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淘沙,歷史行進迄今,我們所記得者都是真詩人、所看到者都是真詩作。歷史淘汰了多少偽詩人偽詩,不得而知。近年來詩詞復興,詩潮澎湃。其間,巧言令色者有人,鼓噪取寵者有人,觀今,應可知古。所幸泡沫之下,仍有智者,不事鼓吹,或沉於淵或翔於霄,競競業業,承古而求新,我筆寫我心。如耕牛之犁壤,如蚯蚓之鬆土。欲正世風必先正已,必先淳已而後淳世。張棟先生,即是智者之一員。 先生生於齊魯,少即飽吮文華雨露。惜乎處階級鬥爭年代,受父親“右派”牽連,頓躓難進。年少時只可在工廠翻砂,於農場務農。幸雲開雨霽,恢復高考,雲鵬乃得路,進大學習中文。畢業後從政。鴻鵠之志既懷,攻訐之狀久惡。在職但竭力公務,去職則醉心吟詠。進能經國濟世,退能為文功世,此乃古賢之道也。先生早年即工於詩道,雖在公時稍有省斂,但宏觀視野、辨證思維與細膩觀察,無日不在培養詩思。已“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並數十年來養詩之功,故其詩相貌莊嚴周正,溫柔敦厚,愛寓於中,仁見於外,此乃真、善、美皆具之詩也。從根本上繼承中華詩詞傳統後而寫詩,寫詩者怡神,讀詩者亦受陶冶。詩道正源,詩學正宗,庶幾近也。其詩之內容,舉凡山水登臨、詠懷古跡,莫不探幽鉤沉,風高旨遠;事時人情、憶舊感新,則能發人之未發言人之未言,山鳴谷應。豈止量豐,要以質高。時代詩人,寫時代詩作。心正方能詩正,文如其人。是故,讀先生詩,可以遊歷山川、詠懷古跡、感悟生活,故有飲嘉醴之暢快感,登大嶽之開闊感。 國事興則詩事興。當今真乃詩詞復興之世,國人愛詩,讀詩、寫詩者甚眾。讀詩寫詩者眾,評詩者亦夥。然則,當今詩評多有阿諛之風,是為“偽評”也。何以如此,有學問不逮之故,有黨同之故,有功利之故,此狀令人為之扼腕。余結識張先生有年,先生為人敦厚,質而蘊文,或有未暏先生風采者,詩如其人,讀先生詩可以想像也。今先生新書將附梨棗,感於此,拙文只推介當今有一詩人名張棟,有一詩集名《張棟詩詞選》。相信作者,更須相信讀者。假若為讀者尋章摘句而掛一漏萬,豈不誤人?先生向來厭惡張揚,惟祈有幸得此集之諸君,如西方之“一萬個詩者有一萬個哈姆雷特”,體淳體善,見仁見智,如此則幸甚之至。 戊戌夏紅安潘泓識於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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