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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日本投降73周年。 先说一句：本文题目说得不够全面： 日本军不止在1931-1945侵华战争期间残忍。实际上，从明治维新到原子弹逼迫他们无条件投降这近八十年时间里，日本军一直很残忍。 我们如今都知道南京大屠杀，其实1894年的旅顺大屠杀，规模虽不够大，论残忍不下南京。说到日本人的残忍，俄罗斯人和美国人那都是咬牙切齿的。 何以如此？ 许多人会简单归结一句“这是日本的国民性”。 然而从唯物主义角度出发，任何群体人格，都是来自客观环境。 日本军队上层何以残忍？因为日本军国主义坐大后，随时倒逼东京。1931年918事件，其实是关东军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反正出了事自有东京去擦屁股，自己乐得撒泼打滚耍流氓。 到1930年代，日本军队已可凌驾于东京文官群，这点众所周知；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军方自以为可以迅速搞定中国，结果淞沪之战虽然拿下，又夺取南京，然而中国人并没降：蒋先生这一点不糊涂，他知道只要撑下去，美国人早晚介入。 日本作战方针最早为“三月亡华”，本以为中国军队是要求和的，所以1937年12月22日向中国提出条件，让蒋先生须在规定的时期内派遣和平谈判代表至日本所指定的地点和谈；未遂之后，憋了一个月，日本御前会议通过《处理中国事变的根本方针》，决定： “如中国现中央政府不来求和，则今后帝国不以此政府为解决事变的对手，将扶助建立新的中国政权，与此政权签订调整两国邦交关系的协定，协助新生的中国的建设。对于中国现中央政府，帝国采取的政策是设法使其崩溃，或使它归并于新的中央政权。” 即，当日本人顿兵于南京时，前打武汉太远，发现三月亡华已不可能，将被迫改变策略；在此期间，他们也紧张，他们也烦躁，陆军的压力相当大。于是撒泼打滚，将压抑已久的残忍爆发出来了。 一个崇奉力量至上、缺乏制约、相信自己可以倒逼大本营的军方，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无耻。 至于日本军人的个体，何以残忍？ 话说，日本明治维新后，萨摩藩出身者组成帝国海军骨干，陆军中枢诸将多是长州藩。 陆海军彼此不对付，由来已久；而这种带有封建残余性质的方式，最容易出现人权缺失的极端等级制。 按照西欧概念，日本与俄国其实都算东方国家，1904年他们的对战，许多英国战史专家认为，属于“两个机械化了的东方国家对决”。 当时一般认为日本军人的长处，乃是忠君爱国有秩序。 而这种狂热的秩序，是极端惨烈的等级制决定的。 日本人现在的企业文化，那也是众所周知：年功序列、加班上瘾、上下等级森严。 这还是平成年间，已经温和化了的企业里，犹且如此；昭和年间的军队，那只有更甚。 看下图，当时日本军队里有这么个玩意： 军人精神注入棒——你有没有军人精神？打到你有！  任何对上无限服从的，对下必无限残忍。 因为极端压抑克己之后，必有极端变态之发泄渠道。 二战期间，日本的征兵制。假设一个普通九州农民被拉到军队里，训练几个月，上战场。 每天被长官层层压榨，精神已经极度扭曲变态；面对手无寸铁没有还手之力的平民，杀之有功无罪，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所以日本军人不是专门对中国人民残忍——他们内部对自己人也残忍。 唯其残忍，才有这种极度压抑之后的变态。 当然有无数个体例子会说，日本军后来抗战期，对占领区人民还不错？ ——就像他们脾气好的时候，对自己人也挺好的；但脾气不好时，对自己人都是极其残忍，何况对中国人民？ 因为残忍严格的等级制就是如此。平时再客气，关键时刻就会显出来：抱歉，并不把你当人。 所以了，日军这种封建遗风与内部残忍的，不把人当人的等级制观念，就决定了他们对所有不如自己的人，都够狠。 被压抑久了，总会变态，总得有发泄渠道。 奉上有功，杀人无罪，平时被压抑到变态，有机会屠戮弱者，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任何对上无限服从的，对下必无限残忍。 任何崇奉力量至上无可制约的，自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无耻。 这道理当然不止适用于侵华日军，还适用于一切弱肉强食的残忍等级制社会：所有的深重戾气，都来自残忍到令人绝望的等级制，以及对欺凌弱者的鼓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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