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演讲｜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药科技开发交流中心 黄晖
说句实在话，中医健康服务到底怎么做？心里不是很有数。而且我们都知道也感受到，中医药的发展不但是使得健康事业得到同步发展，不断健全，政策也不断完善，尤其支撑作用不断加强，改革开放力度不断深入。特别是很多政策密集的出台，但是任何事情都是一样的，机会与挑战并存，我们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1、机会源于什么动机 中医健康服务模式，就是我们中医的特色优势。这个特色优势是我们自己说的呢，还是消费者说的？现在中医行业都在讨论发展中医特色优势，但是我没有怎么听病人说中医的特色优势，这是消费者的观念。 我们要注意患者的一个行为：不管是在西医院还是中医院，患者看病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化验，从而确定西医的病名，并用西医的方法治疗，西医不行就找老中医。中医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请专家，好像什么问题都这样，所以中医的服务模式是不行的。 对于中医的模式，患者怎么看？为什么话语权都被西医拿走了？为什么中医院会西化？中医有没有可能竞争过西医？这都是我们要思考的。  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我们思考：中医馆为什么干不过足疗馆？足疗馆现在有上市的，但是哪一个中医馆干到了？但其实它们都是属于健康服务。 那么中医健康服务要怎么样标准化才能品牌化？这也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 科学转折给中医发展带来机会 1. 生命是一个复杂体系 当今科学正面临一个新的转折点——复杂科学体系的复杂科学信息。这个复杂科学研究复杂信息和复杂性，而复杂性就是简单的不断重复，从而出现了复杂体系。我们的生命就是一个复杂体系，它有很多复杂体系的特征涌现。 比方说鱼在水里面生活，那么它本身就跟水是一个整体。你说鱼会不会渴呢？它感不感受到水呢？水的温度和浑浊度的变化必然会影响到鱼。同样的问题，我们生活在大气当中，本来就是跟大气是一体的，但是我们现在显然把大气给忘了。 我们现在生物医学已经看不到天看不到地，就看到解剖上面的结构，血肉模糊的。 2.生命的整体性 整体性怎么理解呢？比方说一粒黄豆，把它埋在泥土里面，它会发芽，长出枝叶，长出苗，开出花，长出豆荚。但是化验它会发现它可能就不一样了，它有淀粉、脂肪、蛋白质和糖分等。但是谁也不会说它不是黄豆，当它圆满的时候它又是黄豆，它随着时空，始终把持着它的特征性。 经典科学是简约的、机械化繁衍的，它把复杂系统拆分开来。整体越分越细，越走越远，以至面目全非，到最后每个学科都越来越不清楚，不再是我们熟悉的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学科越分越细，我们会发现越来越多的病。 比如一个我们已经清楚的细菌，还有次型、亚型、次亚型等几百种，这样医生越来越累，也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办。同时，政府负担越来越重，老百姓越来越不知道什么叫看病，不知道病怎么才算好。这样的结果就导致大家都不满意。 现在的医疗体系在和病患对抗，医患矛盾已经发展到一个很可怕的状态了。这不是说，社会上突然出现一大堆不识好歹的病患，也不是说医疗机构不再是人们群众的医疗机构。这个问题的根源都在哪？当人们明白一个复杂系统的整体行为不能通过独立分析各个部分的行为来确定的时候，当人们发现中医正好是构建在整体性、复杂性，天人合一的有机整体的一门医学的时候，人们才开始醒悟过来原来中医才是真正可靠的。那么，中医就受到格外的重视。 中医药事业发展势态良好 我们中医药事业确实干的不错，尤其是治未病的理念，同时也在生化方面发挥了重要的积极作用。在重大疾病防治当中，包括屠呦呦发现的青蒿素获诺贝尔奖，如此我们中医人开始有了信心了，不再自卑了，不再需要用西医的指标来评判检验中医的科学性了。从而，一批西医西药药管办法来管中医中药的政策，也开始松绑了。 2、中医药健康服务的价值在哪 中医西化现象 目前有一个有目共睹的现象就是中医西化，基本上中医的正规军都西化了，叫中医院。它其实不是中医院，这不仅仅是学术问题。学术问题，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价值体系的缺失。中医院必须通过西医的项目来提升营业额，因为市场上西医是取得了绝对的话语权，而它靠的是价值体系和强大的营销手段。我们都知道，在市场上交换的是什么，交换的是价值。 所有的营销目的都是围绕着价值：找到价值，提升价值、创造价值，推销价值，一旦找到价值，剩下的问题就是推销价值；把它应用到营销当中，甚至让顾客中毒，创造诚意营销。久而久之，这种情况就变成病人都不再看病，看指标。 中医看病机 现在患者说找老中医看病，没有说找中医看什么，而是找老中医看，所以中医现在就是名老中医。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一种状态呢？其实很好理解：长期以来我们人类就梦想能够探究和透视疾病。《史记扁鹊列传》记载扁鹊透过外表就看到长桑君的脏腑情况，他凭着这种功夫给人看病，能看到五脏的症结。不过我一直不理解，如果病真的能通过透视来看到，那么病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果我们把病当成是个东西，可能就是把病人和健康分隔开来了。 我们不知道扁鹊到底透视到什么，但奇怪的是中医文献里并没有对神经、血管和五脏结构的详细描述。我们现在一提到人体马上就会想到神经肌肉，五脏六腑，这些东西它不难观察到，可是我们老祖宗却对这些视而不见，反倒是对经脉、穴位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描绘得详细。扁鹊透视给人看病，看到的不是五脏症结，而是看到我们中医所说的病机。 创新+健康服务 人是视觉动物，总相信眼见为实。我们中医透出来的病机是什么？是气候，是情绪，但情绪和气候不是市场交换价值。 于是市场就建立了一套价值评判体系。比方说脑中风，为什么叫中风呢？风险因素的百分之六十是由气候因素影响，百分之五十八跟情绪有关，只有百分之十三点几跟血压有关。也就是说，血压高不高都会中风，但大家只记住了血压高会引起中风。血压本身不值钱，但是它跟中风联系在一块就值钱了。 所以在中医的价值体系中，价值就是一个评判标准，甚至是一种行为规范，善恶的倾向。所以我们中医要如何建立？首先要找到它的价值体系，价值体系一定要创新。只有站在创新变革的角度，尤其是与健康服务业结合，可能会找到我们中医的价值体系。 中医科学——寻因 比方说，中医和西医的区别：是说疾病的因还是健康的因？是看病的物质形态，还是看引发疾病的法则动机？是绑架病人成为医疗人，还是给他诚信的自由人？ 我们中医发展健康服务也要去寻找的这样的一些因素。比如说颈椎病，其实这是一种西医的病名，大家都自然而然的想到是一种退行性骨关节病，增生了，变形了，那影像一看就看得到。所有的照片都是真的，但都不是真相。 这个增生变形，我们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增生？为什么变形？增生背后一定是有个强大的压力。但我们只看了结果，其实只要把压力化解，问题就迎刃而解。这都是中医的优势，并不是在临床上讲几个时髦的专业就科学了，把病治好才是科学。 中医特色优势如何创新 我有一个看法就是，本身我们这个品牌是在找差异化，树敌。但是中医本身是有差异化的，我们天天讲中医的特色优势，却不知道什么是中医的特色优势，所以都顺着西医来了。 中医本身是有特色优势的，我们现在不讲跟它有差异了的，差异本身就是我们的特色优势。但不树敌，怎么有自己的特色优势呢？ 其实西医建立的理论体系不堪一击的，但是中医没有这么去做，我们反倒一味把西医的指标当成是科学和标本，验证我们中医的手段，最后得出结论：中医有效，也是科学的！ 所以你注意看，西医就是生物医学，实际上它是叫“本质论”，就认为这个事件是有实质存在的。那么实质是个什么东西呢？生物医学就把病当成是实质存在的，这样的话，就把病和人体隔离开了。因此它要找到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是什么呢？于是西医对疾病的概念就都形成了：A是B 、B是C、C是D、D是E这样一个概念，最后构建成了这套知识体系。 举个胸闷心疼的例子，西医会说胸闷心疼是冠心病。冠心病是什么？是动脉多样硬化，动脉多样硬化是什么？是动脉脂肪变性，脂肪变性是什么？是脂肪分布代谢紊乱，脂肪代谢紊乱是什么？就说不清楚了。就这样构建了一大堆知识体系，但是它有一点很清楚，第二步第三步的时候你很清楚，冠心病就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按照这样一套体系来构建的医疗，最后的结果是终身用药的疾病越来越多，我们所获得的是指标上把它维系，是药效把某个指标维持在某个点。 我们要打破这样一个旧的观念，打破固有的思维模式，换个角度发现机会。我们一定要找到一种新的健康理念，来构建我们中医的技术路线，来形成技术标准，才能支撑中医的品牌。中医现在没有一个国际认可的标准，我想把中医的价值体系留下来大家思考。 3、中医健康服务模式 中医健康服务标准化 我们在中医行业一直走了这么久，应该说这个标准至少都有十几年了，可我认为这个标准一直在误区里。整个中国的中医，哪有国际标准？还得符合国际标准？中医药管理局就只有中国有，没有别的地方有经验可借鉴。我们的标准就是国际标准，怎么符合国际标准呢？这个标准不是别人制定的，该由我们自己制定，这是我们的行为。 当你的标准形成了，并形成了一个行业象征的时候，你才是行业标准，最后才是国际标准。比方说茶叶，全国就我一家做，那它哪有国家标准和行业标准？等到国家各地都在卖茶叶，为了规范它从而实现国家市场监控，国家就会出台的茶叶的标准。 标准化的人才培养 标准一定是落在产品上，具体的像服务等，服务也是一种产品。这个标准就是在我们这个传统行业怎么来做。我一直在研究餐饮业的标准，餐饮也是传统行业，过去它是离不开厨师的。但现在实现标准化了，不是厨师照样可以做。 比方说全聚德烤鸭，它有两百多道工序，过去烤个鸭子，都得靠师傅的感觉；但现在只要机械自动化转几圈，刷一层料。所以说，把每一个环节标准化，每一个细节就都有章可循。 现在市场上需要大量的中医适宜技术，中医健康服务的人，但这些人从哪里来？如果这些人才缺乏，流动健康服务就形不成，那么怎么解决呢？你需要一套标准化的操作体系。医疗机构其实也要标准化，现在的中医人才交流中心做的就是中医技术职业化培训，包括中医培训、中医心理师、中医医疗保健调理师和中药传统鉴证师等。 我特别强调用针灸铜人，现在人体模型这么发达，什么材料都有，甚至传感器都有，为什么不可以做成这种标准化的教学，标准化的考试呢？你的力度多大，你的穴位点准没点准，计算机都可以联网，都可以显示出来。这个标准化出来以后，拿捏穴位，旁开几寸，要有新的一些技术，一些手段。 遵循标准化 标准化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标准化出来能不能遵循，这属于监管的问题。 我们国家医馆的中医师很走俏，医馆招不到合适的中医师，一段时间以后，怎么才能形成认证，就是国家发改委签署了认证。我们已经拿到了中医健康的认证，现在就做模板。这个模板就是从质量体系六个方面来进行认证，要打造中医的星级服务模式，三星级是什么标准，四星级是什么标准，据此收费自然就不一样，服务也不一样。 现在注意去看，我们医疗行业接受度最好的是生孩子，医院生孩子的路径和消费者认知的生孩子的路径是一样的。三个月要去建档，定期去看胎音、胎心、胎位，然后是难产还是顺产，预案等都有。我们下一步还是准备把这个形成一个联盟，这个联盟最主要的是完成认证，实现这个体系。 我对中医健康服务这个行业充满期待，我认为中医的发展会在健康服务也当中脱颖而出，会形成一种新的健康服务。 END 本文整理自'2016中医药健康服务鹏城论坛”黄晖先生的演讲《中医药服务健康人才队伍建设与思考》，内容有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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