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感怀过往的蝴蝶

      冷冽的空气使人清醒,看清潮湿的路面上落叶铺陈的轨迹,以及浅水的倒影里天空的灰暗、云团的苍白。今天风刮得气势磅礴,桥下的护城河水泛起鱼鳞状的碎波,岸边的树叶不尽往内坠落,骑车经过的时候,可以感受到所谓逝去的迹象。  

      前几天晚上休息的时候,看了一部略为小众的电影。里面雪夜的场景让我瞬间联想起那些在烟台的落雪夜晚。对于南方孩子而言,北方的雪可以用盛大来形容,铺天盖地,至死方休。具体记不清是大几了,总之还没毕业的时候,晚上自习完回到宿舍,塞上耳机在阳台上看烟台的雪夜。夜空由于城市灯光的作用呈现出一种浅咖啡色的色泽,还透着点微红。无尽的雪花在不远处吹来的海风里翻转漂泊,这种场景折射出温暖的错觉,透着些许不真实的浪漫。  

      记忆更为清晰的一次,是午夜去完公共卫生间回来,突然就很想知道窗帘后面的夜晚是何模样。于是轻轻打开阳台的门,再轻轻关上,眼前是沉睡世界的梦乡。安静极了,连风都悄然睡去。橙黄色的夜空,雪片无言,以平静的姿态落地成冰,静谧安然。  

      在深秋渐寒的夜晚,我们彼此蛰伏在温暖的卧室中,就着昏黄的灯光感怀过去,有念念不忘的快乐,亦有挥之不去的遗憾。沉湎于过往有时会被认为是对当下的逃避,是对此时自己现状的不满。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因此会被认为矫情、软弱,但永远不要低估一位时而缅怀过去之人,正如冯骥才先生所言:“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我们并不知道时而缅怀过去的他从过往的回忆中获得了内心的安定与从容,获得了继续向前迈步的坚定与勇气。他就是那只蝴蝶,看似脆弱到不堪触碰,可内心的抗争所迸发出的无言忍耐却足以让他在乱风中屹立不倒。  

      我想,这便是生命的力量吧。 

      (作者单位:仪征市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