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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油罐

 连山老叟 2018-07-18
      小时候,是计划经济年代,加之初解放,国家百业待兴,物资极度匮乏。小时候的厨房,啥都不足,就连低廉的空气也因为房屋窄小低暗也显得不足。在朝邑时,妈妈有一个绛红色的泥胎上釉罐子,粗壮而憨态十足的罐子是妈妈用来盛油的。装满一罐子有5斤多油,在朝邑时,这罐子里的油放开随便吃,每年也吃不完,因为那时人少,吃的也相对少,加上地处富裕的外公每次到县城赶集都隔三差五的来要带这带那,所以不等罐子里的油见底,外公就会把罐子添满,所以妈妈的油罐就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总能满足我和姐姐妹妹几张贪婪的嘴巴。
      迁移到黄土旱塬上以后,干旱贫瘠的土地再也不能为他的新主人奉献出以前所有的日子了。妈妈那只如同聚宝盆一样的油罐虽然也跟着来到新的安居地,而且父亲还又添置了一个可容3斤的黑色油罐。但是每人每年只分一斤油,那两只只减不增的油罐,再也禁不住死水怕勺舀,慢慢的少了下去。
       好在妈妈是穷日子过惯了的人,而且善于精打细算,尽管就那么一丁点不够现在我们四口之家吃一个月的油,妈妈硬是省吃俭用,满足人来客去之外,在年终总会拿出一罐子油给我们炸油条、炸果,丸子等过节美食。妈妈炸的油条,和街上小贩的商品截然是两种味道,酥脆、香美,回味无穷。其实我最爱吃的还是妈妈把油条珍藏以后的味道,过年时有其他食物垫底,油条就被妈妈收藏在一个窄长的河南式竹篮里而高高挂在屋顶的铁钩上(防鼠)。我是偷吃油条最多的孩子,虽然多次被妈妈发现,也因此没少受责备,但妈妈依然是爱怜的宠着我,以至于我总是嘴馋的毛病难以改掉,直到今天,因病才管住了嘴巴。
      其实我最爱妈妈的油罐字还是因为妈妈每次都把过油后(油炸食物)的油,倒进罐子里(那时没有经过高温后的油容易致癌一说,也觉得倒掉可惜),而在那蔬菜极缺的时候,最好的莫过油泼辣子,而我常有痔疮,便血很少吃辣子。所以,无论是割草回家,还是夏收拉麦碾场,一回到家里,就会摸上一只馍,用刀杀开,揭开油罐,用油提子,在馍里滴上几滴油,再撒上几粒盐末,就香美的吃起来。有时由于慌张,在油罐子上遗留下了比馍里还多的赃证!这时,难免会受到弟弟妹妹的举报而被妈妈走形式的责备。
      有关妈妈有罐子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事,每个家人都会因此而娓娓道出一个个与己有关的故事来。那年我分庄另住,妈妈把这个伴随我长大,记录着我二十七、八年经历的油罐子给了我,三十多年以后,家里吃油用量大增,人们也很少用油罐盛油了,所以那个沾满油腻的油罐也就成了多余,在建设美丽乡村活动中被当做垃圾抛弃了。
     油罐被抛弃了可是妈妈油罐的故事却在脑海里时时泛起,勾起我对妈妈的思念,对往事的记忆,油罐子承载着父母一生的节俭和艰辛,记录了妈妈对儿女们的深深地关心和无边的厚爱!因此油罐虽然被抛弃了,妈妈的深恩厚德永远不能丢,永远铭记,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在!忘记了父母就等于忘本,不齒于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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