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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丝绸之路沙漠道南、北路线，不论自昆仑山麓西走，或自天山南麓西南行，进入中亚西部、南亚、西亚地区，都必须翻越“世界屋脊”葱岭（帕米尔）。本文在考古调查的基础上，根据地理形势、古址古迹，参证清代驿道，讨论了自莎车、喀什进入葱岭及南向印度河、西向阿富汗的具体路线。揭明了明铁盖、瓦赫吉里达坂、葱岭守捉城、公主堡在古代丝路交通上的重要地位。并据调查、发掘资料，确证唐葱岭守捉城在今塔什库尔干县城北郊，遗址仍然清晰。清蒲犁厅城植根其上，但不能混为一谈。这对研究、认识丝绸之路在东帕米尔地区的具体路线，具有重要价值。 ［关键词］丝绸之路； 葱岭（帕米尔）； 塔什库尔干； 葱岭守捉城 ［中图分类号］K928.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09）06-0043-07 《前汉书・西域传》称：“自玉门、阳关出西域，有两道：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自车师前王庭随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宛、康居、奄蔡焉。”①汉代史家十分明确：当年，自塔里木盆地西行的南北道，都必须“西逾葱岭”，才能进抵今阿富汗、伊朗或乌孜别克斯坦及其西北地区，步入欧洲。 葱岭，是古代中国学者奠基在地理调查基础上，赋予帕米尔的称谓。②号称“世界屋脊”的帕米尔，山体高大，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主要山峰海拔都在6000米以上。它位居我国新疆、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斯坦、乌孜别克斯坦之间，自新疆西去阿富汗、伊朗及中亚各共和国，进一步抵西亚、欧洲，穿越葱岭是首要一环。要在如此高峻的崇山峻岭中来去，会遭遇的艰难险阻，怎么估计也不过分。 但是，这并没有能阻抑古代中国西向欧亚大陆的努力，丝路葱岭道开拓得很早。《前汉书》称帕米尔为葱岭，就是汉代或更早以前已存在过穿行帕米尔高原的最好证明。张骞西使大月氏，“还并南山，欲从羌中归”（《史记・大宛列传》），走的就是葱岭。关于这一通道，在根据班勇提供的资料而作了具体补充的《后汉书・西域传》“莎车国”条中记录得较前清楚了一步：“莎车国，西经蒲犁、无雷至大月氏。”自两汉迄唐、元，历史不断发展，但南道的走向并无大的变化。尤其穿越帕米尔高原，路线受山口、谷道、可以翻越的达坂（分水岭）等各种自然地理条件的局限。几千年的历史风雨，这方面的变化可以说是相当微弱的。因此，调查自莎车、疏勒绿洲通达帕米尔的山谷径路，及我国境内帕米尔通达阿富汗的山口、达坂路线不仅涉及到目前的交通地理，对于了解古代丝绸之路南、北道自塔里木盆地西缘穿越葱岭，通达大月氏的路线及古代蒲犁、无雷的今地、境域等，也都有直接意义。而国内史学界关于汉代莎车、蒲犁、无雷的今地所在，看法并不完全统一。③此外，这种调查对准确了解古代丝路南、北道穿行葱岭的具体线路，了解中外古代旅行家、我国西去求法高僧们穿行葱岭的径路、山谷，从而更加准确地掌握他们留下来的珍贵行记，也都有重要价值。 笔者曾先后于1972、1982年两次到塔什库尔干地区，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境内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考古调查，足迹遍及县内大部分地区，并登达了自塔什库尔干县到巴基斯坦、阿富汗、中亚地区的一些主要山口，如红其拉甫、明铁盖、瓦赫基里达坂等要隘。在一些遗址进行了试掘，对这片地区的地理形势、高原生活的特色、各山谷通道及沿线历史遗迹遗物，有了初步收获。这里不揣粗陋，把30多年前进出塔什库尔干的几条路线及沿线古迹情况稍作整理，公之于同行，供治中西交通史者参考。 一 笔者曾两次去我国境内帕米尔塔什库尔干地区调查、考察，都乘坐汽车。自喀什出发，斜向西行，42公里后，抵疏附县乌帕尔。途中，地势逐渐增高，至乌帕尔，已近葱岭东麓。这里是一处水源充足的小绿洲，是喀什地区的名胜所在。村内绿树成阴、果园成片，农业、园艺均盛。文化亦素称发达，逢集日，附近县内亦有人来此。据说这是历史的传统，因为乌帕尔向为巴基斯坦、印度商货较为集中的站点。供销社内一维吾尔老人，聊起四五十年前他们经塔什库尔干所进巴基斯坦商品及其在四乡农民中的地位，仍颇怀感情。 在乌帕尔公社内，我们先后发现过细石器遗址、新石器时代晚期遗址；④毁于公元3、4世纪，目前已沉没在沙砾下的古城废墟。⑤在乌帕尔村西约3公里，有一座相对高度100多米的艾斯热提毛拉山。山前泉水淙淙，山脚绿树成林，山上曾有一处规制宏大、气宇非凡的古代佛教寺院遗址。从残迹看，显明的较大建筑基址有五处。一区建筑底面积达20×20平方米，较小者10×10平方米。底部有厚1厘米的白灰面。遗址范围内见埋置大陶瓮的灰坑、大陶瓮碎片，陶片上有莲瓣纹装饰、婆罗门像，也见石膏质佛塑像残部，如手指、眼睛、衣纹等。建筑依地势高下铺展。就在这区佛教寺院遗址下，见到过梵文贝叶经。这是一区十分值得注意的、规模盛大的佛教遗址，被毁当与伊斯兰教进入疏勒王国地区有关。 自乌帕尔向西北走，有驿道，马程约10天可达乌孜别克斯坦共和国，抵安集延。阿古柏入侵南疆，这条路就曾是主要通道之一。至今，当地还保留着一些古堡，与阿古柏入侵事件有关。自乌帕尔南下，可至塔什库尔干。这一交通枢纽地位，使乌帕尔历史曾经相当繁荣。 我们自乌帕尔南行30公里至塔什米力克。这是一个不大的小村落。自塔什米力克南入峡谷，有羊肠小道蜿蜒曲折依公格尔山东麓行，可以通达塔什库尔干。疏附县文化馆曾在塔什米力克南库尔戛阿塔格山一处不为人注意的峭壁上发现过一件铁质锁子甲。铁甲悬挂在楔入峭壁缝隙中的木桩上，完全不为人注目。这当是一次战争中败军之将丢盔弃甲、只身逃跑时留下的遗物，很好地指示了古代隘道之所在。这条小道通行艰难。我们闻之于老乡，并未身历。我们所走的是大路，亦即目前公路之所在。自塔什米力克村斜向西南，12公里后入盖孜峡谷。自此，公路穿行于公格尔、慕士塔格山与萨雷阔勒岭之间的峡谷中。峡谷宽数百米至1公里，最宽处也不过两三公里。公路依山傍水，是利用河谷的天然形势开拓的。路线基本都在盖孜河西岸，一路爬坡。两岸峭壁悬崖陡立，盖孜河水势湍急，形势险峻。由于地势、水势至猛，而且峡谷不宽，一些路段没有草场。因此，在喀什至塔什库尔干未通现代公路的自然形势下，这一谷道虽也称得上天然孔道，但实际人、畜是很难通行的，局限颇多，水势大时通行会更加艰难。所以，公路开凿前，喀什至塔什库尔干之间的通路联系主要还是取自喀什到英吉莎而后至塔什库尔干一途。 车行70公里，至布伦口（目前为阿克陶县的一个公社）。附近为一高山湖泊，面积约10平方公里。四周高山环列，湖水清澈如镜，景色似画。我们在布伦口稍作停留，闻之于老乡：自布伦口西稍偏南行，经阿克拜尔迪山口、郎库里、萨雷阔勒岭上之库日班卡西达坂、乌孜别里山口，可通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这条隘道，全程不过150公里，马、骡均可通行。 由布伦口循公路方向顺峡谷南行，30公里后至喀拉塔什。这里地势比较开阔。一区湖水倒映冰峰雪岭，谷地内绿草如茵，是十分好的夏牧场。毡帐散列在草场上，牛、马、羊漫步其间。时值7月，草高不过数寸。自盖孜峡谷南来，一路景观大都是荒山秃岭、峭壁陡岩，植被极少。有这么一片青葱，使人精神为之一振。葱岭山区自然环境之艰苦，于此可见一斑。 自喀拉塔什南行10公里，过苏巴什达坂。这里海拔高达4000米，慕士塔格冰峰耸立旁边。 苏巴什达坂之北，水皆北流，入盖孜河；其南，水均南向，入塔什库尔干河。阿克陶县与塔什库尔干县就以这一达坂为界。车过达坂后，山势一路直下。约50公里至克尔沁，5公里后至塔合曼，草场辽阔，有数万亩之多，地势平坦，水源亦丰。在塔合曼乡四大队托尔布隆姆的巨石缝中，我们见到了一具古代女尸，随身的木盆残片、毛毯、毛布、丝绢都还清楚可见，没有时代特征鲜明的文物，能直接说明她逝去的年代。这可能也是曾经发生在丝路上的一件算不得什么的小悲剧的遗迹。 塔合曼西南不远的一条山沟中，有高山温泉一处。自塔合曼至县城约30公里。一路草场成片，居民点毗连：布古尔乌勒、且尔拜森、曲什曼、提孜那普直至县城。这片地区是全县范围内自然条件比较好、草场比较辽阔、沟谷比较平展的所在，一路也见到古墓、古堡遗址。如提孜那普至县城间的香巴拜战国时期墓地，戈壁上各种类型的石堆、石棺墓，丛集成片。1976年、1977年，新疆考古所先后两次在这里发掘了古代墓葬40座，据分析，是距今两千四五百年的考古文化遗存，其民族属性可能与羌、塞种有关。⑥可见这一地区历史文化的悠久。 塔什库尔干县城不大，背依高山，东濒塔什库尔干河。县城只有2000多人。虽属县城，牧区景观仍盛，河滩草场上毡幕朵朵，马、牛、羊成群。城镇塔吉克族职工、居民夏天仍然愿意住到毡房中去，马行代步，白天到县城上班，入夜在草场上息宿，可以更方便享受到牧业的美好处。 自喀什到塔什库尔干，公路全程290多公里，汽车一天可达。虽地势高、山路险，但较之古代僧人、旅行家笔下描绘的葱岭行程，已不可作同日语了。天堑已经变通途，帕米尔的严峻世界，已不是那么森严可怖，距离也近得多了。 探讨丝绸之路南道进入帕米尔及去中亚的通道，却这么详细地叙述了自喀什（古疏勒）至塔什库尔干的路线情况，目的不只在于说明工作的具体过程，意在藉此讨论《新唐书・西域传》中的“云�A盘陀……由疏勒西南入剑末谷、不忍岭六百里，其国”记录。从地理方位、路程远近及走向、峡谷与达坂形势等方面分析，有人认为今天的喀什、塔什库尔干公路路线大概正是唐代“剑末谷”、“不忍岭”路线。从形式上看，颇为有理。但是，如果没有公路、汽车等条件，山势陡峭，河谷狭窄，水流湍急，难以渡越，相当地段河谷内没有草场，在人、马驮行的古代，走这条路线是十分困难的。从各种因素考虑，唐代“剑末谷”路线更大的可能是取道英吉莎，翻奇奇力克达坂到塔什库尔干地区。因为这也是一条十分重要的天然谷道，与本文希望讨论的问题关系密切，所以在这里提出来，并较为详细地介绍了沿途情况，为进一步的研究提供方便。 二 汉代丝绸之路南道在塔里木盆地内止于莎车。关于汉代莎车的今地，必须首先大概明确，才能进一步讨论自莎车进入葱岭的途径。 汉代莎车之所在，历史地理学者还存在着不同的看法。⑦ 清《西域图志》首倡汉莎车为今叶尔羌（莎车县），是一个可以信从的结论。 汉代莎车是西域大国，一度曾雄踞于塔里木盆地西缘，人口多、国力强，与于阗、疏勒争强匹敌。地理位置又正处于于阗、疏勒中间，与两者距离近同。可以说，汉代莎车，只有叶尔羌绿洲的地位才能相当，而绝不能在其他地区，甚至到帕米尔山中去寻求。 试看《汉书・西域传》的有关记录： 《莎车》：“莎车西至疏勒五百六十里。” 《疏勒》：“南至莎车五百六十里，西当大月氏、大宛、康居道。”可见莎车西北560里为疏勒。 《于阗》：“于阗……西通皮山三百八十里。”而皮山又“西北通莎车三百八十里”。这就是说，自于阗至莎车，距离为760里。 综合这几条材料，可以肯定：莎车在汉代是处于于阗与疏勒间的一个大国。于阗在今和田绿洲，疏勒在今喀什绿洲，人们均无异词，则其间的较大绿洲，只有叶尔羌一处。叶尔羌南至和田、北至疏勒的距离与《汉书・西域传》所记可以说是约略相当。⑧如果莎车不在今叶尔羌绿洲内，则它与于阗、疏勒的距离就会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了。因此，今天的叶尔羌绿洲地区（包括莎车、泽普、叶城毗连一起的三县）应该就是汉代莎车国之所在。 前提肯定，可以进一步分析自莎车进入帕米尔的具体路线。 自莎车绿洲进入帕米尔，从古至今都不能不受山口、河谷局限，有三条道： 其一，即清代驿路，当是最主要的一条通道。⑨交通工具、运输组织与更早的古代比较，当无大异。具体路线是：自莎车县西南行约80公里，到牙克艾日克。更西稍偏北行至托乎拉克（清代驿站名）。结合实地考察，线路逐渐进入山区，至科拍达坂。自此，山路不能通车，必须以骑代步，牦牛是最合适的高原之舟。过科拍山口后，经科克牙，于第三天到阿普里克（今阿克陶县阿尔帕勒克），行程70里。全线处山峡中，巨石纵横，行道不便。第四站从阿尔帕勒克至开子（清代驿站名，当为今阿克陶县克孜尔达坂），全程约70里地，道路陡险，人须步行，但一路有山泉。至开子后，下一站为八海，再一站为塔希代客，第三天到切里贡拜孜（40座坟墓），全程200多里。由于这一路未亲历，经向塔什库尔干县邮运工人调查，其路线走向应该是：过克孜尔达坂后，沿山溪向南行，经卡尔隆，到达切里贡拜孜，其得名实际是这里存在一片古代废墟，也包括古代墓地。⑩斯坦因在穿行这条路线时，对这里的废墟也曾有过记录。11过切里贡拜孜再走70里，至托鲁布伦（吐尔布隆），又70里至塔尔巴什，再70里至奇恰克，再80里至申底里，抵塔合曼。这一路，除塔合曼与今天地名一致外，余均有异。其实际走向是离吐尔布隆后翻越奇奇力克达坂，斜向西南，至塔合曼。这一过程中，最困难险阻的地段是翻越奇奇力克达坂一途。最后一站，从塔合曼至蒲犁（今塔什库尔干），行程80里。全驿路程共需12天，而且只能晚春夏初通行，盛夏洪水，严冬冰封，均无法穿越。12这也是按正常情况估算，稍有风雪，道路即被阻断。因此，这一路程往往须半月左右才能到达。 其二，自叶城县至塔什库尔干。1972年在叶城、同年在塔什库尔干均曾注意及此，在群众中进行过调查。据称，自叶城沿提孜那河谷西南行，至却普，可通塔什库尔干县的布伦木莎，进抵叶尔羌河谷（这只能在枯水期进行）。自叶尔羌河谷西南走，进入与塔什库尔干河平行的一条南北向河谷，皮勒、马尔洋、皮羌牙尔特、肖依墩、瓦恰、班底尔、兴迭等村落在山谷内成一线排列。这一河谷北半段的兴迭、班底尔、瓦恰、肖依墩，笔者1982年调查中均曾走到，也发现过一些古址、古墓。河谷不宽，最宽处不过二三公里。这一条路线也是相当难行的隘道，而且路线迂回，作为一条主要通道，可能性不大。 其三，自莎车经塔什库尔干大同公社至县城。此线至今仍然通行。路线是自莎车县卡群、和什拉甫（地图上或标海散勒巴格），至塔尔山。自此，可分南、北两条支道，一走塔尔山之南，二走塔尔山之北。 从塔尔山南缘走，自和什拉甫西南沿叶尔羌河支流行，经达木斯喀拉克、翁古洛克、库干翻阿尔帕勒克达坂，经潘特尼、下兰干，跨越汹涌的叶尔羌河谷，抵达塔什库尔干的大同。沿一小河谷西行，至特其可满。越米拉甫达坂，至阿勒马力克、很祖铁热克、兴迭、提孜那普入塔什库尔干县，后一段路在塔什库尔干河谷内，塔什库尔干河即循此入叶尔羌河，成为其上游干流之一。也可自特其可满斜向西南，翻山至瓦卡、班底尔，入塔什库尔干。 自公主堡南行2公里，地名克切克巴依，为喀拉乞库尔河（其上游为火石壁河）与红其拉甫河交汇处。有牧民毡帐三五，另也有用石块与草被土块砌就的小屋（所谓草被土块，是切取草被上层，草根密如蛛网，将土夹结成块状，晾干后既可筑屋，也可作柴）。这里河谷宽阔，草场面积大，是一处交通咽喉。 自克切克巴依去红其拉甫山口，可循红其拉甫河谷（即塔什库尔干河）向南稍偏东行。6公里至库吐苏尼底，又5公里到塔什库尔干县种畜场，再3公里至哈里沙尼地，又3公里到沙热依克，25公里后吾甫浪沟来汇，路线折向西南沿红其拉甫沟行，20公里即可抵达红其拉甫达坂。 红其拉甫达坂山口地势平坦，海拔4733米。谷道宽1公里多，翻越甚易。在塔什库尔干工作期间，曾询及自巴基斯坦通过红其拉甫山口入境者，据称，在红其拉甫山口中国一侧，地势上升较缓，交通称便。但越红其拉甫达坂进入巴基斯坦后，山势峻险，高山深谷，人马行走视为畏途。沿洪扎河上游谷地向西折南行，经过帕苏、坎巨提（罕萨）、至吉尔吉特（大、小勃律），进入印度河上游，至塔克西拉（坦叉始罗）、白沙瓦（犍陀罗首府）。这即是今天中巴公路的走向，因受山势、达坂、谷道等自然因素的局限，同样是古代丝绸之路南道通向中亚的径道之一，堪谓古道今用。人们称中巴公路为“亚洲的新奇迹”，是不无道理的。 （二）明铁盖达坂通道 自塔什库尔干县城至克切克巴依，即红其拉甫河与喀拉乞库尔河汇流处，路线、走向均同前。只是至汇流处后，转沿喀拉乞库尔河谷西行，经库依尼沙拉木到排衣克检查站。至此，在河北岸小山梁上，见不规则方形土堡一处，堡墙依地势铺展，周长200多米，墙高近3米，顶宽1米，堡墙由泥、石、树枝交叠而成，南临悬崖峭壁，俯视喀拉乞库尔河，正好控制了喀拉乞库尔河谷。堡墙内遗迹保存不多，见红色碎陶片，壁厚达1厘米。古堡时代，曾取城内采集之木板一块，进行碳十四测定，时代结论与公主堡近同。清代，在排衣克设有卡伦，或与此有关。但同样不能据此排斥这里更早就有军事城堡的存在。 自土堡向西，沿河谷前进。河谷不宽，山前有草。水流比较湍急，夏日，骑马亦不能涉越。经恰特尔塔，至排衣克河入喀拉乞库尔河汇流处，河谷比较开阔。在河南岸一稍高石岗上，有古堡遗迹一处。堡墙近方形，每边宽约4米，残高3米，未见其他遗物。古堡正好控制河口谷道，也正好成了古道具体路线的说明。 由此更西行20公里，罗布盖子河自南来汇。道路至此，沿罗布盖子河向南稍偏西行，明铁盖山雪峰傲然耸立。罗布盖子河谷不宽，一些地段只一二百米。地势愈来愈高，但一路青草如茵。再行20公里，抵达明铁盖达坂，达坂海拔为4709米，地势较红其拉甫稍高，但路况较好。据曾经穿越达坂的人们反映，越明铁盖达坂进入巴基斯坦后，道路比较平顺。建国前，塔什库尔干与巴基斯坦地区间的交通往来，均取此途。这条路线，也是中华民国政府规定的英国驻喀什总领事由印度进入塔什库尔干地区时“正式、经常路线”。足见在有关通道中，这是比较利于通行的一条。进入巴基斯坦境内后，沿明铁盖河谷西南行，经古尔根帕契、波布尔、木库什、帕特，沿河谷转向正南，谷地较为开阔，顺山势直下，至米斯加尔、帕苏、坎巨提，与中巴公路路线合。更前，进抵吉尔吉特。国学大师、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先生研究判定，玄奘返国，进入国门走的就是明铁盖达坂道。 在中巴公路修建过程中，沿途发现过不少古代遗迹，如岩刻画、磨崖刻石（包括汉文刻石）及�衣�文资料等，可以作为自红其拉甫、明铁盖达坂进入克什米尔地区古道走向的生动说明。 （三）瓦赫吉里达坂通道 此道是通达阿富汗瓦罕走廊的天然孔道，在古代交通史上，是值得注意的一条重要路线。 自塔什库尔干县至瓦赫基里达坂，前段公路路线与翻越明铁盖达坂的道路一致。分道处在罗布盖子河口。至此，前往瓦赫基里达坂，是沿海拔4000米的喀拉乞库尔（这一段，亦称火石壁河）继续西行。河谷较宽，达2公里左右，沿途草场颇佳，路线沿河南岸行。距离罗布盖子约5公里处，台地上见一座巨型坟丘，底周约40米，圆丘形，高2米多。火石壁河南岸一处高台地上，还见到土堡一座，是中华民国政府时期守卫这条古道的一处据点。 自罗布盖子西行30公里后，至克克吐鲁克。这是一处交通要隘：西北行，越克克吐鲁克达坂，可抵塔吉克斯坦；斜向东南行，越基里克达坂，可至克什米尔；自北向西偏南行，约15公里，翻越瓦赫基里达坂，即进入阿富汗的瓦罕走廊。这条路线具体情况是：上溯瓦赫基里河谷，约行7公里，路面平坦，人、马行走均便，谷道宽约1公里，有草。7公里后，山势陡险，马、牦牛虽可通行，但跋涉艰难。8公里处，有一不大的高山湖泊，椭圆形，长约400米，宽约100米，水色青碧。据向当地群众了解，这一通道，除冬日大雪，基本可通行。尤其是夏日，交通堪称便利。 翻越瓦赫基里达坂后，道路顺势直下，进入瓦罕走廊。南为兴都库什山，北为瓦罕岭。这是一条东西走向、水草均佳的优良谷道，沿途居民点如良加尔、罗宗、良加尔基什特、伊希卡希姆均可供行人沿路休息。由此经萨朗山口翻越兴都库什山，可至贝格拉姆、喀布尔，沿途古迹不少。自喀布尔斜向东南，通过开伯尔山口，可进入巴基斯坦、印度。自喀布尔向南，可入坎大哈。由喀布尔西去，经巴米扬、赫拉特，即可进入伊朗。这些都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名邦。有人说，丝绸之路进入瓦罕走廊之后，堪谓全线皆活，这是有道理的。公元727年，慧超自印度求法回长安，走的应该就是这条古道。《往五天竺国传》记录他经过这段路的情况是“从胡密国（瓦罕）东行十五日，过潘密（帕米尔），即至葱岭镇。此即属汉兵马，见今镇押……外国人呼为渴饭檀国，汉名葱岭”，与经过瓦罕走廊翻瓦赫基里达坂至塔什库尔干的走向完全一致。马可・波罗来华，也曾经通过瓦罕走廊，只是后半段路线与慧超有异。 四 丝绸之路南道，从塔里木盆地西缘穿越帕米尔，不论自莎车或叶城出发，受达坂隘道的局限，均必须首先到达东帕米尔的塔什库尔干；丝绸之路北道，自喀什噶尔至费尔干纳盆地、阿富汗、巴基斯坦，也有多条路线穿越塔克墩巴什帕米尔抵达目的地，但同样必须先抵塔什库尔干县城所在河谷。交通地理上的这一特殊位置使东帕米尔的塔什库尔干县在丝绸之路交通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从自然地理条件看，在东帕米尔地区，塔什库尔干县所在河谷是谷地最宽阔（宽达六七公里）、草场最广大（3万亩左右）、地势较低（海拔只3000多米）的地区。自此南抵达不达尔，北及塔合曼，沿塔什库尔干河谷，草场连片，适宜于牧业发展，也可以进行少量的农业经营，是帕米尔地区自然条件比较优越、人口比较集中的一处所在。 这样的自然条件、交通地理位置，使塔什库尔干县在历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根据考古调查资料，结合历史文献中的有关记录，有根据认为目前塔什库尔干县城所在地区，就是唐代�A盘陀国都城所在，亦即唐代葱岭守捉置镇处。 “塔什库尔干”为突厥语，汉意为“石头城”。县城附近，也确实保存一处石头城废址（不少文章、图件均把清朝蒲犁厅城与石头城相混同，这是一个明显错误。石头城范围较大，蒲犁厅城坐落在石头城东隅，它们是两区时代不同、性质各异的遗址）。我们先后两次曾对这一石城废墟进行过仔细调查。1982年还在城内进行了试掘。 石城遗址处于目前县城北部一处石岗上，与县城居民点紧紧相连。经纬位置是37°6′×75°13′，海拔3100米。石岗西依萨雷阔勒岭，东临宽阔的塔什库尔干河。河谷至此十分开阔，可分叉为四五道支流，自河滩至山前，均为草场。夏日绿草如茵，牛、马、羊散处其间，极富草原生活情调。 古城遗址依石岗形势构筑。石岗西高东低，南北城墙下为岗峦，中部为凹沟。高下相差达二三十米。受地势局限，城墙为起伏曲折的不规则形象，但略近方形。北、南、西三面墙垣仍非常清楚，东面为陡岩峭壁，而且大部分为清代蒲犁厅城叠压。 城垣全长1300多米。块石夹土、土石相间叠砌成墙，残高6米上下，顶部宽1～3米，每层土石厚约20厘米。北墙、西墙仍保存有马面，共见14座，彼此间距40～50米。测其完整者，顶面矩形，6.8×4.5平方米。马面与城垣构筑办法不同，是用土坯修砌，土坯规格有两种。四角有角楼，西北角楼台基高6米，顶面4×4平方米。其余三处坍塌成高大土石墩，规模远过于城垣的宽度。 随岗峦起伏布局的不少房址仍然可以见当日情状。建筑主要集中分布在南、北两块地势稍高的石岗上。居室一般略呈矩形，长边一般4米上下，短边3米上下。部分居室随岗势高下互相错落，房址内见灶坑。 从古城址现状分析，出入古城的通路，主要在面向河谷的东部，依地势顺岩沟出入。城内用水来源于西面高山雪岭的新甘沟，沟水曲折，自西北角流贯城中，形成深沟。出东城后泻入塔什库尔干河。这一自然形势，至今仍然清晰，贯穿城中的小沟仍然流水不断。 为探明古城年代，我们曾在城中偏北一处石岗上稍事清理，见集中分布的20多间居室，试掘其四。出土了部分陶片、一枚乾元重宝，文物较少。与之同时，于蒲犁厅城内陆面，也曾开一深沟，面积3×2平方米。试掘表明：蒲犁厅城坐落在碎石基上，碎石表明这里早期曾经有人居住活动，其中杂有碎毛布、树枝、兽骨等，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叠压在清城下的早期文化层内，出土了一件梵文文书，是克什米尔地区3～8世纪时期流行的一种书体。15此层巨石纵横，清理工作相当艰难，受开拓面积、工力之局限，并未清理至底。在试掘点稍南，居古城东偏南部位，有古代佛教寺院遗迹，见塑像残部。由于蒲犁厅城整个坐落在早期的石头城东部石岗上，部分地段叠压关系显明。早期地层中文物（如毛织物、丝织物、树枝、兽骨等），从剖面断层中也清晰可见。我们曾利用这一自然叠压关系，取早期地层中的木炭送请文物局文保所碳十四实验室进行年代鉴定，结论为：早期地层（亦即石头城活动阶段）的年代为距今1390±70年，经树轮较正，其年代为距今1325±75年，相当于唐代。 古城所在地理形势背山面河，具有明显的汉式筑城技法特点（马面、角楼），它们与本地土石相间筑城技法相结合，马面、角楼用土坯，明显是在原城墙上增修补建等。而且古城又废弃在唐代，结合前述这片地区在交通史上的地位，比较优越的自然条件等因素，使我们得出具体结论：它就是原为�A盘陀国都城，后为（唐）葱岭守捉治所遗迹。 《新唐书・西域传》关于葱岭守捉事，曾有比较明确的记录：“�A盘陀，或曰汉陀，曰�A馆檀，亦谓�A盘陀。由疏勒入剑末谷、不忍岭六百里，其国也（按：自疏勒西南行六百里，正当塔什库尔干河谷）。距瓜州四千五百里，直朱俱波西、南距悬度山、北抵疏勒、西护密、西北判汗国也（按：其四至，东叶城、南喀拉昆仑山、北为喀什噶尔，西通瓦罕，西北至费尔干纳，这都与塔什库尔干十分切合）。治葱岭中，都城负徙多河（按：塔什库尔干河为叶尔羌河上游之一，故同样可称徙多河。还有一点值得一说的：在向当地塔吉克群众询及塔什库尔干河的称谓时，有称此河为“沃西多”的，与“徙多”同音）。胜兵千人。其王本疏勒人，世相承为之。西南即头痛山也（按：指兴都库什山）。葱岭俗号极嶷山，环其国。人劲捍，貌、言如于阗……贞观九年，遣使者来朝。开元中破平其国置葱岭守捉（按：公元8世纪初叶，�A盘陀国王降附吐蕃，国亡，唐为阻抑吐蕃势力进入塔里木盆地，于此置葱岭守捉。足证葱岭守捉置在�A盘陀国，并取其政治、军事、经济中心所在的都城为置镇之所，自然是情理中事。石头城原来用石块夹土砌城墙。土、石建就之城垣上，后增了唐王朝以土坯砌就的马面、角楼，使军事防卫职能更加完整，颇可以作为这一历史事件的具体说明）。安西极边戍也。”这一记录，颇为准确地说明了今塔什库尔干地区，唐代确为�A盘陀国之所在，而葱岭守捉置镇之所也在这里。 为更好地理解现存石头城遗址确为�A盘陀国之都城，还可以玄奘《大唐西域记》中的有关记述作印证：“�A盘陀国，周二千余里。国大，都城基大石岭，背徙多河。周二十余里。山岭连属、川原隘狭，谷稼俭少，菽、麦为多，林树稀，花果少。原湿丘墟，城邑空旷。”这段文字，除说都城“周二十余里”一句，失之过大外，其余记录，真可以说是十分准确的描述：石头城正处一大石岭上，临徙多河。从总体观察，帕米尔地区确实也是川原隘狭、谷稼俭少。由于地势高寒，直至今日，农业生产仍以青稞、豌豆为主。一二十年的树木，山下早已成材，在这里却才只小碗粗细。这一切，玄奘的描述实在非常贴切。都城处在临河的大石岗上，正是我们今天所见石头城遗址。 �A盘陀国存在时间颇长，其境域为汉蒲犁国地。但作为葱岭守捉城，存在的时间却是相当短暂的。开元中始设葱岭守捉，“安史之乱”以后，河西、陇右为吐蕃所据，新疆大部分地区也都一度在吐蕃的统治之下。葱岭地区是吐蕃进入新疆的重要隘道之一，葱岭守捉之置，就有阻抑吐蕃自葱岭进入塔里木盆地之目的在内。在这一形势下，葱岭守捉城很快没于吐蕃是并不奇怪的。 葱岭守捉存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其政治意义却不应轻估。它是唐王朝政权在我国西部边境直接设镇、派兵戍守的一个边远地点，说明了葱岭所在地当时是唐直属版图。我们通过考古调查、试掘，明确了葱岭守捉的所在，通过考古资料进一步论证了这里原是�A盘陀国的都城，对研究帕米尔地区的历史、地理，研究中西交通情况，也有很大意义。今后应加强对塔什库尔干石头城遗址的考古发掘，弄清楚城的始建时期，进一步通过考古资料，分析这一遗址与汉蒲犁的关系，意义是不能轻估的。前面曾经谈到的香巴拜古墓区，出土了金、铜、骨质珍贵文物。墓葬主人已经进入文明、处于奴隶制发展阶段。16这些考古资料，具体表明塔什库尔干河谷的这一地区，很早即已得到了开发；进入战国时期，已有了相当发展的古代文化。在这些资料的基础上，再作深入一步的工作，古代蒲犁国的考古文化是不难得到澄清的。 五 自塔什库尔干县城过河而东，翻越坎达尔山，经兴地到下班底尔、阿克塔木、瓦卡、肖依墩，再翻越一不大高的达坂，到马尔洋。这是一条与塔什库尔干河谷走向平行的南北向山沟。河谷不宽，只一二公里。沿一道小河顺坡而进，沿途见到石堆墓、土城堡，大都分布在河谷两岸低山地上，古墓地表均为石堆，每一区墓葬数量不多，墓葬分布中的这一特点与存在定居、农业的地区形成很鲜明的对照。 班底乡所在山沟沟谷很狭，谷底一水中流，草场不大，全乡人口才1000稍过。入班底沟不远，近乡政府所在，低山坡上见一小土堡，长方形，东西长80米，南北宽40米，地面不见更多遗迹、遗物。墙垣构筑方法是底部为石基，上层为土坯夹泥，层层砌垒，现高只2米左右。古堡外见古墓葬，同样是表面堆石。考古所曾试掘其一，竖穴土室，人架仰身直肢，随殉一件陶器，饰刻画之三角纹，明显具有早期特征。古堡下，近河滩之台地上有石棺，上部为石盖板，部分已暴露于地表。从形制分析，与塔什库尔干县城南34公里处吉尔阿勒墓葬近同。此土堡俯临班底河谷，控制着去班底、瓦卡、马尔洋的隘道。堡塞虽不大，但形势十分险要。 班底峡谷，宽不过一二公里，两侧秃山屏列，不见树木，只河谷底部有小块草场。至瓦卡，峡谷较此稍宽阔。瓦卡沟内，河西岸第二台地上，亦见土堡、古墓，外部形制与班底近同。古墓数量较多，亦较集中。由于河谷狭、地势坡度大，夏日每天下午至第二天上午，山上雪水流泻至此，形成汹涌急流。不谙有关地势、道路，不敢随便行走。 由于这里地势高寒，农作物只有青稞、豌豆、油菜。河谷狭窄，水草局限，牲畜数量也不多。 去马尔洋翻越达坂途中，因汽车故障，中途折返。但在高山坡上却又见到一片野葱，漫布在一条较浅凹的泄水沟内，葱高40厘米，叶扁平，每株有六七片叶，对称展开。时在7月底，野葱的紫色球状花成簇开放，远望成带，在荒山顶上成为显目景观。据老乡讲，这类野葱，在地势较高的高山夏牧场内，随处可见。生长较低处者，见者采食，逐渐少了。《汉书・西域传》称帕米尔为“葱岭”。《西河旧事》云：“葱岭，其山高大，上悉生葱，故以名焉。”颇为正确地说明了汉代所以名“帕米尔”为“葱岭”的由来。“葱岭”，这是一个典型的汉式地名。丝路早开，并越葱岭而西行。从“葱岭”之名早在汉代已见之于史籍，清楚透示了丝路的历史消息。 在介绍有关塔什库尔干地区考古文化情况时，还有一处值得一提的线索。现属塔什库尔干县达不达公社三大队热斯卡木是一处十分值得注意的地区。它地处叶尔羌河谷，自达不达骑马四天可以到达。不大的热西卡木河是叶尔羌河上游的一条小支流，沟谷不宽，七个小居民点沿热西卡木河谷分布，河谷宽不足1公里，约300多亩面积的平地，成东西向展开，海拔4000米，俗称“穷托卡依”。从地理位置看，这里与马尔洋谷地相去不远，河谷可以相通。关于热斯卡木的遗迹遗物，塔什库尔干地区不少人曾从各个角度反复强调，相当丰富。在阿克迭列克见过古代城堡，玉素坎有铜矿，古文物、陶片、金银饰物等，常有所见。目前由于山高谷深，交通不便，一般情况下，与外界联系十分稀少。如从叶城西行，顺叶尔羌河谷走，可以通达热西卡木地区。从热西卡木翻越西岩达坂（海拔4900米）可以进入塔什库尔干河谷，这样，与红其拉甫、明铁盖、瓦赫基里达坂通道可以相连通。因此，它也是一条值得注意的交通孔道。这一古道，结合热斯卡木地区已见的古堡、古址，对我们分析自莎车西入帕米尔的路线、帕米尔的古代文化遗存，均不失为重要线索。由于时间不宜，交通条件局限，我们两次均未能前往，颇以为憾，但愿近年可以得机会实现此行。 ［注释］ ①《前汉书》卷96上，列传第66上。 ②笔者在帕米尔踏查中，多处见到漫山野葱，“葱岭”之名，是与此密切关联的。 ③岑仲勉：《汉书・西域传地理校释》，中华书局1981年版；冯承钧原编、陆峻岭增订《西域地名》，中华书局1980年版。 ④新疆博物馆考古队：《新疆疏附县阿克塔拉石器时代遗址的调查》，《考古》，1972年第2期。 ⑤古城址坐落在乌帕尔公社乌布拉提村。笔者1972年曾进行试掘，出土文物特征及碳十四测定资料（结论为距今1605±85年）均表明古城毁于魏晋时期。资料现存新疆考古所。 ⑥16新疆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帕米尔高原古墓》，《考古学报》，1981年第2期。 ⑦岑仲勉：《汉书・西域传地理校释》，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23～339页。 ⑧自莎车至和田，今天公路里程300多公里；自莎车至喀什，公路里程近300公里。 ⑨《大清一统志》卷419。 ⑩笔者两次塔什库尔干调查，马达尔汗均全程一道工作，他是当地塔吉克族中的大知识分子，对有关地理、民俗十分熟悉。他小学毕业后至喀什读中学，走的就是这条路，沿线情况，娓娓道来，如在眼前。 11斯坦因：《在通过帕米尔的古道上》，《喜玛拉雅学刊》，第4卷，1932年4月，第1～24页。转引自中国社会科学院民研所编、吴泽霖译：《帕米尔及其附近地区历史、地理、民族英文参考资料汇编》。 12法里亚提大渠，笔者曾进行调查，对源头，走向，渠道平、剖面情况均作了观察、分析，将另文介绍。 13《大唐西域记》“�A盘陀国”条。 14向达：《斯坦因西域考古记》，中华书局1936年版，第34页。 15此件文书承库尔班・外力帮助鉴定，特此说明，并致谢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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