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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生命本源的“道”与人生境界的“德”

 ystzlts 2018-08-10

内容提要:本文在阅读《老子》五千言的基础上,思考生命本身,探寻生命的源头活水。老子将人生的视角推至“道”的层面,使人的眼界与“道”一样广大。进而在“为无为”,“守沖谦”,“尚朴一”,“返自然”的大视野中“游心于无穷”,期许“小国寡民”的生活实现。

关键词:      



寿觉生  听流观山真神仙   40.5cm×64cm





/施百忍



生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是我们每个人从小到大都想过的。换句话说,未生之前如何?死了之后又如何?就像“谜”一样等待解答。问题在,不管你如何努力,形骸只在生老病死中慢慢消逝。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然而,对于生命的追问,从未停止。若就个体生命而言,所知有限。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章)虽然有限,但个体在追问“常道”、“常名”的同时却显示了生命的无限可能在于超越。

大家知道,老子建立了“道”的视角,在庄子那里,即“吾丧我”。(《庄子·齐物论》)这是“大体”而非“小体”。(《孟子·告子上》)于是,我们知道“小体”视角的“道”与“名”,既非“常道”,也非“常名”。反之,当老子建立“道”的视角后,他所讨论的生命就非小体的存在,而是生命本源了。他说,“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一章)这让我们想起庄子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以及孟子的“万物皆备于我”。(《孟子·尽心上》)似乎,生命的气息正自天地间滚滚而来。简言之,老子所说的“无名”即“道”,为天地之始;“有名”即“德”,为万物之母。再言之,道创生天地万物的同时,也内化于万物之中,但内化于万物之中的道,此时叫做德。因此,德显示为某种属性。例如,儒家依据“仁”与“不仁”,区分了人和动物。然而,“德”一旦具体化为“名”之后,又因各人处境而产生各种看法,甚至于让人无所适从。显然,虽“可道”、“可名”,但既不是“常名”,也不是“常道”。“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一章)这是居于“道”和“德”的有别于各种物相及名相的生命本源与人生境界。

 

 

  生命本源的“道”

 

关于“道”的追问,老子说: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二十五章

 

这里,明确提出先天地生,为天地万物之宗的“混成”。它的特征有四:一、寂兮寥兮,即没有声音、没有形体;二、独立而不改,即不存在类似于现象界的相对性,而是独立的;三、周行而不殆,即这个独立不是郁闭不流的,而是周行不息,圆满自足的;四、可以为天下母,即化育万物。

寂兮寥兮。在《老子》中,又被称为“夷”、“希”、“微”,即“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十四章)这种不能视听触摸的描述,实际上说明了“小体”之思的局限性。在排除了非此即彼的思维后,“不可名”、“无物”实属“无状之状,无物之象”。(十四章)简言之,这种无规定性的存在为惚恍”。也就是“混成”(二十五章)、“混一”(十四章)的意思。

独立而不改。老子说: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六章)这里,老子用“谷神”、“玄牝”来喻其独立。又说,“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七章)天长地久是静定。天地所以能长且久的原因,乃是因为天地化育万物而不索取(不自生),所以能够长生。

周行而不殆。老子说:反者道之动。”(四十章)也就是说,周行是一种“反”。老子认为,对立的“反”是可以“转动”的。他在“观徼”中,得出“正言若反”的普遍性。(七十八章)在大成若缺(大的成就好像亏缺);大盈若沖(大的充实好像空虚);大直若屈(大的正直像是弯曲);大巧若拙(大的巧妙像是笨拙);大赢若肭(nǜ)(大的赢余像是亏损);(四十五章)明道若昧(内含光明的道,外表看似不明);进道若退(入于道的人好像不那么进取);夷道若纇(大道平康,好似不平);上德若谷(上德的人,好似卑下的川谷);大白若辱(大洁白的人,却好像是污浊的人);广德若不足(广德的人,好像不足);建德若偷(刚健的德,好像怠惰);质真若渝(质朴真纯,好似污浊)之中,(四十一章)老子“复命”于生命自身,即大方无隅(最方正的,反没有棱角);大器晚()成(大器的用途没有固定);大音希声(大音反而听不见)。如果我们不把这些描述当做概念的话,则需印证。老子提醒说,“执大象,天下往。”(三十五章)这或许可以看成是老子得道的感言。

可以为天下母。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沖气以为和。四十二章)万物由道而生,列表如下:


万物


    如表所示,道在孕育万物的过程中,生出了
“一”,“一”即“有”、“无”。(
一章)所以,“一”既来源于“道”,是天地之始;又下启了“二”,为万物之母。“二”,即一、一,此为两两相反的范畴,例如有无、难易、长短、高下等等。这里,老子用阴与阳来表示,他说,阴与阳互相激荡(沖气、二),最后因为融合(和、一)而生出新生命(),即“三”。这个“三”,还是“一”,却是新生的“一”。以此类推,万物就这样生出来了。

居于以上具备的四个特征,老子称之为“道”,并显露出寂寥、独立、周行、化育的生命情调。实际上,这是观察天地万物的大视野。勉强给它命名,叫做“大”。诸如“大成”、“大盈”、“大直”、“大巧”、“大赢”等,则从“小”返回了)。四十五章

确立“道”的视角,生命得以超越。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于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三十四章

 

不辞”、“不名有”、“不为主”的“大”中,“无欲”或“无为”都是最高的标准,这是自然如此,老子称之为“上德”。(三十八章)常俗不知化育之功,常思虑“无欲”或“无为”,可以说是“小”。这就如同孔子赞赏子路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并引《诗》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不嫉害人也不贪求,何所施行而不吉利!”(陈子展《诗经直解》))以证之,子路听了,从此念诵此句。孔子说:“若只是念诵此句,怎能吉利?”《论语·子罕》

综上所述,生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老子给出了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四十章)以及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十六章)的回答,这是将生死的问题指向生命本源的道。其实,死在庄子看来,既为帝之县解”,也是“薪尽火传”。(《庄子·养生主》)将死看做“解倒悬”,是对于“小”而言;将死看做“薪尽火传”,是从“大”立说。具体而言,悲死欣生,是人之常情,但生死又是自然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二十五章

这样,若从人与天道之间的关系来看生死,生命成了对道的延续,即“德”。“孔德之容,惟道是从”(二十一章

 


 人生境界的“德”


确立“道”的视角,既超越了“自我”,也实现了“自我”。于是,对于一些被抽离了“实”的“名”,老子采用否定式的言说。例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五章)从字面上看,老子反对“仁”,其实,老子追问“仁”的真实。大家知道,仁是儒家的核心,在孔子的世界中,仁至少有三方面的特征,即“美且仁”、“乐且仁”、“寿且仁”,我们称之为“神圣之爱”。那老子为什么提出“不仁”呢?事实上,这是对偏私的否定。老子直言“不仁”,是希望重返“仁”的自然,并指向广大天地与理想人格,追问生命的真实——德。然“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十八章)在指出悖离了“道”的“德”之后,老子必然反对一切假名。以下略说老子之德:为无为,守沖谦,(此二项见冯友兰先生《贞元六书·新世训》)尚朴一,返自然。

 

为无为

在老子看来,金玉满堂与兵甲战胜都不是好事。在实现自我中,他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四十八章)又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三十七章“损”、“无为”是相对于“有为”而言。多数情况下,像金玉满堂与兵甲战胜这样的“有为”是自谋。从“道”的视角看,恰恰要“损”、“无为”,因此,应当“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十九章)结果,有人一看“圣”、“仁”、“义”这样的字眼,就以为老子是反对孔子的,殊不知老子的语境在于谋国、谋天下以及求真、求实。老子认为,圣智、仁义、巧利在当政者那里已成文饰,不足以治理天下,他倒以为,素朴、少私、寡欲、绝学才是为政者所应归属的。天地为什么能够长久呢?这是因为天地的运行不为自己,所以能够长生。可见,治国者面对利时,如果懂得把自己放在后面,懂得置身度外,不为一己私利而谋,转为谋国、谋天下之利,反而因其无私而能成其私。(七章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三章

为无为,即“上德”,(三十八章)上德即“上善”。“上善若水”。(八章)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最近于道了。或问:从中我们能学到什么呢?曰:一、居善地。第六十六章: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二、心善渊。静水深流,心像水澄明、沉静。三、与善仁。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是善仁。四、言善信。水平如镜,清洌可鉴,是其信。五、政善治。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政者,正也。善治之效,在归之于正。第五十七章:以正治国。又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六、事善能。水有常态(柔弱、不争、纯朴)而无常形,因其顺应,而能自然。七、动善时。水静默不动,动静因时。此时非彼时,彼时非此时,能时中,则无彼此。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善地、善渊、善仁、善信、善治、善能、善时,其要在“不争”。不争,老子之无为。不争方无怨,不争化其私。“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六十六章)不争,非懦弱,倒有盘古开天地之力。概言之,老子的“无为”、“不争”,为消极的人生开辟了一条积极的路。

 

守沖谦

上言金玉满堂与兵甲战胜,乃不能沖谦。不能沖谦,即为骄盈。这是追名逐利者所谓的成功。从道的视角看,骄盈者守不住,且留下祸患。若骄盈者知道一点功遂身退、戒慎恐惧的道理,才有可能因沖谦而转危为安。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四章)沖,虚。盈,满。不盈即不穷。道体虚无,但它的功用,却不能穷尽。除此之外,还具有渊、湛、远的特征,用现在的话来说即虚静、渊深、清澈、幽远。这都属于“无”,我们若能以“无”待“有”,自然是“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可见,沖谦者不尖锐,不纷扰,又含蓄光华。君子比德于玉,说的就是这样的品德。

对于一位深陷“樊笼”的人而言,他是要勇猛地走离现实,不与现实保持一定距离,怕是不能沖谦。反之,一位与现实保持距离的人,现实看他,他看现实,又是很特别的。

他看到,世人乐于名利场的追逐,就像赶赴太牢之宴,就像春天登台眺望。看这一幅图景,嗤嗤生动。反观自己,处空谷淡泊宁静,无名无利,无迹可寻。像婴儿浑沌未开,不知咳笑。不得志的样子,像没有追求。在世人眼中,我们都有余,唯独你不足;我们多光彩,我们多精明,唯独你昏昧,唯独你无识。我们有作为,唯独你愚不可及。事实上,名利场上多风波。道场虽如大海沉静广大,如长风无有止境,却是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在众人都以有用为用时,老子显得如此愚笨、拙陋。老子和世人不同的,在于选择了“道”的生活(贵食母)。如此看来,天下可贵者,在于是否甘为普通人。(二十章

一位有大眼界的普通人,他的胸襟是洒落的。他的样子,总是含蓄的。勉强形容他,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十五章)老子认为沖谦是慎重、戒惕、矜庄的,这表现得相当的内敛,这是严肃的。严肃不等于拘谨僵硬,严肃乃向内求证。当向内求证达到相应的程度时,又流露出融和、纯朴、旷达的生命品质。这是打通“现有”,开启众妙之门的真修为。从“现有”的层面看,这种修为是“浑朴”的。如果不是具备大眼界,在一个普通的环境中,谁能在看似浑浊的动态中看到虚静并让它慢慢澄清呢?谁又能安心虚静,在动态中慢慢化生呢?可见,自满的人肯定做不到,唯其谨严审慎,凝静敦朴,才能匿藏光荣,不慕荣利。普通人具有如此大眼界,大胸襟,则能从容自在于“朴一”了。

 

尚朴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四十二章)其义已见前面,值得注意的是,“反者道之动”,(四十章)两两相反的存在,并非简单的相反,而是相当统一的动态,因此,才能够对立不孤立,相反但相成。

    问题在于,当我们从上往下看时,万物的生成顺理成章,若换一个角度,由下往上看,则看到了万象,在“二”的层面上,即“一、一”的分化中,看到的是二元对立。这样,从“二”到“一”,对一个普通人而言,常常遮蔽了。此时,不是思辨,而是体认。最为显著的例子,是“庄周梦蝶”,而老子则提出“抱一为天下式”的体认方式。(二十二章

他说: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三十九章)这可以说是“天人合一”的境界。“一”是繁杂现象中的统一。孔子云,“吾道一以贯之。”(《论语·里仁》“一”如定海神针,丢了将不安。丢了“一”,即丢了精神,譬如终日沉浸于口腹之欲,精神也丢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这是颠倒了视角,以“物对”衡量“玄同”。众人的世界,我是彼非,“负阴”是“负阴”,“抱阳”是“抱阳”,不能“沖气”,不能“为和”,终为“阴阳之患”。此时,人与天是分离的,离天越远,个体突出越明显,乃至于“锐”。以“锐”对人,以“锐”对事,乃至于“纷”。试问,纷纷扰扰何时休?“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五十六章)似乎,老子正通过语言的静默与心灵的宁静与道相吻合。玄同,乃调和万象的纷扰,不与物对,超以象外,得其环中,庄子称之为“撄宁”。

此时,不妨塞其兑,闭其门”。(五十二章)这种隔离的方法,并非简单粗暴的封闭,而是存诸己的“反者道之动”。四十章于是,纷纷扰扰远去,放逸之心可以降服。在见素抱朴,(十九章复归于朴”中,(二十八章)反能和光同尘。于是,生命的体认使人复归于“婴儿”。婴儿无所欲,内心平静,气息柔和。老子认为,心平气和的人,静定如婴儿,这样一种本初的状态,是生命的最佳状态。在此状态中,“朴散则为器”,(二十八章),乃君子不器之“器”。

体道之士,“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十五章)从“守沖谦”到“贵朴一”,略感“天人合一”的自觉,且心知大智若愚、朴拙高古的深安,此时,得以从樊笼返回自然。

 

返自然

如上所引,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二十五章)这是说,人在体认道的过程中,那些人为的、技术的东西慢慢除去,当彼此、物我、天人、阴阳从对立相反转向相成往复时,将显现流动的气机,即生命气象,这是处于“道”的层次上的生命自然。上面我们说“一位有大眼界的普通人,他的胸襟是洒落的”,是因为他的胸中无蔽障和隔膜,他的胸襟虚怀若谷,虚灵无滞。“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五十一章)可见这种尊贵并非对创生的万物有任何命令,万物在不受人为干扰时按照各自的面目生长,这是我们说的生命自然。当然,如果将自然看做听之任之,肯定是误解。因为生命的自然,是一种自觉,上面我们说到,人常常在“二”,即“一、一”的阶段被挡住了。

再言之,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十二章)心狂与行妨是因果,这是片面追求物质的必然结果。老子认为人应当主动追寻一种符合自我当下的心灵生活,而不是声色犬马。生命的原创性,简单有味,无需多彩。在由向外转入向内的去蔽中,生命感使人的存在有了深远的意义,这是在持守内心静定中恢复的自然。

于是,当剥落了层层浮华而留下了真实时,尚朴一的精神走进了生活当下,这是老子的“小国寡民”。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人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八十章)

 

“小国寡民”是老子理想的国民形态,不仅有优秀的人才,也有先进的器材,但这些器材或人才并不需要使用;在积极的社会里,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所有的人尊重生命,避免流离失所。虽然有舟车,却没有必要去乘坐;虽然有铠甲武器,却没有必要去炫耀。社会如此简朴,可以回复到结绳记事的古代了。可见,老子的“小国寡民”,是一个极为朴素、安详的社会,它折射出农耕文明的农村生活。

接着,老子进一步丰富了这种生活。他说,那里的人有美味的食物,有美观的衣服,有安适的居所,有欢乐的风俗。邻国之间互相看得见,鸡犬的叫声彼此听得着,百姓从生到死,不必为那些俗事互相纠缠。

至此,也可以说老子的“小国寡民”是精致的朴素、专注的幸福。从相由心生而言,“小国寡民”可谓老子“返自然”的一种精神呈现。但我们还想追问,这样一种生活的自然,如何可能呢?大家知道,孔子也向往简单平常的生活,即“曾点之志”、“浴沂舞雩”,但这种幽然而远的生活日常,若非以子路的有勇知方,冉有的足民,公西华的礼乐为基础,却也不易实现。可见,老子的前瞻之思与孔子的当下之行密切关联。在体认生命,归根复命之际,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十七章

综上所述,从“生命本源的‘道’到”“人生境界的‘德’”,老子所指向的“道”与“德”虽然不具体,属于无规定性的存在,但在我们有限的文字勾勒中,“道”、“德”却足以使人敬畏。老子说“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五十一章)这是说,道生成万物,德从道那里获得意思使万物得以存养。换句话说,万物得以成长化育,得以成熟()结果(),得以养成()保护()。道与德生长万物,却不据为己有;作育万物,却不自恃己能;长养万物,却不自为主宰。真可称为微妙深远的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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