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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萧家之耻

九元大陆，归元宗。

归元山脉，山高接天，贯穿九霄。云霞笼罩，不见积雪。

山势陡峭，多嶙峋怪石，悬崖峭壁，常人不得攀援。

此山脉远离都城，藏于东龙国腾蛇官道之南。

凡是东龙国人，皆知这赫赫有名的归元山脉。

但在他们的口中，这山脉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东龙第一宗！

今日，又是了归元宗五年一次的广收门徒之日。

山上山下，人山人海。

其中，外宗弟子所在的半月峰最为忙碌。所有想要拜入归元宗的人，都要在此峰登记测试。

“下一个，姓名，年龄，出身来历。”

一名少年坐在桌前，平静地道。

清秀的面庞略带稚嫩，剑眉星目，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

散乱的黑发，身躯偏瘦，一身白衣。

他名为萧武，今年十六岁。乃是这归元宗数以万计的外宗弟子之一。

归元宗，将弟子分为本宗，内宗，外宗三种。

以本宗弟子为核心弟子，给予最好的功法，最好的灵珠，最好的地方修行。

以内宗弟子为普通弟子，给予正常的教导，正常的修行，正常的场所修行。

以外宗弟子为打杂弟子，给予一点教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故此，外宗弟子在宗门内陆位低下，终生难有成就。

好在每年外宗弟子都有一次冲击内宗的机会。冲上去便是内宗弟子，冲不上去明年再来，一共给予五次机会。所以外宗弟子虽然备受鄙视，但依旧数量庞大，还在逐年增加。

“这不是萧武吗？哎呀，萧武，怎么你还在外宗啊！五年过去了，你都没有进内宗吗？”

一名少年像是忽地认出了萧武，指着萧武的脸叫喊道。

立马，四周众人都望了过来，对着萧武露出惊讶之色。

他们像是都认识萧武一般。

“他就是萧家的萧武啊，哎呀，就是那个出了名的淬体九重？”

“鼎鼎有名的萧家之耻啊，新一辈的萧家子弟都来测试了，他留在外宗，丢人啊！”

“哈哈哈，看他的模样，还是没有开纹吧。五年了，他可以滚回萧家去了。”

“哼，恐怕回到萧家也会被逐出家门吧。堂堂四大家族的萧家，哪有这么丢人的子弟！”

。。。。。。

一声声议论传来，萧武充耳不闻。

九元武道分九境，淬体，开纹，出窍，灵动，气游，元魂，不灭，天尊，圣神。

所谓开纹，乃是武道第二境。也是入内宗的最低要求。

没有开纹的弟子，连去参加内门考核的资格都没有。

不理会周遭人的议论声，萧武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道：“吴家的人是吧！”

少年笑着点头，得意洋洋的道：“是啊，萧武。小爷吴风，今年来参加测试了。怕是要在你前面入内宗喽。赶紧给小爷登记，不然的话，小心小爷一拳把你打趴下。”

吴风的话又引来一阵笑声。

隐隐约约能听到众人笑道：“谁都可以在萧武前面入内宗啊，狗上狗都行！”

萧武依然不为所动，脸上表情既无愤怒，也无激动，淡定的多看了一眼吴风道：“看你的年纪，你应该已经过十五了吧。过十五者，归元宗不收，请回吧。”

“什么？”

猛地，吴风一把拽住了萧武的衣领，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道：“萧武，你想挨揍是不是。让你登个记，给你脸了是吧！告诉你，小爷我十五岁刚过两个月，已经跟我几个内门的堂哥打过招呼了。赶紧登记，否则小心你今天就得滚出归元宗！”

话音还未落地，忽地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

“怎么，还有人敢在归元宗闹事吗？”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一名男子大步走来。

虎背熊腰，凝眉瞪目。一身火红武袍，踏步而来。

萧武转头看去，一眼认出了来人，轻声道：“萧洪。”

一看到此人，吴风便赶紧松手，眼中流露出几分恐惧。

不是因为别的，盖是因为此人身上的火红武袍上的银缕龙纹，代表了其内宗弟子的身份。

吴风仗着自己这点修为，敢在外宗弟子面前猖狂，但绝不敢在内门弟子面前叫喊。

低下头，吴风轻声道：“哪敢，哪敢。”

萧洪冷哼一声，然后走到了萧武的身边。

“萧武，给，你的灵珠。你不用继续在这登记了，回去修炼吧，明天就是内门考核了。”

萧洪说着拿出一颗白玉珠子放到了萧武的手里。

灵珠放着淡淡的光芒，里面有着如水一般的液体。

这可是修武之人的必备之物，有着加速修炼，提升力量的作用。

一般来说，只要是入了归元宗的弟子，每年都可以领一些灵珠。就算是外宗弟子，一年只要干活足够，也可领到三颗。

萧武看着萧洪递来的一颗灵珠，不由得皱眉道：“萧洪师兄，不是有三颗吗？怎么才给我一颗。”

萧洪发出一声轻笑，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道：“一颗就够了。反正对你来说，多少都是浪费。拿着吧，回去好好修炼，今年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再入不了内宗，可就要滚回家了。赶紧去修炼吧，你们这些要登记的，去别处吧！”

萧洪一句话让四周的人群全部离去，但四周人却没有几个离开，似乎都在围观这场好戏。

萧武缓缓道：“萧洪师兄，你这么贪我两颗灵珠。要是被巡查知道了，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吧！”

听着萧武的威胁，萧洪顿时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你的两颗灵珠又不是我拿的，上面不给你发而已。人家都知道给你是个什么货色？灵珠在你手上才是真正的浪费。哼，有能耐你别再丢萧家的人，进内宗来，我给你十颗！”

旁边吴风都快要乐疯了，他本来以为萧洪是来帮萧武撑腰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出！

立马，吴风接着道：“是啊，是啊。萧武你敢接赌吗？哈哈，你这个开纹都不行的人要是能进，我也给你十颗灵珠！萧家之耻！”

萧武一字一顿的道：“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闻言，萧洪先是一愣，而后狂笑出声。

吴风更是要笑的撒手人寰，两人捂着肚子分别离去。

四周人群也在笑，笑得无比开心。

“看看那傻子样，他还真以为自己能进内宗呢！”

“哈哈哈，要进早就进了，还用等到现在。”

“唉，开纹都不行的人。还谈什么进内宗啊。等到他离开归元宗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就是个凡人的命吧！”

“是啊，凡人啊！”

萧武目光横了这些人一眼，捏紧了手中的灵珠转身离去。

他的神色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他的热血已经开始燃烧。

嘲笑，讥讽，打击，哪又如何！

所有不能将他击垮的东西，终究成为他的力量！

萧武坚信自己一定能入内门！

一定！

第二章 开纹

回到房中，萧武将灵珠放在了桌子上。

一张石床，一张木桌，这便是了他房中的一切。

哪怕是在外宗弟子之中，他的房间也是最简陋的。

斑驳的墙壁，漏雨的屋顶。

萧武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练五载，风雨无阻。

不是他不努力，也不是他不很笨。

如果有人看过萧武的修炼，便会知道萧武是那种能够一入定就几天不醒的人。

他之所以无法开纹，盖是因为身体的缘故。

深呼吸一口气，萧武运转了一下自己的元力。

顿时，他的丹田处，微微有光芒亮起。

盘腿上床，萧武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准备开始修炼。

他入定的速度极快，旁人需要半个时辰，甚至几个时辰才能做到的心无旁骛，萧武只需要几息的时间便可！

刚一入定，萧武便能在内视状态下，看到自己丹田内的那一道光芒之碑。

碑文之上，刻有纹心乾坤，道法玄神，八个大字。

光芒如八卦气流，旋在丹田之中，有阴阳之气，合气血精神。

这光芒之碑，乃是他天生就有。

从他第一次入定之时，便能看到碑的存在。

但奇怪的是，别人无法感知。

无论是谁，其他人的元力进来，就是感受不到这光芒之碑的存在。

只有他自己不仅看得见，还被这光芒之碑制约。

这些年来，他辛辛苦苦修炼的元力，有很大一半都被这阴阳八卦符吞掉。

所以，他才修行缓慢，足足修到十七岁，还无法开纹。

他达到淬体九重，都已经整整三年了。

整整三年，他每日苦修，除了看着这光芒之碑越来越亮，他是寸步未进！

喃喃的，萧武道：“我的符文大爷，你要是还想继续吞我的力量。就先让我开纹吧。否则几天后，我被赶下山去，就真的再没有安稳修炼的机会了，只能做个庸庸碌碌的凡人了！”

这般说着，萧武伸手将桌上的灵珠拿起，然后放在了口中。

入口即化，灵珠迅速化为一股清泉涌入了他的体内。

只是一瞬间，萧武的元力顺着经脉开始奔腾起来。犹如气体的力量，从丹田开始向外溢出，而后顺着经脉一路涌向四肢百骸。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三个周天。。。。。。

足足七七四十九个周天过去，萧武才将灵珠的力量全部消化，变成了自己的元力。

很大一部分在出丹田时，被符文吸收，而后剩下的力量，才在萧武的指挥下，向着头顶涌去。

人有神庭，藏于眉心之上。

所谓开纹，便是在神庭穴中，凝元化纹，形成自己真正的本命符文。

这是武者最关键的一步，只有凝成本命纹，才能接引天地之力，纳天地之灵入体，修阴阳乾坤大道。

所凝符文，每个人也是皆有不同。

与此人的修为，血脉，传承，甚至性格都有关系。

凝纹之时的难度，也有不同，有的人好凝，一冲便成。

有的人难凝，死活不行！

萧武毫无疑问，便是后者中的后者。

每当他要凝纹之时，总是会发现元力不够的情况。每次也都是丹田的那光芒之碑在捣乱。

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萧武感觉到自己的元力涌进神庭穴时，居然比昨天多了一倍有余。

难道是因为今日吃了颗灵珠的缘故吗？

还是说，真的到了水满则溢的关头！

稳住心神，萧武开始强行催动元力凝纹。

一点一点的，元力开始在神庭穴中旋转起来。

萧武的眉心处，也开始有光芒亮起，像是有一团火焰般的纹路，缓缓凝成。

“快成了！快成了！”

萧武感觉到符文即将凝实，而此时他的元力居然还剩下不少。

也许今天真的能成？

也许今天真的能开纹？

狂喜在心中涌起，萧武强行稳住自己。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体内的八卦符文又动了。

一缕黑白缠绕的光，强行按住了他的元力。

萧武暗道一声不好，然后便看着自己剩余的元力迅速被抽走！

完了！完了！

该死的符文，又出来捣乱了！

萧武真是欲哭无泪，他的很想知道这是谁在他体内下的光芒之碑。

如果让他知道，他一定要将此人揍死一百遍，一百遍！

元力一点一点消失，凝实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看来今日的凝纹又将是无疾而终。

但蓦地，萧武身躯微微一颤。丹田处的光芒之碑，突然开始抖动了起来。

那闪耀的八个大字，开始光芒汇聚，最后全部凝在第一个“纹”字上。

“咦？”

萧武发出一声惊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光芒之碑，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过。

隐约之间，萧武甚至能听到那光芒之碑内有兽吼传出。

像是有一只饕餮之兽，藏在他的身躯内，吞噬着他的力量。

“吼！”

体内忽地响起震天嘶吼。

如龙似虎，震得萧武全身开始颤抖。

紧跟着，从他的光芒之碑中，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如雷霆般涌上了他的眉心。

他那刚刚停下选择本命符文，此刻骤然绽放出强烈光芒。

这一瞬，萧武睁开了双眼。

他的眉心处，符文出现，赫然是一道通透闪耀符文。

并且这符文的周遭似乎还有九色纹路藏于其内，隐约绽放出点点光芒。九色纹路凝成火焰之形，看起来张狂霸气。

九色纹路？

为何是九色？

从来凝纹都是单色，赤纹如火，紫纹如雷，黑纹如夜，青纹如山。。。。。。

传说中，只有那通晓了天地无上大道的神人，才有资格将自己的本命符文凝成九色。

九代表极限之数，象征天地至强。

而凝成九色的本命纹，也被称为神纹！

萧武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凝出的是神纹。

他战战兢兢的试着感应了一下自己的本命纹。

霎时间，萧武看到自己的左手火苗升起，右手冰霜凝聚。

身如岩石变得坚硬，脚下轻风汇聚，天空都猛地有雷声响起。

轰！

平地一声惊雷，直直的劈在了萧武的房顶上，立马一片碎石簌簌落下！

外面顿时传来惊呼声：“哎呀，好端端的怎么打雷了，要下雨了吗？”

“哈哈，你们看，萧武的房子被劈了。真是丢人的脸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劈死他算了，还能帮归元宗省粮食呢！”

人群肆意嘲笑着。

房屋内，萧武看到这一幕，却是放声笑了起来。

他笑的极为开心，像是要将这些年的苦闷都全部一笑而过。

外面的人听到萧武的笑声，也跟着笑道：“劈傻了，哈哈人都劈傻了！”

“我看是失了智吧，疯子早点滚下山就得了！”

萧武起身走出大门，目光扫了一眼外面的人。

明明只是平静的一眼，但这些人，却一个个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被萧武的眼神直接吓得离开。

他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有几人小声道：“萧武的眼睛怎么这么精光直冒啊！”

捏了捏拳头，萧武看向天空，豪气在胸。

看来他体内的光芒之碑，也绝对不是凡物。

天降神纹于我，怎么浪费！

从今天开始，他萧武，将潜龙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