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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是有侍妾制度的。一般来说，侍妾是为了延续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明代法律规定：“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但这规定，未必能执行得通，尤其在上层。 《红楼梦》中的贾家算是上层了。贾家娶妾，并不是为了子嗣。首先是在结婚之前，就给男主人配备了两名“屋里人”。结婚之后，还可以继续娶妾。以贾政的道学，在有了贾珠、元春、宝玉三个孩子的情况下，又跟赵姨妈生了探春和贾环。可见娶妾，并不只是为了生儿子。 不是为了生儿子，是为了什么？首先是摆排场。林语堂的《京华烟云》中，女主角姚木兰就想给丈夫纳个妾，因为她觉得有了妾才更显出自己的高贵。 其次，妾的作用是满足男主人的色欲。所以好色的贾赦、贾珍多侍妾，而贾政只有周赵两位姨娘。 再次，妾是半主半仆的地位，同时要服侍男女主人和长辈。贾政叫宝玉来见面，贾环在椅子上坐着，赵姨娘却站在给宝玉打帘子。王夫人找年轻时的衣服赏赐袭人，周赵二姨娘也跟着打下手。 侍妾有这么多功能，所以贾家的男主人（没成年的不算）都有侍妾。最少的是贾琏，只有平儿一个，但他从前有两个被打发了的，后来还娶了尤二姐和秋桐，算来光是名正言顺的就有过五个，不算外面的露水姻缘。贾珍夜宴行令，“尤氏便叫佩凤等四个人也都入席”，至少有四个。贾赦的妾似乎更多，虽然有名的只有一个嫣红，但“左一个右一个放在屋里”，是他母亲所说，大概不会冤枉了他。 唯一没有提的是贾蓉，不知道他有没有正式的侍妾，大概是因为妻子秦可卿太有光芒，挡住了其他女人的形象。 在多子多福的观念影响下，贾府的男主人虽然不靠侍妾生儿子，但也不会拒绝庶子庶女。但真正庶出的只有迎探二春和贾环，不及嫡出的珠、琏、元春、宝玉人数多。到了下一代，巧姐、贾兰，全是嫡出。而东府的贾珍、惜春、贾蓉三人，嫡庶不详，暂不考虑。 这就不难理解平儿袭人等侍妾没有生育了。平儿本来就是挂名的，性生活接近没有，当然生不了孩子。袭人享受着姨娘的待遇，但没有公开，自然也不敢生育。况且她和宝玉发生关系的时候，宝玉出门跟王熙凤坐同一辆车，撒娇竟“猴”到凤姐身上去，介于少年与儿童之间，恐怕还没有生育能力。到后来呢，袭人自重，“总不与宝玉狎昵”，更没有机会怀孕了。 其他侍妾也没有生育，主要问题恐怕出在男主人身上。贾赦年纪大了，“放着身子不保养”，酒色过度；贾政也不年轻了，并且两个侍妾也不年轻了；贾珍年纪不详，但从儿子贾蓉已经娶妻来看，怎么也在四十以上了，如果从续弦尤氏自称“奔四十岁的人”，贾珍应该更老。 正当年的是贾琏，妻子王熙凤除了生巧姐之外，还曾怀孕小产过，二房尤二姐也怀了孕，是因为庸医误诊才堕胎。 没有新生婴儿，只有小产和堕胎。但也不要马上联想到“宫斗”“甄嬛”。《红楼梦》是一部自然而合理的故事，没有过于巧合和牵强的情节。但大厦将倾，回天无力。贾家没有能够挽回颓势的能力，没有新鲜的力量。表现在人口上，就是没有新生的婴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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