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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阿何 | 01 2018年6月25日，接群众报警后，南京警方在江宁区句容河的某段河道中发现一具无名女童的遗体。 被发现时，女童背着一个小书包。令人惊讶的是，书包里还有两块砖头，重达8斤。 一开始，警方觉得有可能是自杀。 因为很多铁心自杀的人，才会刻意在身上增加沉重物，就怕跳下水又浮起来。对这么小的孩童来说，也几乎不存在被仇杀的可能。 如果是自杀，一般很快会收到亲人的报警。然而警方等了良久，却始终没人来报案。 他们这才发现，事情可能不对。 南京警方开始在微博、网站发布多次发布公告： 结果一等，就是6天。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报警，也没有任何人来认领尸体。 事情已经严重不对劲，这很可能是一起犯罪事件，警方开始加大侦查力度，寻找犯罪嫌疑人。 可能连他们也没想到，最后的真相是如此的匪夷所思，而被害女童的经历会是如此的凄苦。 我认真了解了全部过程，含着眼泪和复杂的心情，写下下面的文字。 | 02 2010年，一个小生命诞生在人世间。 这是一个平凡的家庭，父亲在芜湖一家电厂上班，母亲在家照顾小孩。虽然收入不算高，可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一家人都很高兴，忙着购置各种物件。他们还给小生命起了个小名，叫“悠悠”。 小悠悠一天一天长大，家人们却渐渐发现不对劲。 她不会哭也不会笑，其他同龄的孩子已经可以和父母互动了，可小悠悠却每天都是呆呆的样子。 家人赶紧将悠悠送往医院检查，得到的却是噩耗。 经诊断，医生发现悠悠出生时肺部有感染，结果影响了大脑的发育。在医学上，这种病叫“脑瘫”。 脑瘫是极其可怕的一种病，基本上患者一辈子都生活无法自理，无法和其他人正常交流。最主要的是，这个病无法治疗！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悠悠并不缺乏爱。奶奶非常疼她，父亲对她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接下来两年，家人带着悠悠到处求医问药。两年时间花了快10万元，却没有任何效果。 10万元，对这样的家庭来说是无比沉重的打击。由此，矛盾开始引发。或许他们也没料想到，这些矛盾会逐渐将所有人拖入深渊。 | 03 最先放弃悠悠的，是她的妈妈和爷爷。 为了治疗悠悠，这个家庭几乎将所有收入都消耗光，甚至连基本的生活质量都无法保证。 悠悠的爷爷是个好吃懒做的人，还嗜好赌博，经常将家里的钱赌光。奶奶没什么挣钱能力，生活的所有重担，几乎都压在了爸爸身上。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生活是完全看不到头的。日子黑暗到完全没有光亮，而且肯定会继续黑暗下去。 很快，悠悠的妈妈就崩溃了。 在过去两年里，她和悠悠爸爸争吵了无数回。在悠悠出生的第三年，终于选择了和老公离婚。 尽管这个家已经濒临破产，她在离去的时候仍然狠心要了8万块的“分手费”，然后从这个家庭彻底消失，之后再也没有管过。 悠悠的亲生母亲，成了第一个放弃她的人。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或许这时候会伤心、失望、不解、痛哭吧？
然而，悠悠只是个脑瘫儿，她只能沉默。 两人离婚后，爷爷成了第二个放弃的人。他建议爸爸和奶奶，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家里没钱他怎么继续赌博呢？），干脆就遗弃悠悠吧！ 可这一次，奶奶和爸爸选择了坚持。 爸爸说：
他在芜湖上班，每个月收入只有三四千元。除了给自己留下一点点生活费外，他每个月都会给奶奶打钱，保证两人的生活以及悠悠的治疗费。 这样一坚持，就是六年。六年里，很多人给爸爸介绍相亲，也有姑娘对他表示好感，可为了孩子他都拒绝了。 爷爷彻底撒手不管了，爸爸要工作养家也没法照顾悠悠。 已经高龄的奶奶说，那就我来吧！ 她一个人带着悠悠，回到了淮安老家。这个家，只剩下了一个古稀的老人，还有一个脑瘫的女童。 | 04 如果说悠悠黑暗的生命中还有一丝光亮，那最大的光亮一定是奶奶。 奶奶说：
老人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就自己到处去捡垃圾倒卖维持生活，减轻儿子负担。 不管是暴雨天还是烈日当空，老人都走街串巷，用自己年迈的身躯给小悠悠撑起了一片天。 小悠悠生活不能自理，连吃饭都不会。大部分时候她只能喝牛奶等流食，吃饭的时候，奶奶就一口一口嚼烂，再喂给她吃。 小悠悠没法上学、和其他小朋友玩。可奶奶还是给她买了可爱的小书包、漂亮的小裤子，尽量让她过得跟其他正常的小朋友一样。 她甚至给悠悠买了一条小项链，挂坠是个佛像。
我想，奶奶心里肯定是这么说的吧。 后来，警方也发布了小悠悠的遗物照： 米老鼠的小裤子，小粉鞋、瓢虫小书包、项链、可爱的小外套…… 我看到了奶奶对悠悠毫无保留的、满满的爱意。尽管日子已经苦到了极点，她也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悠悠好的生活。 悠悠，哪怕全世界都放弃你，也至少还有我！ 然而，想到这些物品都是水里打捞出来的，心情又无比的沉重，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 05 有人总说，命运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然而对悠悠来说，命运却充满了恶意。关上一扇门的时候，还顺带把窗也关闭了。 2018年下半年，奶奶感觉身体不适，前往医院检查，结果噩耗再次传来。 医院诊断，奶奶患了肠癌，而且是晚期。 一场手术，花了5万块。之后的化疗，每次都要花4000元。 在过去9年里，为了治疗悠悠，这个家庭已经花了五六十万。再来一次这样的打击，真的承受不住了。 奶奶住院治疗，悠悠只能交给爸爸和爷爷看管。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件谁也没想到、也不敢想的事情正在发生。 或许被逼到了绝境，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吧。悠悠的爷爷将目光投向了悠悠。
23号这一天，爷爷让爸爸开车，带着悠悠来到了河边偏僻的地方。 爸爸留在车上，爷爷抱着悠悠，然后将自己的亲孙女扔进了河里。 生怕悠悠不死，他还特地在书包里放了两块砖头。 河水翻滚不息，而悠悠则坠入深渊。 | 06 我不知道脑瘫患者是否有意识。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该是何等的悲凉和绝望？ 妈妈放弃了我。 爷爷放弃了我。 现在，爸爸你也要放弃我了吗？ 最爱我的奶奶，你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来救我呢？ 悠悠，你不知道，奶奶此刻也躺在病床上接受着治疗。 最爱你的人，却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知道你离去的人。 奶奶得知消息后，在床上痛哭失声。 然而悠悠再也回不来了。这个家，也彻底破碎了。 悠悠，一路走好！ 人间太苦，希望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作者简介：阿何，清华大学理工男，职场充电宝&唯库创始人，感性理性兼备的写作者，国内知名个人成长研究者，个人公众号：阿何有话说（ID：aheshiwo）。欢迎长按下方二维码关注，欢迎分享，置顶尤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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