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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我的匆匆那年,我的初恋我的爱

 颖之星语 2018-08-20

本文参加了【护苗 • 成长】有奖征文活动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川北山区,那里的山又高又多,一座连着一座,当年想要走出大山,真的很难很难。
我家对面的山后面,再隔四五座山,那里是我们县里最偏远的一个乡。
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那个乡,最偏远的一个村,当老师。
 
 
那地方也实在太偏僻了,我是那年九月中旬去那里的。
我天没亮就出发了,坐了两小时的汽车,再沿着河谷的道路步行,然后又爬山,步行了近十个小时,直到天黑我才到达那个学校。
这是我有生以来步行时间最长的一次,现在想起来腿都觉得疼。
 
 
学校里还有一位老师,高中没毕业就来当代课教师了。
他的家就在对面山上,两山对峙,可以隔空喊话,如果要下山再上山回家,却需要大半天。
他就住在学校里,只有周末才回去一趟。

学校里没有通电,晚上要靠煤油灯照明。
他给我煮了面条,吃着吃着,却发现面条里有蛀虫,又累又饿的我,只好扔掉虫子继续吃!
 
 
第二天早上我才看清楚了学校的模样。
学校是老式的木楼,从墙缝可以看到用木板钉起来的桌椅,泥土地面凹凸不平,墙上还有漏雨的痕迹。
这里没有操场,唯一的平地放着一张石板制作的乒乓球台,这就是孩子们课间活动的地方。

孩子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学校,那些衣衫破旧的孩子们,一看到我就欢呼雀跃,“老师来了!老师来了!”快乐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他们围拢过来,像是等来了救星一样,笑着,跳着。
开学已经十多天了,他们每天都到学校来,没有老师,只好失望而归。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我忘掉了长途跋涉的艰辛。

家长们也闻讯赶来了,有的送来了蔬菜,有的送来了鸡蛋,我坚持不收,让他们去卖掉供孩子读书。
他们说,这些东西山村里家家都有,卖不出去。他们说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老师来了,娃儿们读书就有着落了。”
我给孩子们报名登记,竟然没有一位孩子能够缴足学杂费,交上来的也都是用角币拼凑起来的。
 
 
晚上,我批改完作业,就给初恋女友写信,诉说无限思念与寂寞。
她也在另一个县的偏远山区教书。
漆黑的夜,我想到室外走走,四顾却难以发现一处灯火。
偶尔有动物的嚎叫声划破寂静空旷的山谷,令人毛骨悚然,我只好躲回室内,关紧门窗。
 
 
每晚都写信,信写好却不能及时投递,一周下来,就厚厚一叠。
星期天早早就下山走路去乡里,专程把信件投进邮箱,日落西山才能回到学校。
写信,等回信,就成为每天沉甸甸的心事了。

邮政所没有固定的工作人员,有时信封和邮票都买不到,要向乡上的其他老师买。
每次寄出的信都有二十多页,字字含相思。可是一周又一周,一直都不见她的回信,一次次踽踽而归。
回程的路,因为沮丧而变得更漫长,更疲惫。
有一次投信时,居然发现邮箱都塞满了,天啊!这是有多久没送信了啊!
 
 
两个多月后,我终于收到了一封信,女友说我怎么不给她写信了?信中充满了委屈和责怪。
可是我明明每周都寄信了啊。那个学期,我只收到了两封信。
信呢?我的信都到哪儿去了呢?

思念,因为崇山峻岭而变得遥远。
最纯净、最浪漫的初恋,最终,败给了距离。
 
 
寒假快来的时候,我去乡上用我的工资把孩子们欠的学杂费全部缴完,至此,我身上剩下的钱,比我进山时还少。
我就要离开那个山村了,我没有把不再回来的消息告诉孩子们,只是告诉欠费的孩子们,不用缴费了。
我把寒假作业布置好后,当天上午就离开了。
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些孩子们了,酸楚难忍,于是又返回想再看一眼,那些孩子坐在教室前面的石阶上,闷闷不乐,没有回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放学后玩啊跳!
我瞬间泪崩,不敢惊动,怕惹得孩儿们大哭,我迅速下山,走上回家路。
 
 
回首往事,已经无关得失。
一段青春时光,奉献在了寂寞的深山里,陪伴过那些孩子们成长,不问回报地付出过,其实也是幸福的。

看过电影《匆匆那年》,演员们也曾来过宁波。
 
 
 
我也在电影里找自己,找再也回不来的青春。
找着找着,我也乱了!乱了!
我的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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