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周易64卦解读——坤卦：元亨利牝马之贞，西南得朋东北丧朋

作者：杨本枢

坤卦卦辞：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坤卦的卦辞比较长，在没有句读的情况下如何阅读呢？我们先挑出来断语“吉”，卦的四德“元亨利贞”。剩下的卦辞是“牝马之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对坤卦卦辞不熟悉的朋友看到这些词语肯定是一头雾水，找不到东南西北。

坤卦卦辞是周文王所写，乾卦卦辞只是“元亨利贞”四德，坤卦除了四德还有不少的词语。

首先，“牝马”指母马。坤卦的“贞”是有限制的，即“牝马之贞”，如果是雄马或者阳性的东西都不适合“贞”。后世学者解读坤卦都用柔顺、顺从、母性等特性来形容，究其原因主要来源于坤卦卦辞的“牝马”。对于阳爻和阴爻的性质判定主要是基于乾坤两卦的卦辞和爻辞。文王64卦的卦象、卦爻辞是最早揭示易经特性的符号，文王之前的卦辞是什么样，我们已经无法考证，从现有最早的文王64卦来分析，乾卦以龙比喻君王，坤卦以母性比喻君子是不争的事实。

为何要用母性来比喻坤卦，我想应该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殷商崇拜坤卦。殷商时期有易经，叫《归藏》，首卦就是坤卦，估计《归藏》的坤卦就确定了母性、柔顺的地位。《归藏》后来就消失了，至于消失的原因、时间现在无从考证。文王在位期间还是殷商的附属国，只能算是殷商的一个重臣，文王作卦辞不能不考虑当时的政治形势，延续殷商已有的坤卦思想也是合乎情理的。他作的卦辞没有出现标榜自己为王，个别的爻辞标榜文王是因为爻辞是文王儿子周公作的，那时文王已经去世并被追封为王。

二是商周联姻。64卦多次出现“帝乙归妹”，帝乙是商纣王的爹，帝乙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周文王，以实现笼络、联合的目的，推测周文王在位期间擅长于运用夫人外交来亲近殷商并增强周朝实力。这大概是“元亨利牝马之贞”的由来因素之一，换句话说，也只有牝马才具备“元亨利贞”四德。

其次，“君子”是为坤卦确定了对象，是“君子”而非“小人”，是属于万物之长的人类而非超万物的“神”。因为乾卦代表天，对于人类来说，天具有无上的神秘性，距离万物包括人类非常遥远。坤卦代表地，地是万物生长的载体，地衣养万物而不为主。所以，人类对于地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卦辞用“君子有攸往”。“有攸往”的甲骨文是不畏困难决心投奔明君。“有”是持有，“攸”是人越过障碍和困难去实现目标，“往”是投奔明君。

再次，“先迷后得主”的主角是“君子”，君子开始的时候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明君，后来找到了。注意“得”字的甲骨文是寻找贝壳，贝壳是当时的货币，是财富的象征。“主”是“柱”的本字，指代支撑房屋的木梁，可以理解为关键点。我认为卦辞里的“得主”应该理解为寻找到了明君。

“西南得朋东北丧朋”这句话好理解，西南方向能够找到财富，东北方向会丧失财富。这句话需要联系当时的政治环境来理解，就地理位置而言，周文王的西周在殷商的西南方向，即现在的陕西，殷商在西周的东北方向，即现在的河南洛阳一带。周文王的卦辞暗示了西周的国力将日益强大，殷商即将灭亡的局面。文王创立的后天八卦图中，坤卦也是位居西南方向。注意“朋”字也是商周时期的货币单位，十个贝等于一朋。

最后，“安贞”如何理解？“安”字甲骨文的意思新房子里有位新娘，寓意安居乐业，这是否是“帝乙归妹”的再次强调？“贞”是四德之一，代表贞固、正气。坤卦卦辞重复运用了卦德辞“利贞”。

从源头上解读完卦辞后，我们再来分析完整卦辞的断句方法。“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坤卦卦辞题诗：

牝马之贞利元亨，

安居乐业最适宜。

君子苦苦寻明主，

西南得朋东北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