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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细节解密》之 为何好汉与元宵节相爱相杀

 金色年华554 2018-07-09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熟悉我们大锤说史风格的读者听友们,都知道大锤擅长的就是结合时事来侃历史故事,为了应这个景,大锤就来讲述一番梁山好汉与元宵节相爱相杀的故事。

水浒传》中多次出现了梁山好汉参与元宵节的情节,并且随之都发生了非常关键的事件,而且,在《水浒传》出现了大量的对元宵节风俗、民情和喜庆场景的描写,这些描写内容不仅精彩传神,而且作为非常难得的动态元宵节描写资料,对后世学者开展宋代民俗研究,有重大的参考意义。

比如说,作者在东京元宵节段落中,描绘了两处鳌山,其中涉及到“蓬莱岛”“双龙”造型,这些都是宋代文献中经常提到的北宋都城东京汴梁在上元节期间的重要景观,而且在宋代上元诗词中大量出现,已经成为一种北宋元宵节的标志性景物。

而且《水浒传》提到的皇帝在元宵节赏灯与民同乐、宋江在清风寨赏灯时遇到当地居民凑钱制作了一座小鳌山等情节,这些非常符合当时风俗的情节,为后世的我们提供了宋代元宵节的生动民俗资料。

《水浒传》这些气势恢宏的景观描写,一部分来源于作者对水浒故事前身《大宋宣和遗事》以及宋代笔记的大量借鉴。

作为水浒传的前身,《大宋宣和遗事》中有大量的元宵灯会的描写。而且书中一个细小的道具的出现,也证实了施耐庵大量借鉴了这些宋代文献笔记和话本记录的宋代元宵节资料。我们这个系列叫做“水浒细节解密”,因此这些气势恢宏热烈的场景,大锤在此就不加赘述了,在此专门说几个细节。

这件小道具是什么呢?书中提到,梁山好汉在元宵节潜入大名府时,鼓上蚤时迁化妆为售卖“闹鹅儿”的小商贩。这件泄露了施耐庵资料来源的道具,就是这个“闹鹅儿”,这东西在很多文献里又叫“闹蛾儿”。南宋周密在《武林旧事》一书中就提到过,元宵节妇女经常头戴珠翠、闹蛾、玉梅等装饰物。这个“闹蛾”的大致造型,就是一只蝴蝶或者是蛾子落入花丛。

南宋词人辛弃疾的不朽名篇《青玉案·元夕》一词中,脍炙人口的“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前面的一句,就出现了一句话:“蛾儿雪柳黄金缕”,这描写的就是女性佩戴闹蛾儿的情景。而在《大宋宣和遗事》中,大量使用了“闹鹅儿”,由此也能看出,《水浒传》用“闹鹅”而不用“闹蛾”,也是受了《大宋宣和遗事》的影响。

书中描写,宋江在清风寨镇上观赏元宵灯,遇到了一伙舞“鲍老”的,并且被这些人的搞笑舞蹈弄得哈哈大笑。这种鲍老舞是宋元时期非常流行的一种滑稽戏,并且与傀儡戏密切相关。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水浒传》还非常忠实于宋代的元宵灯节风俗。比如关于元宵节的各种灯的描写时,《水浒传》出现了牡丹花灯、金莲灯、玉梅灯、荷花灯、芙蓉灯等各类花灯的描写,花灯是宋代元宵节比较普遍的风俗,而到了明代之后开始大量出现各类动物的灯,对于生活于元末明初的施耐庵来说,能够不让明代的动物灯出来穿越,足见其写作之前对宋代元宵节风俗下了极大的功夫。

而且,《水浒传》在描写元宵花灯时,还真的出现过一种动物灯,这就是鸳鸯灯。这盏灯出现在宋江燕青等人乔装进入东京汴梁城,在元宵期间夜访名妓李师师家。在这里可能有读者听友朋友要问了,大锤你不是刚刚说《水浒传》努力不出现动物灯来照应北宋民俗吗?确实,《水浒传》在花灯描写上尽量忠实于北宋民俗,但是这个鸳鸯灯可不一样,它在这里出现是非常非常恰当的。因为这个鸳鸯灯,在宋元时期是一种代表性的道具,代表什么呢?男女恋爱

宋代就出现过《鸳鸯灯记》等作品,讲的就是鸳鸯灯指引男女幽会,拥有这种功能的鸳鸯灯在后来明代的一些小说话本中也频繁出现。因此,鸳鸯灯挂在名妓李师师家门口,就非常符合了李师师的职业特征。

好汉们为何与元宵节相爱相杀

除了这些精巧的、前后照应的细节,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水浒传》中梁山好汉对元宵节的态度,也就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相爱相杀主题。为什么要说“相爱”呢?这是因为在书中出现的较为典型的几次元宵佳节中,无论是宋江在清风寨过元宵节、时迁等好汉在大名府过元宵节,还是宋江李逵在东京汴梁过元宵节等,好汉们对热闹的元宵节和节庆活动,都不排斥,而且大部分积极参与其中,并也跟着民众一起分享节日的美丽和欢乐。也就是说,即便是刀头舔血的梁山好汉,对元宵节的美好也是期待的,了解的,并且愿意接受的。

那么为什么又要说“相杀”呢,因为每一次极尽繁华的元宵节赏灯,好汉们最后都把这些繁华之地变成了修罗战场,前面描写得有多么繁华,后面厮杀破坏就有多严酷。宋江在清风寨过元宵节,随后就是宋江被抓、小李广花荣造反,时迁等人混进大名府,随后就是元宵节梁山好汉攻占大名府;宋江等人欣赏汴梁城元宵灯会,随后就是黑旋风李逵为首众好汉元夜闹东京。

值得注意的是,在《水浒传》中,好汉们在元宵节的这些杀戮也好,大闹也罢,全都是有理由的,甚至是被迫的理由。宋江是在元宵夜的清风寨蒙冤,元宵夜战大名府是为救援玉麒麟卢俊义,而众好汉元夜闹东京则是因为李逵无意中暴露了身份。

也就是说,《水浒传》描写的好汉们与元宵节相爱相杀,都是基于被迫和无奈,在元宵节的繁华与硝烟中,一群欢乐过节的梁山好汉却被迫举起了手中的刀枪,在这种充满戏剧化的情节发展过程中,小说《水浒传》“逼上梁山”的主题已经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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