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经济需要更多计划——也就是中央计划？

进步主义的陈词滥调8#

（文：Lawrence W.Read/译：禅心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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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经济教育基金会（FEE）与青年美国基金会（YAF）合作推出《进步主义的陈词滥调》。进步主义分子在欧美泛指形形色色主张国家干预、社民主义和劫富济贫的人士。这是一系列有洞察力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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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每年只有一天。但因为我们有太多太多东西需要心怀感激，也许每一天都可以用来感恩。

G.K.切斯特顿说过：“我坚持认为，感恩是思考的最高形态，而感激之情是奇迹带来的幸福倍增。”

将这句话付之思忖，特别是切斯特顿所用“奇迹”一词。这个词意味着“敬畏”或“惊奇”。人之所以缺少感恩，往往因为敬畏心缺乏或惊奇感不足，尽管非凡的美丽、才华和成就遍布我们周围。

 

世间的惊人差错和不幸，源自于“惊奇”太少。那些应令我们所有人感到惊奇的，有些人则视为理所当然，甚至是应有权利。对几乎一切问题都抱着“多让政府管管”答案的执迷者，我认为，有时他们甚至没注意到，那无穷无尽的奇迹，绝不源于他们所崇拜的政治权力。

我们有时被伟大的音乐所感动，泪水夺眶而出。我们享受着源源不竭的节省劳力、丰富生命的发明。我们被市场当中的充裕丰富所包围，从食物到鞋子、到书籍。我们几小时内就能抵达的远方，早几代人需要颠颇一个月。

在美国，自1900年以来，60岁人的预期寿命增加了约8年，而新生儿预期寿命增加了不可思议的30年。1900年的头三大死因是肺炎、肺结核和腹泻。今天，我们生活得更健康，寿命也足够长，主要因为那些和机能退化和身体衰老有关的疾病（如心脏病和癌症）而死亡。

技术、通信和交通在上个世纪进步巨大，世上几乎没有一家图书馆，可以把那些令人惊叹的成就收罗一尽。我可以从车上打电话给中国的朋友，或者在苹果手机上用“app”（应用程序）找到离我最近的一家咖啡馆，这让我感到惊奇。每当乘坐从东海岸到西海岸的航班时，我感到惊叹不已，可邻座却怏怏不乐地抱怨说，乘务员没给他的煎蛋卷加番茄酱。

 

一切应该引发惊叹的，都并非不可避免、自动的或有保证的。这一切在我们眼前出现，倚靠激励、自利心和利润动机——来自于那些不是因为得到命令，而是因为获得回报和成就感而向我们施展创造才华的人。有人见善若惊，心怀感激，欢欣鼓舞；有人则视为眼刺，妒贤忌能，埋怨苛求；还有人视而不见，一头扎进根据自己的宏伟设计来具体而微管理世界的抱负当中。

 

当我在户外时，至少对大自然的关注，感官总是十分敏锐。植物、动物、星辰——所有这些“东西”让我着迷。我想知道这颗杂草叫作什么，好奇于那只鸟儿要飞往何方，又为什么要前去那里，这颗星星的名字又是什么。不久之前，我带狗散步，一个又一个自然奇迹让我震惊——佐治亚的绚丽清晨中，芬芳的金银花四处绽放，接着落入眼中的，是邻家院落里一簇惹人惊艳的玫瑰花，回到家，几周前种下的铁线莲和芙蓉花正斗色争妍。对这个远远超出我理解的世界——也远远超出凡人模仿复制或集中计划能力范围的世界，我常常充满深深的敬畏。

 

在40年以前秋天难忘的诺贝尔奖获奖演讲中，哈耶克精辟阐明了这一点：

“人类在改善社会秩序的努力中，如果不想弄巧成拙，他就必须明白(…）他不可能获得主宰事务进程的充分知识。因此他对自己所掌握知识的利用，就不能像工匠模铸器皿那样去塑造结果，而必须像园丁那样提供适宜的环境以养护花草的生长。”

中央计划者无疑会以为，就像形态美观的盆栽树或玫瑰株一样，人也需要精修细剪（而且他的首要之务就是每时每刻享受这种剪裁）。你可以拿一棵盆栽树或玫瑰株，对其修枝剪叶、捆扎束缚一番，从而得到满意的结果。可如若同样作法加诸于你的同胞，你会发现他们永远不会再抽枝长叶、生命绽放。

诚然，用自然世界比喻人类的作法，充满了局限。我的打算，只是激发读者就人类本身作一番思考。牢记人类本质上不是机器人，对这个思考过程是有益的。我们无法像一台机器要让程序员编程那样轻而易举地受到计划。当我们年幼时，父母是我们的中央计划者；可一旦成年，在某个时刻，父母就应该放手，任我们自由发展。当环境任由我们每个人都自由地为自己计划时，我们才有进一步成长的可能性。如此也才会有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

 

FEE创始人伦纳德·里德在1958年写下一篇经典文章：《我，铅笔》。这篇文章解释了一个精深微妙的事实：世上没人知道如何制作一支简单的铅笔，可是铅笔，还有更复杂的东西，却被整船整船地生产出来。如果你认为，以一人之力，就可以为数百万人计划一个经济，那简直就是一个愚蠢透顶的想法。

 

一个人，越是想让世界的奇迹在眼前见证，就越不该去扮演别人生命当中的上帝，扮演亿兆人分散决策所造就的这个经济体的上帝。

 

关于“计划”还有一点要说。问题不在于是否会有计划。正如人类社会的明智观察者所指出的那样，问题出在权力渺小者的个人计划被那些有权有势者的计划所取代。诚如哈耶克所说：“国家计划越多，个人计划越难。”

 

“进步主义”知识分子及其追随者，敬畏于那些他们认为自己借助政府权力可以实现的东西。可他们如果稍事停歇，留意自己所忽略的，从闻芳赏物之中，或会得到有益启发。就像自然界的其他部分一样，自由环境中的现实生活所实际成就的东西，才更值得我们敬畏。

 

总结

★ 留意你周围的奇迹。也许远远超乎你之前的想象：它们并非源于政府当中天纵英明的计划者顶层设计、自上而下强加的中央计划，而是无数个人梦想和计划以及他们个人主动精神的产物。

★ 中央计划作为一种经济框架，根植于哈耶克所说的“假装有知识”。任何一群人，无论他们拥有多少政府权力，对计划一个经济所必不可少的知识，他们所能知道的，都少而甚少、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