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连发有关盗贼的博文数篇,馀意未尽,再谈李涉为盗贼题诗事一则。
唐代李涉,家贫,好学,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一次行道于今安徽皖桐江一渡口,遇群盗。盗中一人闻其诗名,对盗首说,这是个穷秀才,只会吟诗作赋。盗首曰:“不用剽索,久闻诗名,愿题一篇足矣。”(见《唐诗纪事》)
李涉略作沉思,急就一首:
暮雨潇潇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
他时不用逃姓名,世上如今半是君。
(《井栏砂宿遇夜客》载《全唐诗》卷四七七)
那时朝政败坏,社会黑暗,民不聊生,官逼民反。许多人铤而走险,被迫落草为寇。正应了“穷贫饥寒起盗心”。
头句写景。二句称盗为“绿林豪客”,有敬重之意。三四句点出严酷社会现实,相逢是缘分,不必回避;当今之世有一半人被逼,走上了你们这条路,你们并不孤单!
据说,“绿林豪客”们“饷以牛酒,礼送”李涉离开此地盘。想必是得到“儒林豪客”理解,心意相通吧。
此诗也有另一版本:
细雨微风江上春,绿林豪客夜知闻。
相逢不用相回避,世上于今半是君。
老朋友河阳子见之,补充又一版本:
江风细雨几时春,豪客何故进绿林。
重金养蛆衙门里,洁身君子无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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