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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老中医之路第二辑(1)

 鉴益堂 2018-07-14

我的六十年岐黄之路            王渭川

“欲以戴段钱王之训诂,发为班张左郭之文章”。

记得一个年仅六岁的男孩,其母抱来,肌肤如冰,脉如细丝,肛门试体温高达摄氏40。。袁师立方,首用熟附片15克,次用生石膏30克。我感到奇怪,问此症属寒属热。袁师回答说:“吾欲以石膏清其里热,附子强其心衰,非此不救。”结果真的两剂而愈。至今回想起来,投袁门首尾三载,实受益非浅。我执业后,能够学有所进,也与坚守袁门家法案,适当自我化裁有关。

中医临床诊断,关键是望、闻、问、切。我在望诊时,根据《内经》所说的“得神者昌,失神者亡”,“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的道理,注意了观察病人色、神、形等几个方面,逐步摸索了一些规律。如见患者面部黑色素沉着,牙龈亦黑,我就根据《内经》“肾主骨、肾主黑”的精义,断定是肾病的范围。倘再考查有体重减轻、畏寒眩晕,脉迟细等症候,则可进一步断定为《金匮》所说的黑瘅或女劳瘅之类,其病机是命门之火大衰,有脾肾阳虚和肝肾明虚两大类型。患者皮肤发黄,连及巩膜,就要疑有黄疸病的发生,但要与溶血性黄疸相鉴别。对于痰饮,如见患者左眼上下灰黑如煤烟,就知属寒痰,见患者眼泡暗黑,知属热痰;见患者四肢多痿痹,屈伸不自如,知属风痰。上属各病,何师门诊甚多,服何师方有效有不效。我因在望诊中摸索了一些规律,辨证准确,所以投方辄效。师姐何小香当时负责挂号,曾密告何师,说我:“怪论百出,大放厥辞。”何师问清了实际情况,回答说;“这就是青出于蓝的道理。”我从师母那里偶然得到了这一句话,受到鼓舞,于是对望诊进一步细加揣摸。六十余年来,以此助我判断解决疑难,成例不少。如川棉一厂一女工,曾患眼底血管硬化出血,左眼视力仅见手指,右眼视力o.1,经治疗无效,来我处就诊。我望见她步履蹒跚,问“关节痛否?”答以‘剧痛”。查血沉为140毫米。我就断定她的病本是风湿,失明只是病标。治标既无效,就应转而治本。于是毅然放弃眼科方剂,主独活寄生汤加蜈蚣、乌梢蛇、仙鹤草、麝香以祛风化湿、活血通络化淤,结果病人两周即视力复旧,以后历七年而未发此类病症。又如,一位唐姓胃痛病人,曾经汉、沪、京、粤等地治疗无效。就诊于我时,见他两手按胃,两脚破行,诉胃痛数年末愈,查血沉极高,于是审征求因,亦断他病根在风湿投祛风湿药而愈。

“《肘后备急方》、《千金方》内都广泛地用了虫类药,至于《金匮》中的鳖甲煎九和《温病条辨》中的化症回生丹,更是以虫类药为主。”我谨记师教,用于临床,确能收到意外之效。因为麝香比较贵,后来我还逐步用虫类药代替麝香,疗效仍然非常满意。

迂回曲折艰难困苦        叶橘泉

《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病脉证治》紫参汤今紫参这味药阳错阳差地变成了蚤休、重楼,因而真正的蚤休(七叶一枝花)则不予收购,沦落民间。又如《伤寒论·辨阳明病》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之连翘,是金丝桃科的小连翘(地耳草、田基黄)。考诸本草学,原有“大翘”、“小翘”,“狭叶、黄花”,“药用茎叶,连花实”等记述,李时珍云:“早莲乃小翘,今用如椿实者,乃蜀中来。”意思是说今用的木樨科连队是后来新发现的,而原来的大翘、小翘因而失传。其实,小连翘(田基黄)对早期肝硬化有效,麻黄连招赤小豆汤明记用根,是金丝桃树连翘,今叫做红旱莲。还有萝薛科的杠柳,也是后来发现的,叫做“北五加”,因而原来五加科的五加失传了。真正的五加皮是功以人参的一种珍贵强壮药。本草所载“金玉满车,不如五加”,是记其功用也。诸如此类,无疑影响了中医用药的正确性和疗效。所以,我感到中医需要研究中药本草

弥甘蔗境忆从前    刘树农

在受到《温病之研究》的启发以后,深感日人治学之精与识见之广。又揣摩了汤本求真所著的《皇汉医学》,觉得这部书的好处是教人从腹诊上以识别阴证与阳证。我在临床上曾根据确诊所得用该书所赞赏的桂枝加苓术附汤,治愈了几个沪地所谓“湿温伤寒”属于阴证类型的病人

  一九三六年,经同乡人介绍,到南京诊治某巨公(四十八岁)头晕病,症状为头晕而沉重,起立则觉天旋地转,时吐涎水,旋吐旋生,食少神疲,静卧懒言,如是者近一年,经中西医治疗无效。我诊其脉沉弦而缓,视其舌淡苔灰滑,知其为在上之清阳不足,浊阴之邪上泛,已成阴乘阳位之局,但屡进苓、姜、术、桂、参、茸之品,仅得稍稍改善,而效不显著。患者有休息痢史,每月必发,经西药治疗,三五日即止。我结合这一点,遵张子和“寒湿固冷,可泄而出之”之说,按《千金方》治“下限中痰僻(水旁)”的“紫圆”方,照方配制,先服如梧子大者三粒,得微下。隔一日用十粒分两次服,下水液杂脓血数次,越二日头晕即大减,灰腻滑润之苔亦渐化,食纳加,精神爽。续进调补脾肾两阳之剂,康复如初,休息痢亦不复发作。年逾八十,以他疾终。

涉医征途回眸  关幼波

对于黄疸,除了同意“湿热相搏”乃生黄疸的传统概念外,对于与“疫毒”传染有关的病因学说我也比较重视。在病理上,我体会到;湿热羁留气分不会出现黄疸,而湿热为胶固之邪,入于血分,淤阻百脉,逼迫胆汁外溢,浸债肌肤,才能出现黄疸;若湿热蕴毒,则血热沸腾流速,胆液横溢,除黄疸日益加重外,尚可出现扭血、呕血、皮肤出血、斑点、赤缕、掌红、蜘蛛志等,甚至毒热弥漫三焦,侵犯心包,而见高热、烦躁、神昏谵语等危候;若湿热凝痰,更加胶固粘滞,淤阻血脉,脉道不通则胆汁更难循其常道而行,黄疸更难消退。历以在治法上除了遵守传统的清利湿热之外,尚且提出“治黄必治血,血行黄易却;治黄需解毒,毒解黄易除;治黄要治痰,痰化黄易散”的个人见解。

有益的 回忆边   江育仁

曾治一例失眠患者,颧红升火,彻夜烦躁不宁。多次投以平肝潜阳,养心宁神之剂,连服十多天,药沉大海,并无寸效。老师就在我原方中加入猪胆汁、龙胆草双重苦味药,仅服三剂,即能安然入睡,霍然病愈。老师谓;“虚火宜潜,实火宜泄。该病有颧红升火,烦躁不宁者,即肝胆有实火也。”

   又一例女童尿储留,长期导尿,引起下阴严重感染,外阴部红肿溃破,迭经中西药物并治,小便仍涓滴不下,痛苦万分,邀我诊治。认证湿火下注,经治一周,病情未见改善,反而增加肢体浮肿,呼吸气粗,恶风发热。乃请同窗老友会诊,他详询病情,反复检阅所有处理方法,思考再三,若有所悟,告余曰:“此实‘提壶揭盖’之证也。”即疏生黄芪120克,桔梗18克,升麻、生甘草各9克,浓煎代茶,少量多次口服,并以生银花、生甘草煎汤熏洗下阴,每日二至三次。三至四天后,小便已能自利,取出导尿管。嗣后阴部肿胀溃破处亦得逐惭消退愈合。

   “提壶揭盖”法,为癃闭少尿症中属于气虚下陷者,理法并非陌生,而下阴部红肿溃破,明为湿火证,加之小便涓滴,似与证情有违。孰知肺主一身之气化,肺气不足,气化岂能下达州都。生黄芪配伍升麻、桔梗,既益其气,又举其陷。且黄芪托毒消肿,对久溃不敛之疮疡有生肌收口作用,为外科之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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