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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敦煌飞天

 xxjjsdt 2018-07-31

汪治华

去敦煌、看莫高,这样的出行计划,匆忙得很、随性得很,只打了几通电话,约上家人,不由分说,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从春天的兰州出发,翻越陡峭的乌鞘岭,傍着祁连山脉北麓的恢弘、雄伟,一路向西、向西……

随行的兰州骏弟问,你了解敦煌吗,是钟情,还是冲动,敦煌飞天可是世界文化遗产的宝库噢!

敦煌飞天不陌生啊!儿时逢年过节,或者鲜有迎来送往,父母准会猫着腰,伸长胳膊,从家神柜深处,掏出珍藏的洋河大曲,酒瓶商标的图案,缤纷得无与伦比,那绚丽,那婀娜,那娇艳,那惊鸿,让美,一下子有了“最”的定义,在心灵深处,镌刻、扎根、升腾。

火车穿行在茫茫的沙漠、戈壁,直奔河西走廊的尽头。朝霞微露,倏然看见前方,“涯灌芊萰,潜荟葱茏”,荒漠印象的敦煌,此时恰如尘封在漫天黄沙中的绿宝石,又如留驻在异域他乡的春姑娘。

那莫高的神奇呢?同去的人有些急不可耐。别急,敦煌人的安排独具一格。在去莫高之前,先按入场券时间,排队进入数字展示中心,一个似穹庐的庞大建筑体,分别在两个影厅观赏大片,一部是主题片《千年莫高》,全方位披露莫高窟历史文化背景,一部是球幕片《梦幻敦煌》,全景展示不同时代石窟概貌。

走出影厅,我倒觉得,这样的迂回,颇像大幕开启前的序曲,更像磅礴轰然前的铺垫。

骏弟饶有兴致地介绍,听他老舅说,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对洞窟遗产的保护,分流游人、减轻压力,同时又增加游客,每天游客限额已从原先的三千增加到六千。他舅是敦煌研究院的老院长。他还说,今后对洞窟实体的参观可能还要严格,不少洞窟将永久关闭。听骏弟这么一说,我心中陡然涌上更多的窃喜和满足。

顺着人流,游客坐上一辆辆专用大巴,浩浩荡荡奔赴十多公里之外的洞窟。我在臆想,那莫高,莫非似端坐在炕沿,等待掀开红盖头的新娘吧!

一片片摇曳的绿荫,一处处肃穆的洞窟,交相辉映。在大漠之中、绿洲一方,终于迎来旷久的期待。

莫高,是佛的国度。虽然游客被编成20人左右的组别,戴上耳麦,随导游匆匆穿行,至多只能进入8个洞窟,而且在洞内不准拍照,然而,当我怀着虔诚,一次次叩开洞窟,在幽暗灯光下,拜谒隋代三铺大立佛,唐代南大佛,盛唐卧佛,还有世界最大的室内弥勒佛等佛像,灵魂深处,似乎一遍遍感受梵音的浸染;一遍遍领悟佛陀的教化;一遍遍尊享菩提的护佑。

佛法无边,善莫大焉。面对这一尊尊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的佛像,谁还能抗拒,向善的召唤、从善的洗礼呢?

莫高,是飞天的圣地。华贵的发式,飘拂的衣裙,飞逸的彩带,婆娑的舞姿,翱翔的倩影,几乎在每个洞窟的顶和四壁,恣意呈现,与佛像相伴相生。有脚踏流云、悠然曳动的,有顾盼生姿、振臂飘舞的,有横空弹奏、昂首高鸣的……最美莫过飞天,飞天的曼妙,是一片恍如隔世的惊羡。

我们入驻在汉唐大酒店,住的房间墙壁上挂着一幅方匾,上书“雅气和辉”。的确,在我看来,敦煌城的雅致、和美,包括人文、环境、生态,以及酒店对面沙洲夜市的欢歌酣畅,无不恰到好处、令人垂涎,即使跟江南富庶城市相比,也毫不逊色。

夜幕低垂,我又抖擞精神,像汇流成河的小水滴,川流淌入外表呈浅绿色的下沉式剧场,观赏大型室内情景体验剧《又见敦煌》,一出被喻为史诗般的盛宴。

当我在黑暗中、在四个不同的表演区域,徜徉穿梭前行;当一个个已知、未知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近在咫尺重现,甚至依稀听得清他们的呼吸;当我几乎可以与曾经的蹉跎、与过往的繁华,触手相接,那一瞬间,我似乎正在完成一次对敦煌莫高,对丝绸之路,对中华文明沉淀千年的历史穿越。

一瞬间,就在一瞬间,一场梦,梦了一千年;一转眼,只是一转眼,梦已醒,却已过了一千年。

如果说,莫高是积攒久远的沧桑美,那么《又见敦煌》则是震撼心灵的绚烂美。

美,原来可以不嫌隙,任黄沙淹没、年轮失忆;美,也可以不喧嚣,静享独好,孤芳自赏;美,还可以不甘寂寞,来一次华丽转身,炫上拨云见日、惊世骇俗的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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