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半年间，《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这两档热门综艺把一个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还比较陌生的名词——“练习生”，推上了话题的高峰。这两档节目的内容相近，都是以101位“练习生”展现魅力、比拼人气的形式展开的，最终获得人气排名的前9位、11位练习生组成偶像团体出道。这些选手在参加比赛之前基本都是“练习生”的身份，在不同的娱乐公司接受高强度的唱跳才艺训练。“练习生”的岁月虽然艰苦，但却是成为货真价实“偶像”的一块敲门砖。 尤其在最近刚刚收官的《创造101》节目中，王菊、杨超越等之前对于大众来说十分陌生的名字，也都因为这档节目而迅速被大家熟知，成为话题人物，这些90后女孩从此走上了不一样的人生。世界各国怀揣明星梦的年轻人同样有不同的方式展现自己、成功出道，除了日韩练习生模式之外，欧美国家则更多通过才艺比赛节目选拔有才能的人。  英国：流行偶像的缘起 2001年，英国电视台推出选秀节目《流行偶像》（Pop Idol），一时间偶像旋风席卷全球。这个节目的目的是要选出一鸣惊人的流行歌星、歌坛未来的天王天后、拥有超凡实力的超级偶像。它吸引着英国的年轻人，是他们梦想成真的一条捷径，也是唱片商、经纪人发现歌星新秀的一个办法，还可以创造一档高收视的电视节目，可谓一举多得。 《流行偶像》充分发展了可以创造丰富收益的观众互动功能。观众可以通过电话投票，通过手机短信投票（第一季还未使用），通过数字电视机上的“红色按钮”投票，甚至可以登录官方网站投票。2002年2月第一季流行偶像的最后一集创下了英国电视节目有史以来的最高投票纪录，使得该节目成为英国电视广播历史上最有利可图的节目之一。  日本：“养成系”的偶像 粉丝陪伴其一同成长 “练习生”这个称呼来自韩国，但练习生选秀的玩法却起源于日本，实际上是日本“养成系偶像”的本土化。创立AKB48的日本作词家秋元康曾经在接受QUICK Japan杂志采访时说：“希望让粉丝们看着她们在自己眼前渐渐成为明星。”这其实就是养成系偶像的真谛。看着偶像从十三四岁的青涩素人渐渐成长，粉丝也跟着一起成长，这就有了一种“养成式”的代入感，以及和偶像命运一体的体验。粉丝想要和偶像走得更近，会参加团体的公演，购买音乐作品，也会不惜“下血本”送自己的偶像到更高的排名，站上更耀眼的舞台。 从20世纪70 年代山口百惠的出现开始，偶像的雏形逐渐形成。山口百惠70年代在一档电视选秀节目中崭露头角，进而出道。这个节目就是有名的《スター誕生!》（《明星诞生！》），在电视机刚刚在日本普及的70年代，这个节目拥有数量巨大的年轻女性观众。山口百惠的魅力俘获了全日本的民众，年轻女孩更是把她作为自己的榜样和理想。“偶像”这个身份的意义已经在悄然累积。 到了80年代，以松田圣子和中森明菜为代表的少女偶像大行其道。松田圣子与美空云雀、山口百惠一起被评为日本昭和时代三大歌姬，是日本首屈一指的顶级巨星，而在80年代作为偶像的鼎盛年代，她清纯的大眼睛和蓬松的偶像发型风靡一时，青春阳光的气质轻而易举赢得了众多少男少女的心。而80年代与她有歌姬之争的另一位少女偶像中森明菜则展现了叛逆、独立的作风。在1982年，山口百惠隐退之后第二年，日本大量的女性偶像井喷，被誉为“花之82组”，其中人气最高，后来取得最高成就的就是中森明菜。中森明菜出道之初走的是和当时其他少女偶像类似的风格，但是并没有一下就取得特别惊人的成绩。第二张专辑《少女A》转换成叛逆的风格之后大卖。后来，中森明菜在唱片制作时越来越多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大胆、独立、前卫的一面逐渐展现出来。她当年的制作人甚至回忆说，明菜简直就是那个时代日本的Lady Gaga。无论松田圣子还是中森明菜，她们都是从少女偶像成长起来的歌坛巨星。她们的影响力到现在还长盛不衰。 如果说中森明菜、松田圣子还是受粉丝仰慕而非亲近的歌姬形象，那么同一时期，制造AKB48的秋元康在1985年推出的偶像组合“小猫俱乐部”则彻底颠覆了这一传统。这一组合以素人女高中生为卖点，通过富士电视台名为《黄昏喵喵》的电视节目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大量人气。其机制的特别之处在于快速替换的组合人选：入选组合的门槛很低，业余水平的女高中生就有机会。这个节目的制作正所谓“每个女高中生总有她的长处，不需要个个都十项全能。会唱歌的就去唱歌，会跳舞的就去跳舞，会主持的就去主持，这只是女学生放学后的兴趣小组”！ 未经专业训练的年轻女孩在电视上唱唱跳跳，这种亲切真实的邻家女生的感觉迅速俘虏了日本民众的心。 小猫俱乐部1985年成立，1987年就解散了。在此之后，日本偶像的发展曾陷入很长一段低迷期，直到90年代末才有好转。这10年被称为“偶像冰河期”。偶像的萧条或许是因为像“小猫”一类的节目在很短时间内制造出太多数量的少女偶像，这些素质普遍不达标的少女偶像们终于引发了全民的偶像厌倦。 1997年，早安少女组成立了，一上来就出手不凡，一期成员5人在 5 天内卖掉 5 万张唱片，轰动一时。从早安少女组开始，偶像个人从组合脱退（称为“毕业”）而组合不解散，成为团体不断更新血液的方式。有了这一制度，一届届的偶像入学、活动、毕业，而团体得以稳固存在。直至今日，早安少女组已经更新14期成员。 2000年后，另一个为人们所熟知的少女组合出现在大众视野，它便是AKB48。AKB是东京地名秋叶原“Akihabara”的缩写。秋元康担任AKB48的策划人，决定了偶像组合一个重要的卖点——所谓“可以见面的偶像”。组合成员在固定剧场进行歌舞公演，其公演剧场只有250个座位，平均每个座位的票价约2500日元，非常平价。通过小剧场的公演，偶像与粉丝的距离越来越近。除此之外，任何一个普通粉丝都可以用参加握手会的方式与偶像握手、聊天。这样的近距离接触不仅带动唱片和周边的销量，握手会、握手券等等方式本身也成为偶像文化中的一部分。AKB48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据一综艺披露，2011年一年内就创造了近300亿日元的经济效益。 在48系和男子偶像事务所杰尼斯中都存在一个所谓的“研修生”机制。对公司内未出道的后备成员来说，除了认真参加歌舞训练等课程，在前辈的身后伴舞、协助前辈换装等等都是他们的工作。在杰尼斯事务所中，如今大名鼎鼎的岚（ARASHI）、KAT-TUN、山下智久等都曾是前辈的伴舞。 在日本，成员在进团时大多是没有任何专业培训基础的普通女高中生（初中生），其中一些学习过乐器、舞蹈，但对于如何成为明星则一无所知，面对镜头也经常难掩稚气。对于粉丝来说，这些恰恰激发了他们的“养成”愿望——一路陪伴自己的偶像成长，在这个过程中得到激励，不也是给生命的一份难得的礼物吗？ 韩国：2000年起“练习生”模式盛行 2006年即有电视真人秀选拔节目 2000年以来，韩国成为练习生选秀的另一个重要的“战场”。最开始，未出道的练习生并没有出镜的机会，对公司来说是和素人一样的身份。2006年，韩国知名娱乐公司YG推出选秀综艺《Bigbang出道实录》，记录了这个组合出道前120天的全历程。这一综艺的规则是从6名练习生中淘汰1名，其余5名组成Bigbang组合出道。从此，练习生相当于被置于素人和明星之间的暧昧地带。而且韩国模式和日本不同，即使练习生有了出道经历，仍然可以再次出道参加选拔，获得被公众认知的机会。出入于不同经济公司、合约状况复杂的练习生越来越多。 然而，练习生选秀的模式继Bigbang以来在韩国取得的成功有目共睹。2013年，《WIN:WHO IS NEXT》节目中，YG同公司练习生分为A队、B队展开对决。最终A组取得胜利，并于2014年以WINNER的组合名正式出道。 2014年的《MIX & MATCH》是YG 娱乐继《WIN: WHO IS NEXT》之后再次选拔新男团成员的节目。在此节目中WIN B队的所有6名成员和新加入的3个练习生共9名成员，通过选拔选出7名成员作为新男子组合iKON出道。这些通过练习生选秀的偶像组合，在组合出道之初就累积了很高的人气。在练习生选秀时期，虽然身份是未出道的练习生，但实际上已经和活动中的偶像一样创造着话题热度和经济效应。 《PRODUCE 101》首播于2016年1月，是韩国Mnet推出的选秀节目。101名来自不同经纪公司的女练习生，进行竞争比赛，最终成绩最优秀的前11名成为一个团体发行单曲，并以Mnet旗下艺人的身份进行为期一年的活动。不同于《Bigbang出道实录》等练习生选秀节目，《PRODUCE 101》不再是大公司旗下练习生的竞争。韩国三大娱乐公司鲜有练习生参赛，节目成了数十家不怎么出名的经纪公司练习生的竞技场。2017年，《PRODUCE 101 第二季》开启，赛制和概念大致相同，只是将性别倒了个个儿——这一季是男练习生的出道比拼。  荷兰：“好声音”模式成爆款 只要歌声好就能成名 《中国好声音》自2012年开播以来，逐渐成为现象级的电视节目。这些年来，《中国好声音》为中国观众所熟知和乐道的程度可谓空前绝后。 大多数观众可能并不清楚，在中国产生如此大影响的一档综艺，来自于一个位于北欧的国家——荷兰。《荷兰好声音》（The Voice of Holland），也被称为TVOH，是一档荷兰真人秀电视比赛，2010年举办第一季。我们所熟知的《中国好声音》的盲选制（即导师在参赛选手唱歌的时候背对选手，只有选择亮灯才可转身）就是《荷兰好声音》最重要的创造之一。这种比赛形式的设计避免了一切不恰当的偏见，而这些偏见确实是在很多选秀节目里广泛存在的。选手不会再因为自己的外貌、年龄、气质等特点被差别对待，决定选手去留的唯一标准变成了其歌声的感染力。荷兰的这档综艺很快变成了“全球爆款”，在英国、美国、中国、德国等国家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版权引进的波澜。 中国在2012年对《荷兰好声音》进行了版权引进，在4年之后纷争再起，其中原因错综复杂。虽然《好声音》系列不失为电视史上一个“现象级”的奇观，但观众不可能永远满足于同一个赛制和风格的节目，不断创新，创造新的“爆款”才是更长久的生存之道。 美国：《美国偶像》里曾产生345个Billboard排行榜热单 《流行偶像》虽然在英国国内反响热烈，却并没有取得国际意义上的成功。美国福克斯广播公司看到了这档节目的潜力，以7000多万美元的价格买下节目版权并加以适当改编，从2002年起每年主办一届，也就是一般观众更加熟悉的《美国偶像》（American Idol）。其节目目的是发掘新一代的美国歌手，获得当季冠军的选手当即获得一纸价值百万美元的唱片合约。2016年这档辉煌美国15载的老牌选秀节目彻底落下帷幕——当年播出的第15季美国偶像是该节目的最终季。 《美国偶像》的成功被形容为“无与伦比的电视广播史传奇”。一位电视台主管甚至表示，该系列节目是“电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节目”。它成为启动许多艺术家真正明星职业生涯的跳板。根据Billboard的统计，该节目头十年里就产生了345个Billboard排行榜热单和一大批出色的流行偶像。 时至今日，欧美国家基本上没有大范围的练习生制度，和练习生综艺有相似规则的是一些超模大赛。比如红极一时的《全美超模大赛》。怀揣着模特梦想，年满18岁的参赛者，经过筛选后，进入比赛阶段。在比赛进行中，参赛者们接受时装展示、硬照拍摄和宣传技巧等各方面的训练，并进行测试，同时还要接受24小时的严密监察。每周淘汰一名参赛者，最后赢得全美超模大赛的冠军，能够得到顶级模特公司的合约、知名品牌10万美元的代言合约和全球高端时尚杂志内页特辑、杂志封面的机会，可谓奖励丰厚。 在美国还有一档为人所熟知的竞争淘汰制的比赛，因为当今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上台而更加热门——那就是《学徒》。《学徒》重在评判、筛选、磨炼一群参赛者的商业技能。自从2004年1月以来，《学徒》已经连续播出了15季。 《学徒》每一个赛季有14到18名商业人士参与，每场比赛通常会有一名选手被淘汰。参赛者被分成两个团队，每个新任务一般都有一位选手毛遂自荐担任项目经理。选手们被要求完成与商业活动相关的任务，例如销售产品、为慈善筹款或进行广告活动，主持人（在第一季中是特朗普）和他的顾问监督团队根据绩效和任务完成情况，凭借客观及主观意见选出一个团队作为获胜者。失败的团队中被主持人和其顾问认定为对团队贡献最少的那一位选手将离开比赛。那句有名的“你被解雇了”，就是来自于这档节目中选手被淘汰时主持人的惯用语。虽然这是一档考察商业技能的真人秀，但是和偶像练习生的选秀制度可谓大同小异，都包括了团队作战、个人展示、逐集淘汰等形式。 李芷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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