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海棠花盛开时》，你是否想起了什么？

文/孙辉

记忆里，只有在海棠花盛开的季节，我才感觉到与舂天真正来了。那时，海棠树郁郁葱葱，枝叶婆娑，那垂在挂在枝头的海棠花，似串串的珍珠，点缀于青枝绿叶间，风摆枝条，那静雅的花束:如串串铃铛。翩然摇曳，风情无限，颇具诗意，这是置身于都市的人无法寻求的古朴与自然。

那是我下乡的第二年春天，正是春耕播种时，一天上午正靠在一棵大树下歇气，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来，我用鼻子汲吮着，呵，这是什么香味？莫不是哪一位抹的化妆品吧？

在我身边的那位大姐姐用手一指:“你看见大沙河两岸的树没有？就是那一片开白花的树，说着拉起我们几个知青的手，走，我带你们去树林里看看。”

我们来到树林里，她一一指给我们:“开白花的是海棠花、开粉花的是山里红(野山楂)”。秋天里这个果子最好吃:额，原来五月的山乡是这么美丽，美的让人窒息，令人陶醉!我顺手摘下一朵海棠花，贪婪地吸吮着它的香气:哦，简直是太香了，比商店里香水还香百倍，那美好的景观让人留恋忘返，我久久地站在那里，欣赏着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时间已接近中午，在收工时，我择了几枝:回到家插在瓶子里。

那一片海棠花，缕缕馨香，送至鼻端，干净浓郁，浸润心田，眼前不时有落蕊飘扬。那追逐飞舞的蜂蝶萦绕身边，颇具诗意，如今我仍感叹，海棠树老丑刺多，却能绽放出如此俏丽的花束，来点缀春光，使我们青春的春天变得更加生动美丽！

那时的黄昏，我经常来河畔的海棠树下寻觅，面对着水声潺潺的大沙河，背诵诗词和语录，那时，点点繁花轻柔舒缓地飘落于一湾清水中，款款地漂向下游。蜂戏白花，蛙鼓清溪。鸟语互搭，那种流水落花的意境，清新悦人，恬静淡雅，缥缈静谧，如同置身于童话世界之中，我常以为那也是东北乡村最美的风情画。

我与海棠花，似乎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小时候家境贫困，逢年过节。母亲很少给我买糖果和装饰品，更别提化妆品。所以，当我下乡以后，每次走进海棠树下，我却摘下几朵花贪婪的吸吮香味:有时，海棠花刚经过雨水浸洗，清新鲜润。忍不住香气的诱惑，摘下几片塞进嘴里汲吮。那甜滋滋的感觉，沁入心脾。在艰苦的岁月中，海棠花给予了我生活的馈赠！

忆起我初次写小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题目:我就用了《海棠之恋》做题目。也别说，这篇文章写得非常顺利，那份恬静淡雅意境，令人回味无穷。当时，我不禁大叹，散文竟能这样写。也许机缘巧合，后来喜欢我的几位朋友问起我:“你的小说用什么命题？”我的小说:用海棠来命题，将其书写得淋漓至尽，如痴如醉，读罢此文，感觉情味隽永。雅致之至，仿佛置身于悠悠的海棠花香之中，透着静趣，静则悠，悠则闲，令人忘忧弃烦，心境澄明，这一切也让我有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海棠情结，我也常想:我写出的文字，要是能有海棠花飘香那样淡雅随意，那该有多好。

又到海棠花盛开的季节了，我故乡的大沙河两岸，那一片片海棠树，又该綴满串串细碎的海棠花了吧！它们一定又在春风中，在碧绿的叶片间，温文尔雅的轻柔起舞了。只是，身处城市的我一年一年，灵魂已落滿了红尘:渐渐远离平实素朴的乡村情韵了。

此时，我突然想起那首古诗“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古往今来，追名逐利，如此忙碌的人生，令人倦怠不堪。若能除去红尘繁锁，抛弃功名利禄。回到从前曾经拥有的幽静恬淡的曰子，那是何等的轻松惬意”。但我不是真正的创作者: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只能是边缘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