門備關,屏絕外物,廻光反照,則云爲動静皆由根出,而无虚妄之咎,故曰實是根也。
  

《紫清章》

紫清上皇大道君。

此則无為之皇,有作之君,總號一帝也。首章離而為二,此篇合而為一者。

以上篇論眞人之道,屏絶外物,廻光反照,等不等觀,得光分別,見諦成道,名為眞人。

故夫无為之皇,有作之君,總歸一帝,更出互用,其道微妙,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唯有眞人乃能知之。


太玄太和俠侍端,化生萬物使我仙。

太玄者,北方玄天,孳萌化物,以固靈根。

太和者,東方蒼天,委和生物,以逹靈芒。

二神俠侍,尊歸一帝,而仙道達矣。

蓋仙道雖廣,要在存生,故自北之東,以應陽中,化生之理於此備矣。然四時成歲,天道乃全。止乎陽中,特其端耳。


飛升十天駕玉輪,晝夜七日思勿眠。

天數唯九,今言十天,則其一虚也。亦猶大衍虚一,妙本在焉。

古之眞人,見諦成道,妙解一帝之旨,則可以超越九天之外,獨遊虚一之境,所謂飛升十天也。

飛升者,與陽同波,故曰玉輪。玉,純陽也;輪下道也。

言乘純陽之氣,自下而升焉。夫陽動於下,復之時也。七日來復,復之數也。思所以上達也,乗純陽而上達者,非好眠之事也。

古人聞道,淫思七日,至於骨立。立,反眠者也。

然此修為之功,其於眞人之道,蓋原始而言之。


子能修之可長存,積功成鍊非自然。

化生萬物,使我仙者,帝使仙也。帝使仙者。自然而然也。

是以我之我,内道也。子能修之,可長存者,學所成也。

學所成者,非自然也,是以子之子下道也。

夫道非自然、非不自然,此文獨以自然為非者,所以立教也,教立則學與自然同於一致。


是由精誠亦由專。

精誠而專,乃積功成鍊之事也。誠元疑也,專不貳也。无疑於物,物亦應焉;不貮於心,神亦凝焉。

商丘開信,妄以為實,故泳河而得珠,無疑而物應也。

佝𠉯丈人,不以萬物易蜩之翼,故无徃而不得,不貳而神凝也。

學道之人,存想三宫,萬神應念,精誠至矣。

然物或間之,鮮不失墜,故當斷滅因縁,屏棄名利,一心志道,道可得矣。


内守堅固眞之眞,虚中恬淡自致神。

内守堅固,乃精誠而專之事也。内守者,无他求也。无他求,則專矣。堅固者,執而不捨也,執而不拾,則誠矣。

專而無他求,則不失眞矣。加以執而不捨,則眞中之眞也。

然專而無他,執而不捨,則或蔽而不通,故虚中恬淡,所以救其蔽也。

虚中則不專於内守者也、恬淡則不專於堅固者也。

然則内守堅固,著法者也;虚中恬淡,離相者也。

非著法,不足以入道;非離相,不足以得道。

得道則非求於神,神自致矣。


《百穀章》

百穀之實土地精,五味外美邪魔腥。

土地精者,不足以養神,而可以養形也。

邪魔腥者,不足以養形,而其發聞又加穢焉。

加穢,而云美者,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不足以養神。

而云“精”者,言猶有以輔其眞也。

以其者於土地,則有親下之理,其與飛升十天,不可同日而語也。


臭亂神明胎氣零,那從反老得還嬰,三魂忽忽魄縻傾。

神明之容,以清虛條達為善。

飲食厭飲,溺於馮氣,失其清虚,則臭亂矣。

胎氣者,所受於天,渾淪和合,生理内發,自然堅凝。及夫視聽食息,交攻於外,日鑿一竅,而胎氣零矣。

神明臭亂,日以變滅,則非所以反老也。胎氣散亡,則非所以運嬰也。

魂所以為靈也,神明散亂終身不靈,故三魂忽忽也。

魄係於形者也,胎氣散亡,形體毁憊,故魄穈傾也。


何不食氣太和精,故能不死入黃寧。

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故食氣者,所以使之聚而不散也。

太和者,少陽之氣委和而生。口為其官,漱咽靈液以生光華,此皆生理之本,不假外物,自足為養,故能不死也。

黃寕者,混康之所以為康也。脾部之宫,清穀散氣,主治百病,故常運而不寧,今以眞氣自養,不假外物,則無所主治,故能寕而康也。

論曰:前章云“内守堅固眞之眞,虛中恬淡自致神”,則是積功成鍊、以成眞人。故此章“絕棄外物,以眞氣自養”,則可以不死也。

至於初學之徒,天眞未完,神守未固,則所以補相生,理蓋亦元所不備,外物之養,固未可以絕棄也。

故天産養精、而神氣叅定,地産養形、而膚革充盈,則所籍脾胃合德致功,芳澤滋榮,其補大矣。

是以太倉明童主調百榖,兼資五味,推鍊致新,運動無方,所居之宫,謂之黄庭。庭者,布治之地,中部老君所以有為也。

至於積功成鍊,内守堅固,則百榖五味,一切棄絶,虚中恬淡,則脾胃之宫同於虛室,故其所入謂之黄寕。

黃寧者,雖未離乎形色,而近於寂然不動者矣。十天眞人所以无為自然,蓋本於此。

黄庭内外玉景經解



(道藏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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