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一次公务活动,让我急速从山东鲁花飞滇,抵达景洪时已近傍晚。晚餐无酒,正合我意。饭后得以到大金塔一游,趣味多多。 在西双版纳吃傣家美食,和瑞丽相比,要简洁的多;瑞丽的傣味,丰富多彩;我喜欢看,胜于用嘴吃;今晚在景洪,因我离开云南数日之故,对美食就多了点老朋友情结,贪婪地吃了不少景洪特有的傣味,当然有菠萝饭。西双版纳比瑞丽热,有椰子,瑞丽没有。在瑞丽大街上,开车不用担心椰子砸坏了车;而在西双版纳,则要预防熟透的椰子冷不丁砸了脑袋。我这份担心也许纯属多余,景洪的城市管理者自然有他们的妙招。 澜沧江流到缅甸,流到异国改称湄公河。在西双版纳大桥上看那河水,汹涌澎湃,一如景洪夜市上的小吃,蓬蓬勃勃摆满路面。我从一条街道,转到另一条街道,数不完的小吃,闻不尽的味道。边疆人,喜欢原生态的美食:烤玉米,烹炸河鱼,蜂蜜果脯,撬开的榴莲,鲜榨椰子汁……有位傣家妇女,两个木棍翻烤薄饼,木炭是当地木柴做的,有香味。晚上吃的太饱,当场想买两个,最终还是咽下了口水。 曾到过西双版纳的勐海,那里古树茶多,国内外名气大。不像瑞丽,同样有等噶古树茶,但宣传不到位,我喝过等噶古树茶,感觉瑞丽的古树茶,与其他地区的古树产相比,毫不逊色。有亲人研究茶道,我多鄙夷。茶有好孬,正如人有好孬。好人在某一时间段,可能好心办坏事;孬人良心发现,在某一时间段可能会办好事。同一种茶,不同时段、不同区域,茶的品质不同,皆因自然为之,非人主观想之;喝茶者,对孬茶喝出好味道来,也不是凭借遵循茶道而品出的。当下,众多研究茶道的人,和那些骗人钱财的茶商一样可耻。请各位,别把茶神话,就如别把人神话一样。但话又有说回来,人人头上皆顶着一个脑袋,处世为人却会有不同风格。所以也不能把茶们混同一体,一味抹杀。此类话题,在下以后会专门梳理。 围景洪大金塔转几圈,一层层的波纹般的小吃摊散布在金塔周围,间杂有卖衣服和艺术品的小贩,不停地吆喝。打手鼓的高亢声,压过卖水果的吆喝声;做木质艺术品加工的,反复揉搓着手中的串珠,磨亮一颗颗珠子,虽不能沽于帝王家,却也能获得南来北往顾客的青睐,特别是那些在城市里消费惯了的大方人,此刻,他们一点不在乎手里的银两。 我买了四十头象,四十元钱。一元钱一头,安慰自己,象虽小,却很像真象。象,在云南边陲已不多见,而在缅甸,依然有可观的大象。木头刻出的大象,永远无法抵达现实之象的真实。我对这四十头大象说:你们的祖先,断然想象不到人类一直的野蛮,所以你们放松了自我保护的警惕性。同样曾有过大象的瑞丽,大街上看到的大象木刻,却没有景洪多。瑞丽贪恋翡翠之美者众。赌石的人,超过景洪,所以瑞丽小吃摊的数量就少了很多。小生意招揽人,也容易催生美食摊,雨后蘑菇云一样盛开。大象消失了,所幸大象雕像还在。真惧怕,若干年后,人们像观赏恐龙一样,只能观赏大象造型,而肉身的大象永远消失了。 我掉队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摊位前转够了,问足了,最后买了一把牛角梳。制造者声称是老黄牛角做的,售者嘴铁硬,坚称不讲价,我刚要离开,他就堆了笑脸,连忙改口,我如愿以偿;在一卖葫芦丝的摊位前,如前法炮制,得以定价的一半购得。执孔而吹,颇有乐音。边走边沿街捏管,拐角处一位摊主,拿出钱来给我,不知是把我当成了乞丐,还是厌恶我吹的乐曲难听。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觉累了。到一茶铺,见一小伙,独守茶店。坐下问茶,小伙诺诺,答曰傣人。筛茶数种,逐一品尝,喝至鼎盛之极时,汗发全身,竟互留微信。小伙初中毕业,代其舅舅守店铺。姐姐考大学远赴他乡,其父留爱子,身边继承家业。中国传统中厚子薄女之礼,恐怕几世也难以消除。我喝茶,茶中泡的似乎是我,谈一阵,吹一阵葫芦丝,还互相用手机拍照留影,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同伴寻我不着,手机唤我速回。急忙打的而返,回到宾馆躺下,翻看夜市所拍照片,竟也有别于瑞丽;景洪夜里的灯火,已无原始的西双版纳之美,消失了我过去对西双版纳的很多美好想象。我真担心,自然的一切突然消失,而聪明的人类,一直在干着聪明的傻事,我竟也是这聪明者团队的一员。 在西双版纳之夜市, 我在想象着,古代的西双版纳,该是何等样子。当然,我也想到瑞丽,以及和瑞丽一样的边疆。在我们嘲笑别人落后我们之时,是否曾为永久消失的物种而反思? 夜很美,而我,更喜欢古时的寂静、缓慢之美。 (2018年6月5日23点于新傣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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